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三)
上官盈呼地站起,瞬間激動了。
這節骨眼上,一千兩銀子不僅可以解她的燃眉之急,還綽綽有餘了。
這會兒就算楚玉告訴她,一會兒給她上龍肉,上官盈也沒有那個心情去吃了。
心潮起伏的她想了想,便跟楚玉商量:“王爺,要不您在這稍坐,先喝杯茶,我這就回屋將那手諭取來,您看如何?”
“行。要不你就先去吧,橫豎我在這還要呆上一會。”
楚玉笑笑答應了下來。
上官盈喜出望外,趕緊告辭出了門,急匆匆地往家裏趕去。
一個從人走了進來,望著淺笑著的楚玉不解地問:“主子,您既然屬意上官姑娘,大大方方地送她一千兩銀子豈不是更好,又何必費這麼大一番周折。”
楚玉慢慢地呡了口茶,睨了來人一眼,緩緩搖頭道:“上官盈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女人,她是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受我一千兩銀子的。”
“主子這麼做,難道她便不會知道了麼?還是主子根本就沒有打算讓她知道?”
那從人更不懂了。
楚玉舉著茶盞的手定了定,半晌,忽而一笑:“有時候,你喜歡一個人,就算為她做了些事,卻也未必願意讓她知道。”
頓了頓,楚玉突然想起,“如今這種天氣工匠隻怕不太好找。安貴,明天你去找今天那個工頭再談談,讓他務必調齊人手,按比市麵略低的價格報給上官小姐。至於差額部分,本王會私下補償給他。”
安貴應諾了。
楚玉又交待:“打今天起,你便專心暗中替上官小姐打理一切,有事不忘隨時來報,盡量督促工匠在開春之前將工期趕出來。記住,千萬不能讓上官小姐有所察覺。”
安貴點了點頭,再次應諾了。
楚玉擺了擺手,安貴躬身退了出去。
托著頭,楚玉輕籲口氣。
他不是看不出來,上官盈麵對他時,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楚玉也不明白,為什麼楚軒也好,楚睿也罷,都可以輕易走進這個女子的心裏。唯獨他,想要走進她的心裏,卻是何其艱難。
如果他沒有理會錯,明明最初的時候她對他是有好感的呀?楚玉實在不明白,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艱他突然就疏離了。
曾經他以為自己開始了解她了,隻要自己不去主動觸動她不願讓他觸及的那一塊,或許日子久了,自己就可以慢慢取代他在上官盈心中的地位。
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每當他以為自己離她又近了一步的時候,一切又會打回原形。
輕輕籲了口氣,端起那杯已經隻剩餘溫的茶水輕輕呡了一口,楚玉的心情有些鬱悶。
因為他發現,上官盈對他愈冷,反而讓他更興起了要得到她的念頭。更讓他苦惱的是,他這種念頭,竟然不是習慣性的為了跟楚軒爭奪!而是他真的很要擁有她,希望得到她全部的關注!
甚至於,就算這樣為她默默地付出一切時,他也是幸福的。
一種不需要跟別人分享的幸福。
楚玉正怔怔地想著心事,上官盈轉了回來。
當她將皇上的手諭交給他時,楚玉還特麼當回事似的,將東西收了起來。
然後倆人隨意聊了幾句,上官盈便告辭帶著靜香回了上官府。
既然銀子有了著落,無論是用工用料的安排落實便刻不容緩了。因為要忙的事實在太多,上官盈往外麵跑得也就更勤了。
讓她意外的是,從那以後,無論什麼事辦起來都特別的順暢。
上官盈一天到晚地往外跑,終於引起了李氏的注意。
從吃了上官鴻一巴掌後,李氏對上官盈便懷恨在心,正愁抓不住把柄的李氏正想趁機修理她,不想機會就來了。
這一天上官鴻碰巧在家,上官盈一大早又跑了出去,李氏便趁機在上官鴻麵前說了一通什麼不守婦道,一天到晚往外跑,敢情是少女懷春了才這麼不安於室。
這翻話自然惹怒了上官鴻。
雖然他知道,現在上官盈在皇上眼裏就是一個香餑餑,苛責雖然不便,但教訓還是要有的。
不在她麵前立立威,隻怕以後上官盈就更不將他這個做父親的放在眼裏了。
這麼一想,上官鴻便刻意在家裏等著上官盈回來,想當著她的麵好好立立規矩。
誰知道上官鴻跟李氏等來等去,直到過了晌午還不見人回來。
這讓原本隻想教訓一下她的上官鴻,倒是真的等來了脾氣。
隻是他那脾氣還來不及發作,一個意想不到的貴人突然到訪,讓他大吃了一驚。
急急忙忙地迎了出去,將楚玉仰入府中,上官鴻還來不及試探,楚玉已笑著說有關興農的事要跟上官盈請教,所以冒然來訪了。
圓滑世故的上官鴻又怎麼會不知道,眼前這位親王爺在朝中的地位舉足輕重,皇上現在儼然將一些要緊的國事,放手讓他在做,這其中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隻是上官鴻這人是個嚴謹的,在立儲這件事上,盡管他心裏也趨向於楚玉,但是隻要一天塵埃未,在立儲的事上,上官鴻終始都是保持中立的態度。
所以表麵上,無論是對楚軒還是楚玉,他也一直保持著一視同行。的態度。不管見了他們中的誰,上官鴻麵上的表情都是謙恭有禮。
這次楚玉親自上門,雖說是打著請教農事的名義來的,上官鴻還是從中嗅出了些許不同。
他不由得心裏暗喜:難道說,親王也看中了上官盈的可用之處?!不管親王接近自己這個女兒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至少有了他跟上官盈這層關係在,以後不管這天怎麼變,對自己而言,都多了層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