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偶爾還會聽見窗戶外麵所傳來的風聲,董墨做了一個無比酣甜的美夢,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記不清楚夢境裏所發生的故事。她微微側臉,發現溫行遠正坐在床那邊的椅子上,房間並沒有開燈,他那棱角分明的俊臉被夜光勾勒的無比堅毅。
她微微動了動酸澀的後腰,床被摩擦的聲音在這個無聲的空間裏顯得尤其突兀,此時聞聲的溫行遠扭過頭,看了一眼董墨所在的方向。董墨心下一緊,猛地閉上眼睛。即使她這個動作非常快速,到底還是沒能夠逃過溫行遠銳利的目光。
見到董墨已經醒了,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緩緩的走到床邊然後坐下來。
董墨抓著被子側在一旁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旁邊的床鋪已經微微下陷,微囧的臉頰也開始漸漸的發紅,不過在這暗黑的環境裏看不出來罷。
“董墨,你是怎麼回家的?”低沉的聲音在房間裏微微響起,董墨這才想到之前事情來的太突然,導致目前最重要的疑問都快被忘記。經過溫行遠這麼一問,她才將自己所有的思緒專注到這件事情上麵來,就連剛剛所升起的忐忑和尷尬都一並的消失。
隻見董墨搖了搖頭:“對於這件事情我也很奇怪,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床上了,而且,我能記住的就是昨天晚上我打完你的電話後沒走幾步眼前就黑了,直到今天。”
溫行遠察覺到她的話有一絲的異樣,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忍不住的問道:“昨天晚上打完我的電話你走去了哪?沒有在被害人周圍呆著嗎?”
董墨微微一怔,大拇指的指甲抵著食指的指心,如果溫叔知道她擅自去追凶手,會不會……
“難不成你去追凶手了?”溫行遠似乎是看透了她此時的心思,立即問道。董墨稍稍抬頭,見到他眼裏說不出感覺的眼光,頓了一會才如實的點了點頭。溫行遠就如之前所料一般臉色微變,一臉嚴肅的看著她的臉,像是在極力忍住自己思緒般的一字一句跟她說:“我之前怎麼跟你說的?我記得我曾經跟你交代過一定不要衝動行事,如果要是有個萬一……”
“溫叔。”董墨有些不解,遂打斷他的話反問道:“我是個刑警,和你一樣,如果當時換做是你的話我相信你也會做出跟我一樣的舉動,先別說你,換做隊裏任何一個人隻要看到屍體旁的拖拽痕跡都會不由自主的朝那邊走過去,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就是把殺人凶手找出來……”
董墨說的卻也句句在理,可是她和別人怎麼會一樣?別人至少不會有潛在的危險,但是她不同!這也是溫行遠為何處處要限製她的緣由,也是在她失蹤會緊張到差點不能自已的理由。
“溫叔,你總是幫我當小孩子看,認為我不能夠獨當一麵的去做好一件事情,我知道你這都是為了我好,怕我遇到危險,可是……如果我一開始就這麼害怕,我就不會選擇這一職業,更不會這麼渴望的進入一線工作,我之前還認為你做了這麼多年的刑警,一直跑在案件的前線,你會很了解我,也很了解這份工作,可是我越來越覺得,你不是我所想象中的溫隊,也變得越來越不像一個刑警隊長該有的樣子,我想讓你對待我就像對待你所有的下屬一樣,該出任務就出任務,該犧牲時就得犧牲,為什麼一定要讓我感覺到我和別人不一樣呢……”
“因為你和別人本來就不同!”董墨越說到後麵情緒越激動,像是把這麼久以來心中所積壓的疑問一並爆發出來,而溫行遠也是心裏堵的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所以隻好厲聲打斷她繼續要說的話。
董墨聽到這句話,身體一僵,咬了咬下唇,竟然升起一絲苦澀的笑容:“溫叔,我為什麼和別人不一樣,就因為比別人多了一個溫太太的身份?還是多了一個最敬重師父女兒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