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休得傷人!”
他身形未穩,“幽冥夫人”的兩股刺骨寒颶,已告臨體,急切中,身形連晃,但仍被扣中了一絲,又是一個踉蹌。
“幽冥夫人”這一掌,可以說快比閃電,但仍被他閃過,不禁凶焰陡熾,殺機頓現,嬌喝一聲:“這一掌要你早赴黃泉!”
玉掌揚處,掌心之中,竟然冒出磷磷鬼火,雙掌詭譎絕倫的連連閃晃,刺骨寒飆,頓時彌漫了兩丈方圓之地,並雜有腐屍惡臭之味。
司徒文暗叫一聲:“九幽奪命掌!”
驀然展開“煙雲飄渺步法”,身形如一縷淡煙般,電閃飄開,詭異絕倫,使人無從捉摸。
“幽冥夫人’滿以為這一掌劈出,對方不死也得重傷,她自出道以來,還沒有人能安然避過“九幽奪命掌”的一擊,原因是名為一掌,其實是九掌一氣攻出,而每一掌俱從不同的角度發出,所以近身兩支以內,全是掌風範圍,而這掌風之中含有腐屍絕毒,隻要被沾上一絲絲。就無可幸免。
豈知掌勢才出,對方身形頓遝,芳心不由巨震,看來這小鬼的功力,放眼江湖,可能已尋不出敵手了。
若不乘他受傷之際除去,將來“天毒”“幽冥”兩派可能要冰消瓦解在他的手下,心念之中,又狂攻而上。
司徒文忍住摧心裂肝的內腑傷痛,展開“煙雲飄渺步法”,在漫天掌影寒飆之中,飄忽閃晃。
但令他受不了的乃是那刺鼻的腐屍惡臭,薰得他頭暈目眩,髒腑翻騰,俊麵由白轉青,由青轉紫。
他心頭電轉道:“自己此刻受傷極重,同時對方難保沒有其他厲害殺著,不要仇未報成,落得九泉含恨,我何不忍一時之氣,讓這女魔再多活幾日,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
想到這裏,立萌退誌,身形連連閃晃,如電閃般飄蕩回旋,如幽靈般時隱時現,“幽冥夫人”被攪得眼花迷亂,一怔之後,驀覺眼前人影早遝,急收勢停身。
定睛望處,如銀的月光之下,一縷淡影,向後山電射而去,隻這眨眼的工夫,已去了百丈開外。
眼看追不及,氣得嬌軀亂顫,花容煞白。
天毒門徒眾,一部分招呼“幽冥夫人”母女等到後廳安頓,另一部分,苦著臉去收拾掩埋滿地積屍。
這一戰,天毒門留守的兩百多人,差不多死亡殆盡,還陪著毀了總壇大廳,白骨坳中,頓呈一片淒冷陰森。
三天後
“天毒尊者”得訊率眾馳回“白骨坳”,得悉總壇被怪手書生一個弄得麵目全非,留駐總壇的弟子差不多全部死難,連師父侏儒怪人“天嬰杜仲”竟也死在對方掌下,氣得三屍暴跳,七竅冒煙,目眥欲裂。
於是
下令搜山,“白骨渤”周近五十裏,全被搜遍,仍然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自己一麵弄得人仰馬翻。
第二天,留置一部分弟子,處理善後外,會同“幽冥夫人”及“轎前四醜”,和門中數十高手,浩浩蕩蕩重行下山,一方麵是探查怪手書生下落,另一方麵是協助“幽冥夫人”赴天南玄陰穀接掌“幽冥教”。
“幽冥公主”任慧珠因傷創初愈,被留置總壇。
且說怪手書生司徒文,那日施展“天馬行空”輕功絕技,以電閃雷奔的快捷速度,馳向後山密林之中。
因傷上加傷,又妄用過度的真力,越過兩座峰頭之後,已然不支暈死倒地,一日一夜才又悠悠醒轉。
他采了些野果充饑之後,急於覓地療傷。
居然被他找到一株中空的巨樹,樹身離地兩丈之處,有一個僅容一人鑽入的小洞,洞內寬約七尺方圓。
他小心地用枝葉遮住洞口,然後藏身洞內,運動療傷。
“天毒尊者”率眾搜山之際,竟然沒有被發現。
四天
在運動入定的人來說,也許隻是一瞬。
司徒文運動完畢,但覺全身真力充沛,較前更盛,一個軀體似欲飄然而起,他知道,他所服的“九尾狐內丹”經這一次劇烈搏鬥後,已完全被自己吸收無餘,功力又進了一層。
他緩緩睜開眼來,但覺陽光耀眼,心中不由一震,自己分明記得入洞之後,已把洞口封掩,何以現在豁然洞開,竟然有陽光射入,莫非……
心念之中,疾射而出,剛剛站穩身形,鼻孔裏忽然嗅到一縷幽香,似蘭非蘭,似麝非麝,沁人心脾。
他不由大奇,這香味何來?俊國掃處,身後兩丈之外,一個絕色美女亭亭而立,滿臉俱是淒怨之色。
那女子赫然正是“幽冥公主”任慧珠。
司徒文乍見眼前的絕色美女就是血海仇人“幽冥夫人”的女兒時,一股殺機,又陡然升起。
冷笑一聲,驀地欺身過去。
‘你要做什麼?”
