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毒蛇’小隊說是向導巡邏,但這次更象是給鬼魔‘獵殺隊’打下手,當然雷何珩部領受的命令,究其實也是向導巡邏與野戰斥候的任務,隻是‘騎兵三部’一千號人馬,稍微多了那麼一點而已,實質上幹的就是斥候的活,騎兵突進,目的就是為了試探並偵察‘報達’北麵七百裏內敵軍防線的虛實強弱。
雷何珩連夜召集部下研究‘『毛』夕裏’以南至‘報達’這七百裏地域的兵要地誌和機密地圖,又有‘北大營’一等伯郭老元帥麾下的幕僚、謀士,以及‘近衛騎兵獨立軍團’的資深軍官和高階稅士從旁幫手,這才擬訂了作戰詳冊,分別下發給本部各曲各隊,其中將長官意圖、作戰主次目標、可能遭遇事項的簡明應對方法與扼要步驟皆具列其上,因而此去不管遇上什麼情形,各‘曲長’、各‘隊正’大都可以依‘計’而行或者根據長官意圖和主次目標隨機應變,算是有備無患了。
騎兵行進,很快發現有二十來個回回兵,在幾百步開外,靠著一座碉樓閑『蕩』,說話或者喝茶,弓、彎刀、火槍什麼的武器,隨手放著——在靠近‘『毛』夕裏’的前方戰區,仍然如此輕忽懈怠,不死何待?
箭矢拋上天空。
先頭騎兵甚至能夠看清那些回回兵的眼睛,還有大胡子,也不知道那些敵軍士兵是突厥奧斯曼的回回,還是薩非伊朗的回回,雖然他們自己也是回回——中國回回,或者‘哈回’。
從‘野戰騎兵西寧軍團’轉調到‘近衛騎兵獨立軍團’的‘回回曲’騎兵們,騎『射』精湛,擅用硬弓,隻是一個小快步驟變快步的集群衝鋒,就抵近到足夠『射』殺敵兵的距離,每人連珠兩箭,箭如鴉集。
騎兵們如閑庭信步,有條不紊地箭矢將暴『露』在外的敵兵一一撂倒。
‘曲長’楊仝看到唯一的一個人,逃往碉樓那裏。不過,‘大毒蛇’小隊的向導們也都非常有經驗,在‘回回曲’衝鋒的時候,他們都下了馬,‘隊正’李成已經摘下步弓,氣定神閑地站定,一箭『射』去,就撂倒剩下的這個人。
戰馬衝鋒,蹄聲如雷。
這也驚動了沿路守備的敵軍士兵。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蹄聲,慘叫聲,叱嗬聲,呼哨聲,金鐵交鳴聲,刀斫入肉聲,此起彼落。
在向南的道路上,敵軍騎兵睜大眼睛看著疾衝上來的平虜軍騎兵,心裏那個慌張,有想前突拚死的,也有想兩翼避讓再擇機進攻的,各人一堆心思,一時間陣腳自『亂』。
也有其他一些敵軍聚集,向騎兵們衝來,發起攻擊。
騎兵們向前奔突,如果敵兵迫近,或是一箭撂倒,一銃擊倒,或者揮刀劈斬,或者擎槍突刺、左掃右披。
一時間人仰馬翻。
騎兵們無法知道有多少敵兵被斬殺,他們隻知道,任何朝他們撲來的敵兵,不管是騎兵還是徒步甲兵,都被逐一摧滅。
當後續騎隊跟上來,他們看見滿地死屍,匆匆忙忙清掃一下戰場,主要是搜檢可用的箭矢和精良的火槍彈『藥』作為備用,粗略搜刮那些無傷無病的敵軍戰馬、精良的鎖子甲以及易於攜帶的個人戰利品(金銀、匕首、短刀、彎刀、強弓等等),這些是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即刻要用到的兵械。至於傷馬、鐵甲等物品都予以直接放棄,邊邊角角的地方也不會再去細細搜索,在盡可能的斬首割耳以記功之後,軍命在身,不克久留,雷何珩部匆匆開拔,倏忽遠去,都不用臨走放上一把火——這裏是如此靠近『毛』夕裏,在附近遊『蕩』藏匿的向導巡邏小隊、襲擊營、遊獵小隊,恐怕很快就會象兀鷲一般會集於此,將這裏所有值點錢的東西席卷而去,如果不是全部的話。甚至於那些甲編乙編的扈從軍團、隨軍行動的車馬輜重商隊,也有可能麇集而來,搜刮一切值錢的玩意。這年頭,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食腐動物永遠比食肉動物多得多!
