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來了一趟之後就出門拜會朋友了, 他熱情爽朗,朋友遍天下,誰也不知道楚留香到底有多少朋友。
中午的時候,王媽做了肉夾饃和羊肉湯, 看樣子金黃酥脆, 吃一口就滿嘴流油, 倒是挺能唬人。
白蘇用碗盛了兩塊,想端給老乞丐吃, 誰知道老乞丐竟然沒在客棧門口。
唉, 大難臨頭各自飛……
白蘇很惆悵,流著眼淚默默吃肉夾饃。
出去摘野菜的王二嚇了一跳, 竹簍都來不及解,小心翼翼地蹭了過來, 囁嚅道:“……真這麼難吃嗎?”
好歹也是自家主子,看到白蘇這副淒慘模樣,王二於心不忍:“要實在太難吃就算了,別太勉強。”
白蘇嚶嚶嚶:“老乞丐不見了, 他肯定是嫌棄我唱歌難聽, 不願意給我要糖葫蘆了。”
王二好心安慰:“那也不一定, 做人別這麼悲觀,遇事多往好處想想,說不定……老乞丐昨天晚上被人打死了呢。”
白蘇點頭:“你說得有點道理, 不過, 老乞丐說死了以後把要飯的碗傳給我, 碗呢?”
王二:“……”
主仆兩人一個做逗哏,一個做捧哏,你來我往地過了幾招, 勢均力敵,平分秋色。
耽擱這麼久,廚房裏的王媽急了,探出頭來喊:“王二你快點,少爺的藥呢?!”
白蘇:“為什麼我還要喝藥?”
王媽:“因為你有病。”
白蘇:我懷疑你在罵我。
實話實說,白蘇確實有病,還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弱症,這麼多年湯藥罐子就沒斷過,斷斷續續換了許多藥方,連市井裏巷的偏方,旁門左道的跳大神都試過,一直沒有太大起色。
若說這病到底有什麼症狀,無非就是身體虛弱,發育遲緩,四肢常年冰冷,嗜睡多夢,頭腦混亂,有時候記不住東西罷了。
白蘇自己覺得這些都是小事,終歸一時半會兒又不會要了他的命,無奈王媽喜歡大驚小怪,對調養白蘇身體一事非常上心,簡直認真到偏執的地步。
有間客棧經濟不景氣,入不敷出,白蘇還有一日三次地喝湯藥,為了節省開支,但凡後山能踩到的草藥,王媽從來不在藥房賣,一直讓王二出去采。
雖說良藥苦口利於病,但王媽熬得藥也太苦了,很懷疑有一天自己還沒有被病魔送走,就先被王媽的藥給送走了。
白霧蒸騰,藥香嫋嫋。
白蘇聞到這味兒就想吐,垂死掙紮道:“石觀音都要來了,我還喝什麼藥,倒不如臨死之前痛快點。”
王媽不高興:“您可不能說這話,石觀音有什麼了不起的,來就來唄,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三頭六臂,把少爺嚇成這樣……”
“您說笑了,妾身可不是什麼三頭六臂,不過一具肉|體凡胎罷了。”
一道嫵媚嬌軟的聲音,伴隨徐徐清風,慢條斯理地飄拂過來,空氣中醞釀出醉人的甜香,聞起來似桂如蘭。
幾人扭頭看時,隻見一個修長的白衣人影,隨著語聲緩緩走了進來。女子烏發披散,如雲如瀑,行動間聘聘婷婷,嫋嫋似煙。她走路的姿態也沒有什麼特別,但卻令人覺得她風神之美,世上簡直沒有任何言語所能形容。
女子麵上也蒙著輕紗,雖然沒有人能瞧得見她的臉,卻又令人覺得她必定是天香國色,絕代無雙,隻因那婀娜身形,已經讓無數女人嫉妒欲狂,而男子又愛之欲狂了。
王媽皺眉:“你這小娘子好不知禮數,我跟我家少爺說話,要你插什麼嘴。”
白蘇雙腿僵硬,已經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看到這麼一位豔光無匹,絕色天成的尤物,他已猜出此人是誰,不禁對王媽的無知無畏深表敬意,抖著手去扯王媽衣袖:“別、別說了……”
女人掩唇嬌笑,看著白蘇道:“妾身石觀音,特來拜會金如來,想必這位就是有間客棧的小老板吧?”
白蘇尷尬得直接用腳趾摳出三室一廳:“有話好好說,求你別再提這個羞恥的外號了。”
石觀音道:“妾身自負美貌,一生無人能敵,然而看到小公子的模樣,卻忍不住喜歡得緊。此處清苦,公子可願隨妾身而去?”
這麼一位嬌滴滴的大美人,目不轉睛地看著你,柔聲細語,小意溫存,定力稍差的男人隻怕馬上就要色授魂與了。
白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你好看你好看,你最好看,求求你趕快走吧,實在不行我以後出門都不洗臉了成嗎?”
石觀音媚眼如絲,笑聲如銀鈴一般清脆:“小公子好生有趣,妾身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快些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