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華山的目的其實已經達成,東方不敗對於發覺了風清揚這個人而覺得高興,畢竟高手寂寞,有人可以時不時“交流”一番其實是很好的事情。

既然來了,東方教主不介意上一趟華山之巔。

嶽不群既然有心思有手段,可以騙得了風清揚為首的一幹劍宗之人,足以見得其心機之深,加上東方不敗之一路走來都未曾掩飾過自己的行蹤,那人定然已經知道,但整個華山派卻依然是安靜的,平和的,甚至偶爾還能看到有弟子在練劍比試。

東方不敗眯了眯眼睛。若非是他自傲自大,就是有什麼理由讓他毫不畏懼。

嶽不群雖然算是高手,但絕對不能從東方不敗手底下走出十招,想來嶽不群自己也該知道,故而前一種緣由被東方不敗第一時間忽略過去。

那便是第二種了。

東方不敗已經拿嵩山開了刀,可實際上卻是並沒有真的滅了他們。現在的日月神教剛剛聚攏到他的手上,他要做的是把日月神教改門換姓,從上到下的所有人都變成隻認識東方不敗,他要的是一呼百應,他要的是至高無上。

權利,或許在爭鬥中會發展,但在平和中更容易聚攏,是需要經常性的讓他的教眾見識到,他們的教主是天下至尊,強大,完美,永遠屹立不倒。

那麼,東方不敗就會是他們唯一的信仰,

日月神教中的所有人,都會成為東方不敗的信徒,從此,永不背叛。

而對外開戰,並不在他目前的計劃中。

至於以後會不會滅掉他們,這要看東方教主的心情。

邁開步子,紅衣男子神色淺淡的拾階而上,說不出的悠閑。他緩緩偏頭問著身邊的白衣男人,聲音清冷:“你猜,嶽不群現在看到了本座會不會害怕?”

令狐衝想說話,卻被東方不敗一個眼神嚇了回去。

李尋歡笑著搖搖頭:“既然是一派掌門,膽量定然是大的。”

東方不敗卻是輕輕哼了聲,似乎對於李尋歡沒有順著他的話說而氣惱。

卻聽到那個溫柔男人在下一刻接著道:“就算是怕,也要藏在心裏,不會顯露才是。”

東方不敗眨眨眼,頓了頓腳步看著李尋歡,那人依然是笑容雲淡風輕,但卻那般安撫人心。這話說得順耳,也順心,驕傲習慣了的東方不敗彎了彎唇角,繼續往前走,卻沒注意到李尋歡臉上一閃而過的溫暖情緒。

帶了些寵溺,帶了些無奈,最終都化成了淺淡。

石階並不長,華山派的正殿大門很快就顯露在三人麵前。

大門敞開,甚至沒有守門的門童,似乎在等待著誰。

令狐衝卻沒有往裏跑,而是往李尋歡的身後躲。從小到大,嶽不群對他就隻有嚴苛,無論他做的是好還是壞,師父從來沒有過一個笑臉,即使是誇讚也是輕輕的淡淡的,根本聽不出高興的意思。

這次,他犯了大錯,師父會不會直接打死他。

東方不敗沒看他,直接邁步走了進去。李尋歡握住了令狐衝的手把他拉了進去,隻覺得孩子的手指尖都是冰冷冷的。

嶽不群端著一碗茶坐在裏麵,手上拿著一本書卷在看。那模樣倒不像是個習武之人,反倒是像極了讀書的書生。早就已經感覺到有人進來,但他卻依然沒有動作,隻是淡淡的抿幹淨了最後一口茶,然後撂了書卷,而後微微偏過頭看著進來了的三個人。

李尋歡看著這人,他的名字李尋歡聽過,猶記得幾年前,便是這個人帶著一幹弟子到了他的竹園裏說要追殺童百熊。

或許就是嶽不群的那次闖入,讓李尋歡第一次見識了這個世界的正邪紛爭到底有多嚴重。

當初的那個淡然冷靜的藍袍男人現今依然俊朗,隻是曾經臉上的那份沉穩變成了現在的深沉,眼中沉澱的深沉色彩是與年齡及其不相符的滄桑。

嶽不群眼睛掃過了紅衣絕世的東方不敗,又掃過了白衣俊朗的李尋歡,目光卻是定格在了那個努力和背景融為一體的令狐衝身上。

“衝兒,過來。”嶽不群聲音低沉,定定的看著那個越縮越小的人。

令狐衝怕的一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走過去,東方不敗卻是輕輕地揮了揮手,寬大的紅色衣袖在空中劃出了好看的弧度,而令狐衝卻是覺得一股剛勁的氣息撲麵而來,精純內力逼得他無法前進分毫,反倒是被逼的倒退了好幾步後直接仰倒在了地上。

“他,我要了。”東方不敗微微抬高了下巴,說不出的自負倨傲,可卻與那張絕世的臉出奇的合適。

嶽不群神色依然是冷清的,隻是在令狐衝倒地的瞬間微微蹙了蹙眉尖。他站起了身,身上的氣勢突然一變。背了手,嶽不群聲音微微揚高了幾分:“東方教主,你這份見麵禮倒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