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1 / 3)

,道:“不需多問,打水來與我淨麵。”

婢子便不敢再問,依言取了溫水來侍奉她擦洗過,孟幼琳方道:“你明日出府去看看,何處有空房,若價錢公道,便買下來。”

外表柔弱的人,內心未必脆弱。孟幼琳睜眼閉眼都是黑暗,她的生活一直都隻圍繞著一個人,再純粹不過。越是純粹的人,越是雷厲風行。

孟幼琳不打算再拖,母親過世後,給她二人留下了一大注錢財,足夠她衣食無憂地過一世了。

婢子聞言大驚失色,見孟幼琳神色冷漠木然,便不敢多問,她侍奉孟幼琳多年,知曉她是個孤僻固執的姑娘,她若不欲說,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的。

待孟幼琳吩咐她退下,婢子忙去將此事稟告給孟幼舒。

孟幼舒剛重新梳洗過,她好不容易讓自己的情緒平穩下來,正預備與孟幼琳好好說說,便聽到這個消息。

阿琳是認真的,她是真的準備走得遠遠的,不做她的累贅……孟幼舒一時茫然無措,可是,阿琳怎麼會是累贅?她分明是她心甘情願要保護的人。

這麼多年了,仿佛是從有記憶開始,她們便是一起的,到現在,終於要分開了麼?

孟幼舒這麼一想便覺得心慌,她無法想象阿琳不在她身邊會是怎樣一副景象,更無法去想她不在阿琳身邊,阿琳要如何生活。她怎麼放心讓阿琳一個人。

孟幼舒急忙往外走,剛走出房門,她便止住了步子,就算強行將孟幼琳留下,她們的矛盾也無法緩解。

想到那日,阿琳固執的說的那句“我要嫁,也隻嫁與你”,孟幼舒心念一動。

皇帝吩咐的事耽擱不得,提審與案大臣已是迫在眉睫。

當夜,錦衣衛統領龐中直便上門來商討如何行事。

此事關鍵就在兩處,其一,如何拿捏分寸可使皇帝滿意,其二,如何全身而退。

人在官場,誰能沒幾個仇敵?可若是弄得滿朝皆敵視,也太過心酸了。孟幼舒瞥了眼侃侃而談的龐中直,靜默不語,就如龐中直這般,眼下自是威風八麵,可一旦哪日陛下不欲護他,定死無全屍。

“君上看,如此可否?”龐中直說罷,挑眉望向孟幼舒,意氣風發,並無多少恭敬。

孟幼舒一笑:“這類事,錦衣衛是熟手,我卻頭一回接觸,自不如龐統領知道的多。此事陛下看著,拖延不得,不如你先著手去辦,我在旁壓陣便是。”

龐中直也是這個意思,他還擔心淮安君仗著自己身份尊貴便指手畫腳,心下已決定了一旦淮安君發號施令,他便是陽奉陰違也要將她壓下去,誰知,這位君上竟是如此識時務。

龐中直大喜過望,隨即又是滿腔驕傲滿足,便是君爵、王爵又如何?在他錦衣衛統領麵前,不也乖乖退讓?

“如此,便依君上吧。”龐中直笑著道。

兩相得宜之下,龐中直便起身告辭了。看他這躊躇滿誌之象,大約是急著去準備如何抓人方能威震四方了。

孟幼舒送他到堂前,待他身影一消失,便快步朝內院走去。

到孟幼琳門外,便聽婢女趨步上前稟告,小姐已歇下了。

孟幼舒抬頭望天色,見已月上中天,的確是不早了,便隻得也回房去睡。

隔日一早,龐統領便派了人來接,一整日忙碌,直到深夜方回,接下去幾日皆是如此。且數名大臣下獄,朝堂上的氣氛緊張如繃緊的弦,稍一有失,便是萬劫不複。

彈劾錦衣衛的奏疏一道一道地上,一本本奏疏,堆積在禦案上,其中更不乏彈劾淮安君孟幼舒的,言辭銳利毫不客氣,乃至用上了“為虎作倀”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