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敗麵無表情,那雙好看的狹長眼眸瞥著他,聲音冷淡如冰:“這樣的好資質,放在了華山派也是浪費。”

擺明了是羞辱,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飾的諷刺。

可嶽不群卻像是沒聽出來一般,神色不動,眼睛卻是依然看向了令狐衝。

那個孩子眼中的惶恐懼怕卻似乎比東方不敗的話還紮人,紮了眼,紮了心。

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夜晚,一個叫做令東的男子最後看向他的一眼,帶著血,帶著淚,混合著懼怕絕望和憤恨,幾乎生生燃燒了那個清秀的麵龐。

嶽不群微微閉了閉眼睛,或許當初就不應該留下令狐衝。

他殺了那麼多人,熟悉的,不熟悉的,愛的,不愛的,多得他自己都數不清楚了。

那麼多性命鮮血堆積起來的權利,嶽不群沒有退路,無法回頭。

早就已經打定了主意,斬斷,但終究還是被束縛住了腳步。

終究,睜開了眼睛。

裏麵重新歸結到了一片沉靜,一直安靜地李尋歡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因為從那片沉靜裏麵,看到了就像是被斬斷了最後捆綁的枷鎖牢籠後跑出來的困獸,死一般的漆黑墨色也掩飾不了的貪婪瘋狂。

嶽不群臉上卻是笑了,笑意未達眼底,更顯得陰沉。

“不知東方教主來意為何?”

東方不敗沒有笑,他也不喜歡嶽不群臉上虛假到惡心的神情:“本座來肅清教務。”

嶽不群微微沉聲:“東方教主肅清教務,在黑木崖上就是,來我華山作甚。”

“本座沒空與你繞圈。”東方不敗眯起眼睛,殺意,一閃而逝,“相信,華山派的門匾並不比嵩山派的重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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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再對唐門給予資助,東方不敗得到了他想要的。

順道,還帶走了一個叫做令狐衝的少年。

“東方是什麼時候發現的?”李尋歡對唐門了解不深,隻知道唐門是東方不敗順利登位的一大助力,也是東方不敗奪得教主之位後第一個宣布歸順的。

東方不敗坐在馬背上,神色清冷淡漠:“本座從未信任過他們。”

這句話說得很自然,因為事實本就是如此。

門派的聯合,分歧,敵對,不過是因為利益而已。日月神教和五嶽劍派世代針鋒相對,是因為各自要獲得各自的支持,有邪教的襯托才能顯露正派的偉大,有正派的對比才能表現邪教的強悍,所以,哪怕沒有摩擦也要製造摩擦,沒有紛爭也要創造紛爭。

唐門,五毒,甚至是藥王門的歸順,無非就是衣服了日月神教的勢力。如今的日月神教如日中天,他們歸順後利大於弊,在多如牛毛的小門派中可以發展成獨當一麵,這是最大的益處。

若是日後,日月神教衰落了,第一個反咬一口的絕對是這些曾經的盟友夥伴。

這些道理東方不敗從很久以前就知道,所以他很明白什麼時候要拉攏,什麼時候要疏離,聯合打壓,這些手段東方不敗玩弄的很是熟練。

東方不敗是個吝嗇的人,從各自的立場來說,這些門派永遠沒有辦法贏得東方不敗的信任。

“本座並不意外他們會背叛。”東方不敗聲音不高不低,很平緩的聲音在此刻卻是有些危險,現在本座用得到他們的地方,倒是不好直接打死。

李尋歡微微夾了夾馬腹到了東方不敗身邊:“那便教會他們什麼是怕。”

東方不敗微微挑眉:“怎麼教?”

“打到疼了,就會記住了。”

東方不敗先是一愣,然後就笑,繼而笑出了聲,豪爽的讓李尋歡下意識地伸手去拉住他的手腕。

東方不敗毫不猶豫的反手握了回去。

直白,直白到狠。

但東方不敗喜歡這個回答,很喜歡。

李尋歡倒是不很清楚東方不敗這般高興為了哪般,但這人高興了就是好的。輕輕地扣住他的手指,用自己的掌心溫暖了這人冰冷的指尖,哪怕是默默無言也覺得有趣起來。

且不說這邊一片安逸靜謐愛意濃濃,被單拎出來直接扔到了隨手賣的馬匹身上的令狐衝確實感覺陰暗的如同地獄一般。

被困得嚴嚴實實扔在馬背上馱著的令狐衝其實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麼,隻是覺得,頭好疼,身上也好疼,趕緊讓著馬兒把自己顛暈了算了,暈了就不難受了……

作者有話要說:熱騰騰一章=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