燕語鶯聲,委婉動人,他不由心裏一蕩,身形也不自覺的停了下來,但一轉念之後,又複冷冷的道。一我要殺你!”
幽冥公主粉臉遽變,顫聲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你的命!”
這句話直如一柄利刃,直插入她的心房。
“為什麼?”
“到黃泉路上,將來你那毒如蛇蠍的母親會告訴你!”
“幽冥公主”淒然一笑之後,緩緩說道:“我曾被你掌擊而成重傷,幾乎送命,但我不恨你!”
“那是你自己的事!”
“如果方才當你在樹洞中運動未醒之際,我隻要一個指頭,你現在就不會活著站在這裏對我說這樣的話!”
這是實情,一個時辰之前,她要殺他,不費吹灰之力。
“那你為什麼當時不下手殺了我?”
“我沒有理由要殺你!”
司徒文不由怔住了,她是一個善良的姑娘,但為什麼要有那樣一個淫毒的媽媽呢?
是的,他也同樣沒有理由一定要殺她。
罪
隻在“幽冥夫人”一人身上。
這善良的姑娘是無辜的。
但想起慘死的一家人,和慕容伯父全家,無極老人等,他們也是無辜的,而竟被劍劍誅絕,一絲善念又被淹沒。
“你不殺我,那是你的事,但我要殺你!”
“幽冥公主”臉上浮起一絲異樣的表情,一雙秀目不停的流轉,似在思索一件重要的事,半晌之後;幽幽的道:“我願意死在你的手中,但我有一個請求!”
司徒文詫異萬分的道:“什麼要求?”
“你能答應我嗎?”一臉楚楚動人之色,我見猶憐。
司徒文猶豫片刻之後道:“那可不一定,你說說看?”
“請求你放過我的母親!”
司徒文劍眉一揚,臉罩寒霜,厲聲道:“辦不到!”
她不由嬌軀一顫,惶然道:“你一定不放過我的母親?”
“不錯!為了血仇,也為了天下蒼生!”
兩滴淚珠從她的腮邊滾落,宛若帶雨梨花。
司徒文躊躇了半刻之後,終於道:“姑娘,你是善良的,我答應不殺你,你去吧!”
她這時芳心盡碎,她竟然一見鍾情,愛上了他,而他卻又是自己母親的對頭冤家,互相要置對方於死地。
她怨恨蒼天,何以要安排給她這樣慘酷的命運。
她也曾暗恨過母親的陰殘作風,但母親畢竟是母親,她曾享受到任何一個母親對她們的子女所付出的完整的愛。
雖然她的美可以令任何一個人為之傾倒,但,他毫不動心,他心中充滿了仇恨,殺機。
看到她,使他想起了被自己誤會的“雪山魔女”,江湖傳言,她已落入五大門派之手,被擒回峨眉,生死不明。
他在心裏發誓,要救出她。
他也聯想到,那下落不明的未婚妻公羊蕙蘭姑娘。
“幽冥公主”幽幽的長歎一聲之後毅然道:“你如果傷了我的母親,我不饒你!”
司徒文麵凝寒霜的回道:“在下隻知血債血還,一切在所不計!”
“你不想到冤冤相報的可怕?”
“任姑娘,在下說過一切不計,再見!”
