許雲又沉默了許久,然後歎道,“原來如此。”
“什麼原來如此?”沈知秋皺著眉,對許雲的態度表示出的一點不解,“你明白嗎?我隻要當著別人的麵拿出這卷東西,你的掌門之位就不保了!這才是你應該擔心的東西吧?”
許雲沒有說話。
沈知秋仔細盯著他的臉瞅了半晌,才發現自己這個向來擅長喜怒不形於色的師侄,此時好像顯得有幾分……哀傷?
“原來師父他也覺得……”許雲問,“我是個怪物嗎?”
沈知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突然察覺到,自己這個想要將是否擅自摧毀上代掌門遺物的抉擇交給當事人自己的打算,好像十分愚蠢。
或許眼前這個師侄,才是最不該看到這卷帛書的內容的人。
“父親當年就一直說我是個怪物。”許雲低聲道,“但師父說我不是。師父告訴我,就算我那麼多年來都因為魔功而一直生活得像個怪物,那也隻能代表我的過去。沒有人是不可以被改變的,沒有人是不可以被拯救的,就算是我也一樣。一直以來,我都相信我的師父。因為他那樣說過,所以就算我完全不知該如何改變,就算我努力了許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改變了多少,我也依舊在努力著,拚命地努力,隻希望我能最終成為他所期望我成為的那種人。但是實際上……那並非他的真心話嗎?”
沈知秋有點慌了,“雲兒,你別這樣。”
許雲搖了搖頭,“師叔,我沒事。”
現在,隻不過是他的世界被摧毀了一個角而已,由對自家師父的依賴所一直支撐著的那個角。
雖然這個角的範圍很大,甚至曾一度是他的全部,但終究已經不再是全部。
沈知秋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慌裏慌張地將那帛書重新卷好,就想要撲上去安慰。
但他剛剛卷好,手腕突然就一個哆嗦,那帛書便從他手中滑了下去。
一絲鮮血突兀地從沈知秋嘴角溢出。
“師叔!”許雲見勢不妙,連忙撲了過去。
那帛書剛好從他的腳邊滾過,他卻沒空拾起。
許雲扶住沈知秋,情急之下一隻手抵在他的後心,渡入自己的內力,賣力梳理起了對方的經脈。
幸好,這招是有效的,片刻後沈知秋的神色已經緩和了起來。
許雲鬆了一口氣,卻見沈知秋正努力向前伸著手。
許雲沿著他的手指看著那落到地上的帛書,也意識到了如果這玩意被別人看到會怎樣。但他剛才沒空去撿,現在顯然也不可能強行中斷運功而去拾起,隻得道,“先等我運完一個周天,穩住你的情況,再談其他。”
沈知秋緊盯著那帛書,聞言歎了口氣,幹脆閉上雙眼,眼不見為淨。
好在那帛書就落在不遠處,隻要運完這個周天,兩步就能撿起。在此之前是千萬不能亂的,這種時候如果亂了,不禁沈知秋性命不保,許雲也會因反噬而重傷。
片刻間許雲已經運完了五成。
許雲邊運功邊盯著那帛書。
快了,就快了……已經七成了。
突然從旁邊竄出了一隻兔子!
那兔子噗地從兩人眼前溜了過去,順便撞了那帛書一下!
許雲眼睜睜看著那帛書咕嚕嚕地就這樣滾下山峰去,險些就岔了氣,還好他控製能力夠強,最終還是穩住了,避免了讓師叔命喪手下的慘禍。
為什麼這個季節會有兔子!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最近已經甜得夠多了對不對
劇情再沒點進展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