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路太遠,日頭過午,胡萍兒依舊駕著馬車行走在牛糞山中。
劉宣識海內突然風平浪靜,他手抓住了劍柄,一種無欲無求的意想瞬間占據了他的意識。
天空旋轉不停的妖丹瞬間暗淡下來。
就這一瞬間,他對一切都失去了欲念,酒色財氣困在牆中,哀怨喜悲逐之四海。
胖道人?似乎也有些模糊了。
楊軒之?逐漸在他的腦海中消失。
沒有了色欲,沒有了食欲,沒有了回歸的念頭,也沒有思考的欲望。
我要什麼?劉宣自言自語,皆是身外之物,皆是虛假幻象,皆是曇花一現,皆是夢中殘雪。
烈酒,不入喉嚨。
美味,不粘喉舌。
修行,不入我心。
情緣,不加我身。
妻子?
劉宣的念頭突然起了波動,天上的妖丹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急劇放出了無盡的金色光芒,甚至將整個識海照射得金光燦燦。
妻子?靈玉?
劉宣癡了,手離開了鐵劍。
瞬時間,識海內波濤湧起,巨浪滔天,狂風肆虐。
劉宣的意識在風暴中晃動不停。
在識海裏他是王,剛才差點兒拋棄王位遁入空門。
他意識到了某些東西,天上的妖丹便是他的執念,而剛才那把鐵劍似乎要講所有執念斬破。
“我要回去是執念,可是啊,你非要將我所有執念驅除,這本身何嚐不是執念呢!”
劉宣蹲在鐵劍旁,看著它刺入了識海之中,斬斷了自己修行的關口,擊碎了他的氣海雪山,擋住了丹田和經絡中靈氣流動的閘門。
“原來你在此!”劉宣找到了自己道法修行的障礙所在,卻無能為力,隻能歎了口氣,伸手一招,鐵劍旁憑空出現了一個石碑。
石碑上刻著兩個大字:劍塚。
“不吉利!”劉宣心性開始跳躍,伸手抹去了這兩個字,轉眼新的碑文浮現。
“能拔出此劍者,當為天下主!”
劉宣大笑,這是我的識海,還有誰能進來,誰能拔出我心中鬱結之劍?
識海終於平靜下來,鐵劍的光芒也逐漸隱入劍體之中,劉宣將礁石的殘渣堆積在識海角落裏,“這裏就當作氣海雪山吧”。
一絲微不可見的氣息從臨時堆積的氣海雪山之中發散出來。
胡家村裏,胡妞獨自一人在屋裏看著劉宣。
昨日散落的種子開始發芽,長大。
胡妞瞪大了眼睛,她感覺到了一絲清涼,異常舒服的清涼感。
她似乎比以前看得更清楚了!
她真的看得更清楚了!
她甚至都舍不得眨眼,一動不動盯著劉宣。
一個種子在劉宣的耳邊極速長大,這是一顆花種,眨眼間便是一株健壯的花棵。
劉宣眼睛眨了一下。
胡萍兒終於看見了傳說中的大王寨,傳說中能讓小孩止涕的土匪窩。
一大片破破爛爛的木製寨子連接著,如同一座城。
巨大的寨子門口連個牌匾都沒有,隻有一群窮凶極惡的土匪攔在了門口。
當中站立的是一個蒙了麵的土匪首領,邊上便是丈高的程二。
程二,家裏排行老二,縣裏應著縣尉的差使也是老二,土匪寨子裏是二當家,仍舊是老二。
他遠遠便看到了馬車上的胡萍兒,一聲大喝。
“胡家小娘子,真是有膽識!所來可是求情?”
胡萍兒站在馬車上,搖了搖頭,也是大吼一聲:
“奶奶來送人頭?”
胡家村裏,胡妞此生第一次看清了周圍的一切,她呆呆看著逐漸醒來的劉宣,心中入了迷。
“宣哥哥,你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