他心切親仇,不願多所耽延,見字方落,人已在十丈之外,如一縷輕煙般,再閃而沒。
身後傳來一陣淒怨欲絕的悲泣。
司徒文身形似電,疾朝“白骨坳”“天毒門”總壇疾射而去,一個時辰之後,他又到了白骨坳中。
但他又撲了一個空,他所尋找的對象,已然在一天前下山去了。
盛怒之下,他又展開了瘋狂的屠殺,“白骨拗”中,鬼哭神號,一片血雨腥風,逃生的不足十人。
熊熊的火焰,吞食了“天毒門”所有的建築。
他一不做二不休,在入口的絕壁夾巷頂上,他推下了無數巨石,填塞那入口夾巷。
他做完這些事之後,撮口發出一聲如龍吟般的長嘯。
嘯聲中,一條青色人影,以驚世駭俗的速度,疾馳下山。
司徒文默計,“幽冥夫人”前往天南“玄陰穀”接掌“幽冥教”的時間,她聲言是一個月,現在距一月之期尚遠,大可不必緊趕疾馳,他斷定屆時“天毒尊者”也必到場,正好一網打盡,快意親仇。
“怪手書生”四個字,在江湖中已是紅了半邊天,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傳言中,怪手書生的武功已達到出神入化的境地,放眼武林,已找不到對手。
他為了不願驚世駭俗,特地選購了一匹駿馬,把那惹眼的鐵笛貼身收藏,取道南下。
於是
南行的官道上,出現了一個豐神絕世,如玉樹臨風般的俊美書生,配上白馬銀鞍暖帶輕裘,儼若天橫貴胄,遊學士子。
他這時的功力,已到了神儀內蘊,由實返虛的內家至高境界,看上去平平無奇,俊秀文弱。
誰會知道,這貴介公子般的俊品書生,就是名震武林,黑白兩道聞名顫栗的“怪手書生”司徒文呢!
但,有一個奇怪的特征,就是他的右手,一直隱於袖中。
“磨磨!”蹄聲中,他順官道緩緩馳行。
真是人如玉,馬如龍,羨煞多少路人。
驀然
兩條人影,從前道之上,行雲流水般飄來,看似緩慢,其實快極,眨眼之間,已臨切近。
司徒文一看,就知是絕世高手。
但,可煞作怪,那兩條人影,竟然不閃不避的直迎著馬首飄來,其疾如電,眼看著人馬就要撞在一起。
司徒文心中一動,莫非又是衝著自己來的。
不唯不勒住坐騎,反而將韁繩一帶,催動坐騎。
就在這人馬即將撞在一起的刹那之間,那兩條人影,倏地發出一老一嫩的兩聲哈哈,如流星般,從他的頂上劃過,竟然不帶半絲聲息,這一分身手,端的驚人。
電光石火的一瞬中,司徒文已然看清這兩條人影是一個年青書生裝束的男人,和一個銀發蟠然的老太婆。
“哈哈!”之聲入耳極熟,倏地想起兩人是誰。
一拍馬頸,那馬兒乖乖停下身來,而人卻從馬鞍之上電射而起,疾趕那前行的一老一少兩人。
隻這眨眼的工夫,那兩條人影,已在三十丈開外。
司徒文身輕如一根羽毛,隻見一縷輕煙逝處,兩個起落,已輕靈妙曼的超越兩人頭頂,落在十丈之外。
“咦!”隨著驚咦之聲,兩人乍然停身。
估不到武林中竟還有輕功能超過自己夫婦的。
兩人非別,正是那“情無雙怪”不老鴛夫婦。
“兩位別來無恙,幸會!幸會!”
“情天雙怪”驚異的瞥了司徒文一眼之後,相視一笑。
“夫人!我們輸了一招!”
“相公此語為何?”
“小子一眼就認出我倆,而我們卻看不出是他,差點當麵錯過,豈不是等於輸了一招。”
老婆子身形一陣扭捏,堆滿皺紋的兩頰,一陣顫動,嘴一咧,露出幾個黃牙,傑傑一笑道:“相公,這小窮酸,當日一副什麼形象,今天穿著打扮得宛若貴介公子,當然咱倆要走眼了!”
“情天雙怪”這麼一唱一和,根本就不把司徒文放在眼內,他焉能不氣,當下重重的朝鼻孔裏哼了一聲道:“在下正在尋找兩位,不想恰在這兒碰上,幸會!”
不老書生不屑的道:“你要尋咱老兩口子?”
“不錯,昔日拜領三掌,無時敢稍忘!”
“哈哈哈哈!”不老書生一陣震天狂笑之後,說道:“娃兒好記性,咱們彼此彼此,我也正要找你!”
