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吻之別(3 / 3)

顧沛蕖微微轉頭睨了一眼宇文煥卿,還是有些不明所以:“這琴是臣妾進宮前,姐姐送我的。說是姐夫在華素當鋪贖回來的,當時去贖此琴的還有一個尼姑,說這琴是她們師太的舊物!”

宇文煥卿切切地問:“哦?竟然還有這樣的事!苒苒,那師太的法號你可知道?”

顧沛蕖拿起玉瓜瓢舀了一瓢水倒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過了這麼久,臣妾不記得了!不如皇上去問問姐夫,當時就是他領著小廝去贖這相思叩的!”

宇文煥卿沉吟片刻,自己不住地點頭,似乎拿定了什麼主意。

顧沛蕖心中存疑:“皇上,你問這個幹什麼啊?”

他眉宇一挑,轉了個壞心思:“朕想知道此琴是何人所造,若是可以拜會此人,朕想讓他再為朕做一把這樣的古琴!”

宇文煥卿嘴角噙著淺笑,十分得意的繼續說:“名字,朕都想好了,叫叩相思!和你的相思叩是一對兒。上麵也要雕上鳳求凰的圖案,再刻上一句:思君不得嚐撫琴,相思入骨兩未知。”

顧沛蕖歪著頭看著才情頗佳的宇文煥卿,眼中流露出一絲絲欣賞與讚歎。

“然後朕便天天用此琴彈《鳳求凰》,朕就不信彈不化你這冰美人!到那時自然是‘美人入懷度春宵,兩情繾綣歎日短’,哈哈…”

宇文煥卿爽朗一笑,想象著顧沛蕖聽到這句豔詩的表情。

顧沛蕖無奈地搖搖頭,好好的情懷又被宇文煥卿攪得興致全無,她冷蔑的慨歎:“皇上天天揣著這樣的心思,怕是彈不出《鳳求凰》,淫詞豔曲倒是能彈上一天呢!”

宇文煥卿見顧沛揶揄自己,反而心情頗好。

他此時來這裏,一是親自問問這相思叩的來曆,再者他想知道顧沛蕖會不會在得知南宮澈回來後就亟不可待的出宮去。

當他踏進沐清塢看到她時,他覺得自己莫名的心安。

宇文煥卿眼中漾著溫柔,笑著說:“苒苒,瑋元今日也會宿在函恩殿,看來你要與朕和瑋元擠一擠了!”

因為姐姐顧沛萱現在還住在綺霄殿做月子,偏殿瑤瀟館裏錦瑟和綠翹在隨侍著,而另一偏殿月華院則住著兩個奶娘。而星雲閣不但無人居住,也未收拾出來供人居住。

自己總不能搬到山上的絳雪軒去住,冬日裏上山下山委實不方便,再有就是漪瀾小築可以住人,可是那裏自己讓司棋掌管。她實在不想將自己送到她眼皮底下讓她看著。

所以,顧沛蕖隻能賴在函恩殿內,當然後宮中那幾個為數不多的嬪妃怕是對她這個日日留宿函恩殿的寵妃恨得牙根直癢了。

顧沛蕖聽宇文煥卿如此說便訕笑著說:“皇上可以去別的嬪妃那裏過夜啊,這樣臣妾與瑋元就不擠了!”

宇文煥卿見她有意趕自己走,心中十分不悅,言語也稍顯無奈:“顧沛蕖,函恩殿是朕的寢殿,勞煩你搞搞清楚。至於其他嬪妃那裏,朕自然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就不勞你費心了!”

顧沛蕖嘟了嘟嘴,一臉的無所謂,反正二人有君子協定在手,再則今夜還有瑋元,他不會將自己如何的。

宇文煥卿見顧沛蕖自顧自地拿著玉瓜瓢舀水澆在身上,十分的愜意,他淡然地說:“洗好了就出來吧,朕晚上命小廚房烤了羊腿還做了爐鍋,冬日裏吃最好不過了,當然還有美酒桃花釀!”

顧沛蕖聽到桃花釀三個字,猛地一驚:“桃花釀?皇上,你怎麼會有漁陽的名酒呢?”

宇文煥卿含情脈脈的望著湯池內昔日桃林深處的女子,笑得有些癡:“朕與這酒,與這桃花,都有一段故事,晚上朕講給你聽!”

顧沛蕖笑著點點頭,自己何嚐與這酒,這桃花,沒有一段故事呢?隻是這故事裏還有一個身穿銀甲白袍的將軍。

她似乎想起了自己在漁陽時的歡快時光,臉上漾著絲絲甜笑。

宇文煥卿徑自走進了內間的小湯池吧瑋元抱了出來,擦幹了身上的水,穿戴好了衣物抱在懷裏。

他走出來對顧沛蕖說:“朕抱著瑋元在回廊等你,你整理好了就出來吧!一定要把頭發擦得幹些,千萬別染了風寒。”

說罷,他抱著被他裹得像個粽子似的瑋元走去了回廊。

倚畫看著走遠的宇文煥卿,漸漸起了身,準備侍奉顧沛蕖更衣,

顧沛蕖用白絹巾擦幹了身體,又將頭發裹上了。

她穿好內衫,任由倚畫為她更衣。

整理好一切,顧沛蕖坐到貴妃椅上,用幹爽的棉布將頭發一遍一遍的擦幹。

倚畫見此,張了張嘴又沒出聲,最後似拿定了主意,輕聲地說:“娘娘,奴婢不明白,皇上待你這樣好,事事都護著您,寵著您,難道娘娘對皇上就一點都不動心麼?奴婢覺得那個澈公子哪裏都不如皇上!”

