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描淡寫地勾了勾手,白蘇就感覺一陣無形的壓力,催促著自己前行。
白蘇欲哭無淚:“……救命!”
“少爺別怕!”王二見狀,兩手做喇叭狀,扯開嗓子大聲喊道:“快來人啊,饑|渴少|婦強搶民男了!!!”
石觀音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龜裂,“你胡說什麼?!”一根白色綢帶激射出去,直擊王二麵門,王二嚇得屁滾尿流,借助有間客棧的地勢,左支右絀,來回騰挪,一會鑽桌子底下,一會爬牆柱上,滑得跟泥鰍一樣。
關鍵王二一邊跑,還一邊不依不饒地罵道:“快來人啊,還有沒有王法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半老徐娘當街搶人啦!”
有多年臨街吆喝,招徠顧客的經驗墊底,王二嗓門洪亮,中氣十足,一嗓子嚎出去,住在街尾的張大聾子都一哆嗦。
七大姑八大姨紛紛抓瓜子,搬板凳,爭先恐後地來圍觀吃瓜。
半老徐娘這個詞直接戳中了石觀音的痛點,但凡女人就沒有不在意自己年齡的,尤其是像石觀音這種極度自憐的,她怒極反笑,一掌就往王二胸口拍去。
這女人修習天武神經多年,內功深厚,一掌落死,王二必定要當場去世。
當次千鈞一發之際,一柄折扇急速襲來,堪堪打在王二腳下的椅子上,椅子傾斜,帶著王二朝一側摔去,險之又險地避過了致命一擊。
“原來是楚香帥來了,妾身已恭候多時。”石觀音看了一眼那柄折扇,認出這是楚留香的標誌性武器。
話音剛落,一個錦衣玉帶,風流倜儻的青年淩空而至,朗聲道:“有間客棧裏的老板不通武藝,也從未涉足江湖,夫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不若高抬貴手,與人為善。”
白蘇在一旁猛點頭。
石觀音道:“妾身與香帥不同,香帥喜歡結交朋友,妾身卻偏偏愛招惹仇家,否則,生活豈不是太無趣了些。”
楚留香知道石觀音的恐怖之處,若非萬不得已,他不願麵對石觀音,更不願讓有間客棧的人承受石觀音怒火。
抱著萬分之一的可能,楚留香道:“雖未得見廬山真麵目,但夫人美貌,天下皆知,又何必與小老板斤斤計較?”
石觀音道:“香帥莫不是在說笑,這張臉我要定了!”
白蘇抱著柱子瑟瑟發抖,客客氣氣地問道:“你為什麼非要我的臉,你自己沒有嗎?”
楚留香莞爾,相較於楚留香的含蓄,那跟在楚留香身後,與他前後腳到達的男人就笑得放肆多了,遠遠望去,後槽牙一清二楚。
那男人一臉青慘慘的胡碴子,掛著貓兒般慵懶愜意的笑容,也長了一雙貓兒般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正是楚留香的好友胡鐵花。
胡鐵花大聲道:“石夫人怎麼會沒有臉呢,我看她非但不會沒有臉,反而是十足的二皮臉呢,否則怎麼總是追在別人身後搶東西。喂,樓上的朋友,你們說是不是?!”
先前住店的兩位客人慢慢踱步下來。
胡鐵花一看就樂了:“開山雙斧邱耀東,梅山瘦猴丁老六,哎呦,你們也來了。”
人群裏,青衫刀客越眾而出:“傳說,石觀音有,一怪癖,比鬥之時,喜穿白衣,雖殺人無數,卻,衣不見血。任某,前來,討教。”
生死之際,得見故人,白蘇詭異地生出一絲親切感,熱心招呼道:“刀客大哥你來啦,你說話方式還是這麼特別。要是今天咱們能在石觀音手下活著逃命,我就給你介紹一個專治結巴的神醫,放心,保管藥到病除!”
青衫刀客:“……不必。”
石觀音又笑了:“這麼多人,欺負妾身一個弱女子,傳出去恐怕勝之不武吧。”話雖這麼說,但她語調之中並無太多畏懼之意,反而充滿了甜膩的調笑意味。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他是一個富有浪漫情懷的人,從不願手染鮮血,更不願去為難一個如花似玉的美麗女人,前提是這女人必須不吃人。
“夫人過謙了,您手段高明,在下不敢大意,比起臉麵,當然是性命更重要一些。”他竟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石觀音明眸善睞,用最旖旎的語調,說出最狠毒的話: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們全都殺了,再去割下小公子的麵皮。小公子莫要心急,千萬等著妾身。”
白蘇罵罵咧咧:“我看你怕不是有什麼大病。”
作者有話要說: 石觀音:這麼多人打我一個,呸!
白蘇:關鍵還打不過……
楚留香:你到底哪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