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脩禕看的急死了。
她忍了數日,朝臣仍舊不肯退讓。孟脩禕生氣了。
正當此時,龐中直密奏昌樂郡守顧銘之縱民行亂。◎思◎兔◎在◎線◎閱◎讀◎
這是一件大事。縱民行亂,什麼亂?當民與亂二字連到一起,往往與“反”相關。這位昌樂郡守顧銘之,恰好是顧行之族弟,若是定罪,可連坐滿門。
禮也禮過了,都不肯聽,按照步驟,下麵也該是後兵了!
孟脩禕將密奏掩去姓名公之於眾,舉朝嘩然,相對立後,這關乎社稷安定的更是大事。顧行之不得不避嫌,告假在家。朝上便由他之親友頂著。
皇帝道:“光是一封密奏,不好判定真假,便由錦衣衛馳往查探虛實,若是真,調集當地大軍平叛,將顧銘之押至京城待罪!”
又是錦衣衛!
眾臣聞錦衣衛之名而色變!事情放到錦衣衛手中便不好控製了,誰不知龐中直好大喜功。暮笙站在眾臣之首,看皇帝陰晴不定的神色,便知她的想法了。
於眾臣而言,錦衣衛之名使人毛骨悚然,於陛下而言,錦衣衛易於控製。
也許,這是一個突破點,能迫使眾人答應。
這段時間,大臣們除了一門心思的或反對或迎合皇帝,還分出了不少心神去猜那位“有幸”博得陛下芳心的姑娘是哪位,因陛下與顧行之所說話語,眾人便以為當是一名博聞強識又俱內修的女官。
隻是宮中女官眾多實在不知是哪一位。
孟脩禕有意保護暮笙,自然是似是而非的故意泄出點東西來,足以讓大臣腦補。
隻是因此,暮笙也不好與她太無顧忌了。
是夜,暮笙留在宮中,協同陛下一起做好外派錦衣衛的幾條任命,待將一條條任命都分派下去,已是子時。
暮笙告退,孟脩禕看了看快要燃盡的燭台,歎息一聲,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道:“不要擔憂,不管什麼境況,我都不會棄你不顧。”
這段日子來,她總是會說一些讓暮笙安心的話,溫柔而細致。暮笙垂首,不敢看她,低聲“嗯”了一聲。
孟脩禕扯了扯唇角,道:“今晚就不要走了,偶爾在宮裏宿一晚也是無妨的。”幸而過去她們雖沒刻意掩藏,到底不張揚,加上無人敢窺視帝蹤,故而並沒有什麼人知道上卿大人留宿宮中的時候,是睡在皇帝寢宮的。
暮笙答應了,她始終沒敢正視皇帝。皇帝也沒有不悅,與她往日的暴躁不同,這段時日,她對暮笙表現的極為耐心,也極為包容。
如此,反倒讓暮笙很愧疚。
“你是要回政事堂去,還是就在這裏?”孟脩禕問道。
暮笙抬眼看了看她,低聲道:“往日陛下不是非要將我留在你身邊?”
孟脩禕一笑:“我已身處外患,總不能再陷內憂,先讓讓你,聽聽你的意見。”
說的暮笙忍俊不禁。原本沉重的心情也鬆快起來,陛下總安慰她一定可以做到的,但從未逼問過她是否讚同她這樣做,她知道她的內心矛盾,一方麵不忍心讓她身處進退不得的窘境,一個不好,此事便會成為終身汙點,可另一方麵,她也在害怕。
皇帝這個年齡,實在拖不得了,冊立皇夫之事,多年前便有大臣提出,隻是陛下一直敷衍推脫。可總有推不下去的一日,到時該如何?
皇帝手握大權,同時也肩負責任,勤懇治國是其一,確定繼位者是其二。
大臣們不會眼睜睜看著皇夫一位空懸,他們總有忍耐不住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