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我,實在以為幸福極了。因為不久之後,他和我的地位,變得更多接觸的機會,而那件不幸的事情,也於不久之後便發生了。
我和他是同級,我的座位之前,便是他。左旁隔一個位子,便是Y,提及此事的Y。
上課的時候,大概總是上國文、上曆史的課,我們總歡喜拿他——T——來消遣。一方麵固然是教室生活太枯索,太沉悶了些;一方麵實在是他生得太可愛了!
不知哪一天,我們照常偷偷的說笑著,故意拿別一個同學來和他作目標,算一個為我們情敵的暗示。現在說起來,實在也可笑,當時我們,——他們當然也不是例外,——實在以“他”為“她”了!所以一切嫉妒的心理,都盡量地在胸中燃燒著,到處都在找發泄的機會。雖然 W 校的校風,對於這事特別來得熱烈些,可是這種情形,差不多是學校裏的一種普遍的現象,任何學校都不免,不過盛衰有些不同罷了。而且徹底的說:我們此時,對於這種心理,這種情緒,今還存著,有時竟會更熱切些。所以根據我們一些過去的經驗,可以武斷一句說:在一般未婚的青年,喜歡講這種變態的戀愛,來解除他的枯寂,實在是很可能的,毫不足異的。我們現在既不是做討論戀愛的文字,也就無須細細的去解剖他了。
那天同T究竟鬧了什麼把戲,也記不清楚了;不過的確戲侮得太過分了。種種的窘迫,使他善於退讓的性子,也一時消滅了。他再也不能容忍而發怒了,他竟破口罵我們了。
不知怎樣的一句罵我的話,引得大家注意起來,都望望他,望望我。他因難堪而罵我,我也因難堪而惱羞成怒了。獸性頓時發作起來,一變嬉皮笑臉的樣子,為青筋暴脹駭人的樣兒了。更不幸,他和我的地位間的交通太便了,我一時無名火冒起來,竟毫不遲疑地給了他兩拳,在他的背上。
沉重的擊聲,使旁邊人都驚駭起來,接著他便哭了,伏在書桌上深深的悲哀起來。
一霎時我的怒氣已經跑掉了,而麵上卻更熱起來,這是表示我內心已惴惴地不安了。
大家都埋怨我,尤其是Y,說我不該打他,更不該打他這樣重,他還是一個小孩子啊!
啊,是啊!他正是一個小孩子,正是一個可愛而又為我所愛的小孩子啊!一時的神經錯亂,竟在一秒鍾內做了這樣一件蠻橫無理的事,我正在悔恨的當兒,他哭得更厲害了,由嗚咽而漸漸的要號啕了。我愈加恐慌了,因為方瞎先生——國文教員,——已漸漸注意起來,他終於皺著眉,瞪著一副陰陽眼而發問了。雖然大家都不響,可是做賊心虛,我趕緊做出鎮靜的樣子,故意東張西望,像正幫助方瞎先生尋那答話的人。
幸運到底降臨了,散課鍾響了,大家陸續出走,我獨心中盤算去補救這事的方法,也就有意無意的落在後麵了。他呢,正在最後,這是當然的!眼睛都哭紅了,還好意思當眾人的麵前走嗎!
當時的我,實在以為幸福極了。因為不久之後,他和我的地位,變得更多接觸的機會,而那件不幸的事情,也於不久之後便發生了。
我和他是同級,我的座位之前,便是他。左旁隔一個位子,便是Y,提及此事的Y。
上課的時候,大概總是上國文、上曆史的課,我們總歡喜拿他——T——來消遣。一方麵固然是教室生活太枯索,太沉悶了些;一方麵實在是他生得太可愛了!
不知哪一天,我們照常偷偷的說笑著,故意拿別一個同學來和他作目標,算一個為我們情敵的暗示。現在說起來,實在也可笑,當時我們,——他們當然也不是例外,——實在以“他”為“她”了!所以一切嫉妒的心理,都盡量地在胸中燃燒著,到處都在找發泄的機會。雖然 W 校的校風,對於這事特別來得熱烈些,可是這種情形,差不多是學校裏的一種普遍的現象,任何學校都不免,不過盛衰有些不同罷了。而且徹底的說:我們此時,對於這種心理,這種情緒,今還存著,有時竟會更熱切些。所以根據我們一些過去的經驗,可以武斷一句說:在一般未婚的青年,喜歡講這種變態的戀愛,來解除他的枯寂,實在是很可能的,毫不足異的。我們現在既不是做討論戀愛的文字,也就無須細細的去解剖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