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林英一路歡歌,把她送到她住的寢室樓外,林英不請我進去,我也不好跟進去,就眼看著她走進樓裏。
我有些失落的轉身準備騎車回師院,不想林英又跑了出來。
“江銀川,對了,我爸給我帶了榛子,給你拿去點,可好吃了,我都一年多沒吃著了,你肯定愛吃!”
我喜出望外,這是給我的好東西了?送我東西?
我有些興奮地接過榛子袋,一提到榛子,我想起我那個送被褥的撒謊理由。
既然已經那麼說了就不能改了,繼續說謊吧!
“今天我去找你就是想告訴你別織手套了,我太笨了,大夏天的送什麼手套哇!正好有這榛子,就送這個吧!”
“那也行,啊!不過手套都織一隻了,那就送你吧!”
“真的?太好了!”
我一聽心裏一陣美意,心花怒放。
拿上榛子後,我騎車一路大聲唱著歌回到師院。
回到寢室也是興奮無以言表,坐立不安中。
偷著吃了幾個榛子,真是好吃,有些舍不得,又裝好放起來了,等哪天拿回家去,得給張大爺家拿去一些兒吧。
拿上棋盒,出去找人殺了幾盤才靜下心來。
晚上睡了個好覺,把幾天來的焦慮一掃而空。
第二天在林學院見到林英時,她竟然推來輛自行車,又是那天上街借的那輛。
我一下子特別失望,能載著她多好哇!
但也不好說什麼,能並肩騎車也不錯呀!
途中買了點菜,準備回家做。
買菜時感覺就像和林英在過日子一樣,這樣一想很幸福的。
到家時,聽見院子裏張大爺、張大娘和林英爸爸三個人的聲音。
張大娘做了兩個菜,張大爺在院子裏和林英爸爸喝酒。
我們倆一進院子,三個人都笑了。
“正說你呢,川子,還真不禁叨叨!”張大娘笑著說我。
“說我什麼?”我問。
“說你找著親媽的事,這小子有心勁兒!”張大爺說。
“是個好孩子呀!”林英爸爸說。
我嘿嘿笑了聲,沒說什麼。
“什麼?你親媽?”林英倒奇怪了。
林英爸爸反成了明白人,把我的事向林英說了。
林英用那大大清亮的眼睛看著我不說話。
“怎麼了?我還不行找我親媽呀?”我推了她一下。
“啊?不是,我.......”林英欲言又止。
我倆進屋,洗手吃飯。
林英爸爸住了兩宿兩天,騎上三輪車回去了。
我們雖然很心疼他,可也沒辦法。即使湊出點錢來,三輪車也得帶回去。
經過了這件事,我理所當然的成了林英的男朋友。
毛衣送去了,我說那是我們的愛情紐帶和橋梁,月老的紅線;被褥送去了,我親自鋪好,林英說從來沒睡這麼舒服過!
林英告訴了我她的家裏情況。
林英的生父生前一直盼望著有個兒子,信奉傳宗接代的老觀念,總怕親戚鄰居看不起,偏偏就生了三個丫頭,林英是家中老大。於是總是唉聲歎氣,在林英十二歲時突然病故。
沒過兩年家中就空了,她媽媽沒辦法隻好讓她退學在家幫著種地、采山貨,但就是這樣她還是自己不放棄學習,時斷時續的去參加考試,維持到初中畢業,考上了縣重點高中。
還是由於家中困難,倆個妹妹也沒法正常讀書,她上縣高中不久就聽說倆個妹妹都退學了。她趕回家中向媽媽哭求,讓妹妹讀書,她去賺錢。在縣裏,她看到比家裏好賺錢,於是就離家打工,說死也不上學了。
在打工半年以後,媽媽改嫁給現在的爸爸,也姓林,是同村的本家,妻子病故,一直沒孩子。新爸爸像疼愛親生兒女一樣對待姐妹三人,林英得以重新上學。
她沒有降級,憑著一直以來的自學趕上了同學,他知道學習的機會來之不易,也知道家中艱難,高考後自己打工攢上大學的費用,上學期寒假也沒回家,所以家中惦念,爸爸找來看看。
我非常感慨,一個女孩子如此懂事,正是我喜歡的類型,我覺得我得到了一塊寶。
多年以後我更感慨的是當年大學的費用極低,否則以打工上學,豈不是杯水車薪?
從那以後,我和林英一起找家教工作,一起送報紙,一起吃飯、洗衣服,一起上圖書館,一起寫作業.......
張夢美氣壞了,埋怨林英不和她在一起了,經常跟著添亂,但也沒辦法,所以有些時候她也跟著。
其實張夢美是寢室大姐,但跟著我們反而象個跟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