倚畫說完便切切地施了一禮,快步地獨自向回廊而去,徑自出了沐清塢。

顧沛蕖聽完倚畫的言語自然是一怔,她心緒難寧的問自己:難道自己對這樣的宇文煥卿一點都不動心麼?

“苒苒,你好了沒有?”

遠處傳來了宇文煥卿恰若流水激石的清越聲音,顧沛蕖一個激靈,迅速地答道:“來了,臣妾馬上就來!”

她披上放在一旁的絳紅流光錦的兔毛鬥篷,戴上了鬥篷上的帽子,急急地向回廊走去。

宇文煥卿聽到腳步聲,一回頭便見顧沛蕖姍姍而來。

本就皮膚若凝脂般白皙的她被絳紅白兔毛的鬥篷襯得越發的嬌媚可人,而且她白皙的臉龐因溫泉的蒸騰竟惹上一層紅暈,這些落在宇文煥卿眼中自是美人入目,越發可人。

而在瑋元眼中,這便是喜慶討人喜歡的可心兒物件,她拱著身子奔著顧沛蕖的絳紅鬥篷上那一圈雪白的兔毛而去。

宇文煥卿見瑋元要找顧沛蕖抱,便將瑋元送到顧沛蕖的懷裏。一個彎腰送,一個抬手接,瑋元又向顧沛蕖那帽子上的兔毛奔去,顧沛蕖和宇文煥卿兩人竟隔著瑋元撞了一下。

宇文煥卿怕她摔倒,一隻手將她攬了過來,而瑋元兩隻小肉手卻漆在她頭上的那鬥篷帽子上,就是死不撒手,害得顧沛蕖隻得靠在他的懷裏。

宇文煥卿低頭間便見顧沛蕖那嬌媚可人的臉龐還有那瑩潤的嘴唇。自然而然,他便將吻落在了顧沛蕖的雙唇上,繼而溫柔地繞住她的舌尖,吞吐吮吸間,顧沛蕖便一動不動的愣在了那裏。

她此時在想自己為何沒有激烈的反抗他呢?是怕碰到瑋元麼還是自己本身對宇文煥卿便有如此齷齪的想法?

忽而,兩隻肉呼呼的小手拍在了兩人的臉上,耳邊還傳來瑋元甜甜的笑聲,宇文煥卿趕緊抽身離開。

用手揉了揉被瑋元敲打的腮幫子,無奈地看著自己這個可愛的小公主。

顧沛蕖則低著眉眼一臉尷尬,最後還是忍不住嗔怒道:“皇上,你能不能克製下你自己?能不能不要在瑋元的麵前丟臉?她還是個孩子!”

宇文煥卿見顧沛蕖嘟著嘴十分生氣的模樣,眼角漾灑著笑意,他風淡雲輕地說:“她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所以也算不上丟臉!好了,苒苒,我們走吧!”

其實他也覺得自己剛才有失分寸,怎可在瑋元麵前與她如此親昵,如此說不過是掩飾尷尬罷了!

言畢,他便一手擁著顧沛蕖,一手抱著瑋元出了沐清塢。

而後三人便乘坐攆轎回了紫宸宮,在回紫宸宮的路上,顧沛蕖時不時偷偷瞟一眼宇文煥卿,思量一下自己與南宮澈,自己與他之間的那些情思。

她自然是心煩意亂,她解釋不了自己對南宮澈親昵舉動那麼排斥的原因,她也解釋不了自己對宇文煥卿聽之任之的原由,但是她的心在告訴自己,她愛得是南宮澈,她想和他去過天高海闊,自由自在的生活。

這是宇文煥卿窮盡一生都無法給她的生活。

忽而,她耳邊又環繞著南宮澈的那句質問‘我不知道你愛我是因為單純的愛我,還是因為你厭倦了宮中的生活在我這尋求慰藉?’

顧沛蕖無奈地敲了敲頭,暗歎自己這是怎麼了,總想這些有的沒的。

坐在一邊的宇文煥卿見顧沛蕖的舉動如此怪異,不禁生出了疑問:“你在想什麼?苒苒!”

“啊?沒有!”顧沛蕖忙收斂的心神,將瑋元抱到自己的懷中,看著眼前這個粉嘟嘟的小娃娃,心情莫名好了許多。

顧沛蕖漫不經心地問道:“皇上,你今日怎麼把瑋元給抱出來了?”

宇文煥卿摸了摸瑋元的小臉,臉上顯出一抹愁思:“朕不打算讓鄭雪如繼續撫養瑋元了!”

顧沛蕖此時知道,上次惡犬一事,宇文煥卿和自己一樣都懷疑是鄭雪如所為。

原來,此時,帝後已經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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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助手:

女主覺得自己愛得是南宮澈,其實呢?身體不會說謊啊!

蕭璟虞:乾朝蕭貴妃,被稱為紅顏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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