“找我?”司徒文不由大感奇怪,對方居然也在找他。
不老書生麵色陡寒,沉聲道:“五嶽散人,可是死在娃兒你的手下!”
司徒文毫不為意的答道:“嗯!有這麼回事1”
“你既然承認,那沒得話說了!”
司徒文麵現驚疑之色,不明對方……說這話的意思。
老婆子雙目一瞪,兩股冷電般的寒芒,逼射而出,道:“娃兒可知道五嶽散人是我老倆的什麼人?”
“這個卻不曾請教!”
“正是我倆的徒兒,娃兒膽子不小!”
司徒文心中不由微震,原來被自己劈死的“五嶽散人”竟是這兩個老怪物的徒兒,當下冷冷的答道:“那兩位是尋仇來了!”
老婆子凶睛一瞪,怪叫道:“呸!不知死活的娃兒,憑你也配我老倆尋仇!”
“那兩位的意思……”
老婆子忽轉頭向不老書生道:“相公,你說該怎麼辦?”
不老書生淡淡的道:“夫人!咱倆久已不開殺戒,要他自盡算了!”
司徒文肺都幾乎要氣炸,劍眉一挑,高聲道:“要誰自盡?”
不老書生一皺眉道:“咦!場中除了你,難道還有別人!”
司徒文仰天一陣哈哈狂關,笑聲高亢入雲,有若龍吟虎嘯,震得四外木葉,蕭蕭而落。
“情天雙怪”被這笑聲震得臉色一變。
不老書生虎吼一聲道:“娃兒,你笑個什麼勁?”
“我笑兩位年紀這般大了,還這麼愛說笑話!”
“什麼?笑話!誰說笑話?”
司徒文不屬的一撇嘴道:“憑兩位一句話,要我自盡?”
老婆子傑傑一笑道:“要你自盡,是我老人家抬舉你!”
“哈哈!抬舉,可是我司徒文現在還不想死哩!”
“小兄弟!實在的,你可千萬不能死,眼前就有一檔子事,等著你去辦!”隨著話聲,五丈之外一株楓樹之後,走出一個精癟枯瘦的白發土老頭兒。
“老哥哥!”司徒文高興的喚了一聲。
“情天雙怪”緩緩轉頭過去怒視來人,心中可滿不是意思,想他倆的功力,竟然沒有發現五丈之外,藏匿有人。
老頭兒一搖三擺的走了過來,一點首道:“在下千手神偷章空妙這廂有禮!”
說完不待對方回答,笑嘻嘻的就往司徒文身邊靠去。
“老哥哥,這次家母家姐,有勞護送!”
“嘻嘻,小事一件,不值一提,放心,諸事妥貼!”
“謝過老哥哥!”
“唉!你怎老是喜歡酸溜溜的!”
千手神偷,臉上笑嘻嘻的,心裏卻在嘀咕,“情天雙怪”武功高深莫測,小兄弟少不更事,怎的又去籌上了這兩個老怪物,看來今天又是一場不了之局。
“小兄弟,現在有一件事急須你去了結,刻不容緩,我看這裏的事,還是待……”
“老哥哥,無論什麼急事,待會兒再談!”
千手神偷一怔,心裏罵道:“好哇,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惹這兩個怪物,我看你怎麼得了!”
不老書生麵寒如冰,冷聲向千手神偷叱道:“小偷兒,知事的趁早滾吧!這裏沒你的事!”
千手神愉嘻嘻一笑道:“我與這小兄弟向來是秤不離錘,嘻,和兩位一樣!”
這句話可謔之又謔,對方是一老一少,而他與司徒文也是一老一少,比喻得恰到好處。
老婆子怒叱一聲道:“小偷兒,你敢是活得不耐煩了?”
“情天雙怪”武功高絕,輩分極尊,誰敢當麵開其玩笑。
幹手神偷退了一步,雙手連搖道:“哪裏話!哪裏話!花花世界,十丈紅塵,我老頭子還有些不忍舍棄,雖說兩鬢如霜,但還想多喝幾天酒!”
司徒文不禁莞爾。
老婆子年紀雖老,火氣卻大,大喝一聲:“你找死!”
