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英已經知道了我供弟妹上學的事,她很支持我。還說現今她不用供兩個妹妹上學了就和我一起努力供我的弟弟妹妹上學,他倆才上小學一二年級,要做好長期打算呢!
我怎麼忍心用她的錢?我帶她經常回家做著吃,自行車成了我們的戀愛工具,我要把她養胖。
暑假的時候林英放假要回老家一趟,我們都了解親人對我們的思念。雖然隻有短短幾天的分離,我就覺得非常想念。回來後接著趁假期賺錢勤工儉學。
我已經把林英當成我最親的人,經過爸爸媽媽的離去,我又有了親人,感覺很貼心很幸福的親人。
提到賺錢,我認為自己的確有些天賦,從送報紙到兼職賣報紙,舉手之勞帶著就做了;當家教同時練圍棋,有兩個家長就是為了和我長期下棋而堅持讓我做孩子家教到我實在去不了了;自己刻印比較像樣的練習題分發給做家教大學生手中,賺取差價,買幾張蠟紙和油墨到高中班主任那就搞定了,這是本市人的優勢嘛!還在過年前賣明信片等等......就連一向自負的張夢美都說我鬼點子多,大學生裏能這樣的太少了。
賺錢占用了我們很多課餘時間,但我和林英樂在其中。
僅有的業餘時間我都用於研究棋藝了,既然林英願意看我下棋我就下好它,結果我參加段位賽一次次成功,最終得了業餘五段證書,這在當年來說是不錯的戰績了,當然和職業棋手沒法比,而我的目標也就如此。
暑假就要結束了,雖然我們都需要多賺錢,但我還是要趁假期回老家的,母親和弟弟妹妹盼望著呢。
征得林英的同意,她和我回家見一見我的家人。
在我母親那裏我總是很拘束,從第一次相認時我曾抱住母親哭過幾聲再就沒有過很近的接觸,平安、思念一見我躲得遠遠的看我,我總想拉他們到身邊他兩個就躲得更遠,每次在那吃飯,母親都是在炕上放個桌和我吃,平安、思念根本不上桌,我拉也不上來。
有時碰上來個老頭陪我,我聽母親介紹就叫他孔老先生,因為他說話文縐縐的,總自稱身為一民辦教師,才識淺薄,和我這正牌大學生沒法比,誤人子弟等等,我聽得暈暈的,我真的想和他們親近起來,可總覺得我一去就把我供起來了,我想下下不來!
我時常感歎,母親身上怎麼就讓我找不到媽媽一樣的感覺呢?
其實我心裏也明白,我媽媽爸爸去世在我心裏是永遠的痛,他們是不可取代的。在我心裏,母親、媽媽是兩個人,雖然當麵我是叫媽的,心裏總有比較。我在心裏用母親、媽媽兩詞區分著她們,我對親生母親不公平嗎?我也想沒有隔閡的一家人團聚,總是製造不出這樣的氣氛。
製造?是的!用這個詞實在是無奈!
我帶林英去的時候,母親正在院子裏喂豬。
我叫聲“媽”,然後介紹林英時,母親大張著嘴,睜大著眼睛不說話。
林英親熱地要幫母親喂豬,母親才緩過神來,招呼我們進屋坐,什麼也不讓我們幹,然後就沒了蹤影。
沒多久,那個孔老先生就來了,說“看看銀川的大學生女朋友”,然後開始問東問西。
平安、思念一人背一個筐回來的,說是在地裏幹活,還捉來了蟈蟈讓我看。
我一向他倆介紹林英就又跑了,然後在門後露兩個腦袋偷偷看。
孔老先生大聲告誡他們倆要向我和林英學習,將來上大學有出息多好。
林英給他們拿出兩件衣服和書包,平安和思念才怯怯的過來摸。
我們和孔老先生、平安、思念三人聊著,氣氛不那麼熱鬧,三人還總往林英臉上瞄,搞得林英不敢說話,幾次都不回話。
後來鄰裏來了一屋子人,都說來看大學生,我和林英成了被觀光的物品,我倆後來都不會說話了。
母親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等人逐漸少了的時候端上了幾個菜,其中有一盆雞肉,我看見平安、思念的口水要出來了往下咽的樣子。
這次我強迫他們倆和我們共同吃飯,有林英的支持,孔老先生又說了幾句,我這兩個弟弟妹妹終於和我一起吃了這頓飯,我知道他倆在不斷交換著尊敬目光。
小弟小妹呀!這才像一家人嘛!
雖然母親的話很少,我還是感受得到她的高興,直說有了大學生兒子還有了大學生媳婦,真好。
林英聽了不好意思,臉紅了。
我們住了兩天,離開的時候他們和眾鄰居送到村口。
我們乘上返回的火車,林英說我會和你好好過一輩子,和你一起照顧你的家人。
我覺得我們的心貼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