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白蘇來說古代唯有一點不好,那就是交通工具太落後,短途還能靠腿,長途就不得不坐馬車,隻不過在路上時間久了,實在容易頭暈。
屋漏偏逢連夜雨,白蘇本就不適,野外露宿時又不慎染上風寒,湯藥一碗接著一碗灌,不但沒起到任何作用,反倒讓他遭了不少罪。
“嘔……”白蘇吐得昏天暗地,麵如菜色地躺回東方不敗懷中,癟著嘴巴問道:“還有幾天能到?”
東方不敗心疼地摸了摸他瘦下去的小臉,一向無所不能的強大男人竟然苦惱地皺起了眉頭,“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又沒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起來,寶寶。”
白蘇氣息奄奄地看向他,滿臉疑問號,東方不敗不再廢話,拿了件天青色的披風將人裹好,又將一枚黑黝黝的令牌往腰間一扣,冷聲道:“停車!”
隨侍在側的暗衛們停下動作,屏息待命,駕車的楊蓮亭憨聲一笑,“教主,可是公子又不舒服了?”
東方不敗從馬車裏走出來,聞言毫無溫度地看了他一眼,直凍得楊蓮亭抖似篩糠噤若寒蟬,東方不敗才抱著白蘇站到地上,衝著暗衛吩咐道:“本座先行一步,你們隨後趕來,務必在十日內到達福威鏢局。”
說完之後,不等眾人有所反應,東方不敗腳尖一點,但見大紅色廣袖隨風飛舞,片刻後竟然已經挾著白蘇消失不見。
暗衛們訓練有素,每人周身都縈繞著生人勿近的陰冷氣息,簡直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般,見此情形也未顯露出任何驚訝神色,衝著兩人離去的方向一抱拳,繼續麵無表情地趕路,唯有楊蓮亭哭喪著個臉,心裏害怕得不行。
當初東方不敗將他指給白蘇的時候,楊蓮亭還很是竊喜了一番,畢竟黑木崖上下無人不知,教主脾氣古怪喜怒無常,實在不是一個容易相與的好主子,反倒是小公子東方瑾,天真爛漫單純可愛,討喜得緊,況且東方不敗一向疼愛自己這個幼弟,討好瑾公子比直接討好教主有用得多。
幻想著升職加薪,迎娶嬌妻美妾,走上人生巔峰的楊蓮亭屁顛屁顛地跑去了白蘇住處,無論對方怎麼刁難都咬緊牙關不鬆口,原以為隻要哄好瑾公子,之後就能得到教主的青眼,卻沒想到東方不敗表麵頗為看重他的樣子,私底下卻經常莫名其妙地懲罰,下手十分狠辣不說,過後還一點痕跡都沒有,甚至還逼著楊蓮亭吃下了三屍腦神丹,簡直不能更悲催!
三屍腦神丹每月發作一次,解藥唯東方不敗一人有,因他剛才走得急,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竟然忘了留下解藥,如此也就意味著楊蓮亭必須盡心盡力趕路,否則就很可能曝屍荒野!
楊蓮亭心亂如麻,最後惡狠狠地啐了口唾沫,高高揚起馬鞭。
白蘇縮在東方不敗懷裏,看著四周景物快速掠過變換,被山澗清風一吹,脹痛的腦袋瞬間清醒不少,眸子裏也漸漸有了神采,小聲道:“等我好了,哥哥就不用這麼勞累了。”
不過是用輕功帶著一人趕路而已,對東方不敗來說還真算不得什麼,他垂首,抵住白蘇光潔白皙的額頭,感受了一下溫度,柔聲道:“好些了嗎?可還覺得難受?
白蘇眯著眼睛搖頭,低低咳嗽兩聲,笑道:“哥哥對我真好。”
東方不敗失笑:“誰讓我是你哥哥呢,許是上輩子欠了你也不一定。”
白蘇笑而不語。
出了山林後東方不敗就近找了家客棧,讓白蘇靜養了兩天,等到病情有所好轉,才繼續上路,隻是這次明顯放慢了腳程,兩人走走停停的,與其說前去尋寶,還不如說是出門遊玩。
兩人抵達福建時,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難為東方不敗這個分分鍾要走火入魔的危險分子竟然也沉得住氣。
福威鏢局內荒蕪一片,角落處甚至已經長出了雜草,地上橫七豎八地散落著桌椅板凳,其他擺設也碎得碎,爛得爛,看在眼裏讓人不由徒生唏噓之感。
“參見教主,公子。”一群黑衣暗衛忽然冒了出來,跪在地上參拜兩人。
東方不敗斜眼睨那為首之人:“可打探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暗衛首領抱拳道:“回稟教主,福威鏢局上下幾十口大多都已喪命,唯有林振南的獨子林平之僥幸逃脫,現下正和華山派的人攪在一起。”頓了頓,問道:“《辟邪劍譜》會不會在林平之手裏,可要屬下派人將那人給捉來?”
東方不敗冷笑:“嶽不群那廝慣會裝腔作勢,其實不過是個貪財好利的陰險小人罷了,倘若那《辟邪劍譜》真在林平之手裏,此時隻怕也早已易主,嶽不群又何需再惺惺作態?”
聽了這話,別人尚可,白蘇先就佩服得不行,他看過《笑傲江湖》原著,猜到前因後果並非難事,而東方不敗不過是僅憑寥寥幾條信息就能推測出七八分真相,實非等閑,不愧是稱霸武林的一代梟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