人影晃處,兩隻雞皮滿布的手爪,已快逾飆風的抓向千手神偷的上盤十二大穴,出手之快,無與倫比。
千手神偷,平生以輕功身法,稱絕武林,雖然功力也許稍遜於對方,但豈能容對方得手。
身形滴溜溜的一旋一轉,捷逾鬼魅般的人已在一丈之外。
這一手,司徒文也不由歎服。
老婆子兩爪抓空,更加怒不可遏,“嗖!”的一聲,淩空而起,直升五支之高,一個倒轉,變為頭下腳上,兩手箕張,如一頭巨鷹般,向千手神偷當頭撲落。
千手神愉卻是識貨,知道這是老婆子成名絕技“盤空十打”,江湖中能避過這“盤空十打”的,還沒有幾人。
刹那之間,隻見狂飆漫空,疾勁呼嘯。
老婆子一個身形,在空中翻騰閃掠,兩手奇幻無比的忽掌忽指,淩厲狠辣兼而有之,的確有風雲變色之勢。
迫得千手神偷,如水中遊魚般浮沉穿插連閃急晃,驚險迭出。
司徒文目不稍瞬的緊盯鬥場,全身已蓄足功勁,他準備老哥哥萬一遇險,他就要……
這“盤空十打”,全憑一口真氣,在空中盤旋衝撲,連續施招,藉那勁氣鼓蕩之力,維持身形不墜,但顧名思義,隻以十招為限,十招一過,就得落下地來。
千手神偷憑著他超絕的輕功身法,一味閃避,無論他如何閃掠飄晃,對方始終不離頭頂方丈之內。
司徒文一麵暗暗納罕,一麵卻在思忖破解之法,不過憑他的蓋世功力,即使硬碰硬打,對方也莫奈其何!
轉眼之間,“盤空十打”已然施完,老婆子呼的一聲縱落地麵,麵容難看至極,望著幹手神偷道:“小偷兒,老身生平所遇敵手,都沒有人能在‘盤空十打’之下走出八招,能全接下的,你是第一人!”
千手神偷用衣袖一擦額頭上的冷汗,又恢複嘻嘻哈哈之態,大搖其頭道:“罷了!罷了!我千手神愉章空妙,被人迫得全無還手之力,還是破題兒第一遭。”
不老書生早已候得不耐,這時見雙方已經停手,身形晃處,驀地欺近三步,厲聲向司徒文道:“娃兒,難道要老夫親自出手!”
司徒文見對方咄咄相逼,不由怒火倏升高聲道:“要出手就請出手,在下一力接著!”
不老書生臉色又是一變,轉口道:“娃兒,如你能交出‘玄天秘篆’,自殘一臂,你殺我徒兒的事,就此一筆勾銷,如何?”
司徒文不禁氣往上衝怒極反笑道:“吞在武林一脈,尊你一聲前輩,如何會說出這等令江湖人齒冷的話來,再說,在下還不會如此不濟!”
“你敢教訓我老人家!”
“禍福無門,唯人自召!”
不老書生雙目倏現煞光,暴喝一聲道:“好狂妄的後生小輩,你是在找死!”
司徒文俊麵一變,殺機頓起,沉聲道:“前輩如此不通情理,莫怪後輩出手無情!”
“哈哈,娃兒,憑你還不配和我老人家談出手!”
“不見得!”
“昔日三掌,我老人家手下留情,否則你早……”
提到那把他擊成重傷的三掌,怒火更熾,高聲道:“兩筆賬在一起結算如何?”
場中空氣,緊張到了極點,千手神偷內心忐忑不已,他擔心著一旦小兄弟不抵,他可無能插手,單隻老婆子那“盤空十打”就使他窮於應付。
老婆子麵帶陰笑,注目場中,她相信不老書生收拾這蠻牛似的小鬼娃兒,還不是舉手投足之勞。
不老書生到此已忍無可忍,不出手是不行了。
怒哼一聲,以八成功勁推出一掌。
掌挾如山罡勁,如錢塘江潮般怒翻猛卷。
司徒文可不敢絲毫托大,同樣以八成功勁猛拍一掌。
他自己可不知,他自服了“九尾狐內丹”之後,又經“白骨坳”一場狠鬥,內丹已完全發揮效力,被本身吸收為用,功力又深了一層,這八成功勁的一掌,比之從前,又大大不同。
“噗!”的一聲巨響,沙塵飛揚,激氣成渦。
不老書生被震退三步,而司徒文僅是身形一陣搖晃。
憑不老書生近百年的修為,竟然被對方震退三步,這種功力,簡直是匪夷所思,而憑他,二十歲不到的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