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依她的聰明才智,又怎會不明白我令她接近皇上的真正用意?隻是我總覺得,這孩子對皇上,似乎無意似的。甚而,還有些躲閃。”太後眯著眼睛,臉上帶著淡淡的疑惑說道:“卻不知是什麼緣故……”
流泉愣在那裏,呆呆不語,也忘了打扇。太後側首看了看流泉,隨即又回過頭來,喝了口茶,說道:“有什麼話就說吧。”
流泉仍是不語,朱顏忙過去推了推她,流泉似乎嚇了一跳,慌忙走到太後跟前,跪下說道:“奴婢疏忽,有一事忘了回稟太後。”
“有事隻管說便是了,又跪下做什麼?”太後欠身說道:“快起來吧。”
流泉說道:“還是二月初二,舒娥剛進宮那一日的晚上,我從慶壽殿的角門走到後麵,舒娥正在院子裏的 梅樹旁邊站著,嘴裏還在念著什麼詞,當時奴婢聽了,隻覺得不妥,便上前止住了。”
太後看了看流泉,點頭說道:“念的什麼?”
“時間久了,奴婢卻也記不清楚。隻記得頭一句是什麼‘兩兩人初散,厭厭夜向闌’。舒娥是永安夫人,乃是宮人身份,吟這樣的詞,總是不好的。”流泉輕聲說道。
太後眼睛看著手中的帕子,淡淡一笑:“你是怕她心中另有別人嗎?”
流泉躬身答道:“奴婢不敢。”
太後閉眼點了點頭:“你能阻住她,這很好。宮人們說這樣的話,妃嬪們難免猜疑。隻是這女孩兒很有些才氣,與親人乍分乍離,順口吟些詩詞,也不是什麼大事。以後也不必放在心上了。”
流泉忙答道:“是。”
太後溫顏說道:“舒娥的動靜,多留意些也好。禎兒還是頭一回這樣喜歡了一個女子,隻是他的性子溫和慣了,卻不怎麼會表達自己的心意。我所以帶著舒娥去他的生辰大宴、又將舒娥遣到明赫堂,皆是為了他的緣故。這次帶舒娥到玉津園,也好讓他們常常相見。”
朱顏和流泉都掩著嘴笑了起來,朱顏說道:“伺候皇上的常娘子不是說,前幾日皇上派她們去玉津園查看屋子收拾得如何,在娘娘的鳳翥宮之後那片竹林子裏,皇上在原先的竹息園之上,又派人新起了一座房子嗎。”
流泉笑道:“怎麼你也在意這座房子嗎?不知咱們是不是想到一處去了。”
“新起一座房子,想必是在五月份皇上到玉津園觀刈麥的時候便已經開始了。妙就妙在,這片園子離皇上的景陽殿也很近呢。”朱顏笑道,“隻是常娘子說這座殿還沒有名字,卻不知皇上是個什麼主意。”
“一個名字,又有什麼打緊的,到了也就知道了。皇上若是特意為舒娥建的房子,還能不操心取名字嗎?”太後含笑說道。
“這個名字便算是不打緊,‘碧霄驂鸞館’改了名字,也不打緊嗎?”朱顏小心翼翼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