殺人。 放火。
突進,戰鬥,洗劫,然後匆匆將一切帶不走的東西放火毀掉,糧食、鎧甲、盾牌、屍體都是一炬了之,在深入敵後遠離大軍的地方孤軍突進,是不會有己方的雜牌部隊冒出來打掃戰場的了——西北形形『色』『色』的雜牌部隊,尤其是民間的襲擊營、遊獵小隊以及向導巡邏小隊多是禿鷲『性』子,嗅覺靈敏得很。他們要麼是‘欺軟怕硬’、‘以強淩弱’,要麼就是喜歡跟在大軍、大部隊後麵揀便宜。讓他們打雜沒問題,攻堅破銳、敢死陷陣的事就不一定靠得住了——因此,在敵境繳獲的物資器械,自然不能留著資敵助寇,隻有放一把火燒毀才是最保險的。
直到此刻,醒過味來的‘薩非伊朗’回回兵,在沿途的阻截作戰時才稍微象點樣子,但是仍然不是相對比較精銳的‘國王新軍’,而是‘薩非伊朗’的地方部隊以及薩非教團旗下的狂信軍團,或許是薩非伊朗的統帥,將主要精力都用在防備‘哈馬丹’方向的關隘了。
騎兵突進,對任何敢於出戰的敵軍都予以猛烈無情的打擊,斬首、割耳,或者補刀。
血淋淋的刀,血淋淋的臉,無論敵我,身在煉獄之中。
五月二十二日。
午初一刻,溫度在‘『毛』夕裏’以南五十裏,看到‘騎兵三部’傳信犬帶回的軍情塘報,雷何珩部半天之內已經狂飆突進百裏,敵軍防禦鬆懈。
近衛騎兵獨立軍團、近衛騎兵飛熊軍團、近衛騎兵遊弈軍團的三位指揮使,迅速會麵商議,爾後即命令早已枕戈待旦的三個騎兵軍團迅速開拔向南推進,同時燃放狼煙、號炮,又放飛信鴿向‘北大營’傳訊,並派出傳騎、傳信犬將塘報及其副本向‘北大營’飛遞。
五月二十三日。
清晨,溫度接到了雷何珩部放飛的第一羽信鴿,近衛騎兵獨立軍團的斥候則找到了‘騎兵三部’沿途留下的‘密畫’塘報。‘騎兵三部’損失不大,一路突進,斬首千餘敵軍,將‘報達’北麵的敵軍防線撕開了一個口子。
鬼魔部隊獵殺隊傳回諜報,精銳的薩非伊朗國王新軍的騎兵、火槍兵正星夜兼程趕往‘報達’,以加強守衛。
在這時向‘報達’派出斥候部隊,實在是非常冒險的舉動,也許隻能依重獵殺隊的前出哨探。
從敵軍戰俘口中,溫度沒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敵情,也隻能如此,軍情緊急,有時候完全是憑經驗和本能作出決斷。
而‘北大營’方麵也已經下令,動員諸軍盡速南下,向‘報達’推進,敵軍的北麵防線如此這般的鬆懈孱弱是誰也沒有想到的。
新的鴿驛傳書路線,建立並運轉有效,起碼要三天以上時間讓信鴿來回飛行多次以熟悉適應飛遞路線,當下顯然是不可能在情況瞬息萬變的緊急情形下,通過鴿驛傳遞手段,及時獲得最前方的軍情,就這一時半會的指望不上。
此時,南下各軍就隻能依靠傳信犬、傳騎、斥候的程程接力傳遞軍情了,狼煙、號炮、號角、旗花火箭、燈號什麼的也傳遞不了詳細諜報,隻能作為緊急告警。
此時,雷何珩部仍在日夜兼程向前推進,與沿途敵軍交鋒,長驅直入,很少有時間睡覺,更沒有太多時間停留。
五月二十四日。
軍情是類似的,敵軍依托碉樓、營壘,在一切可以阻截騎兵進擊的地方節節抵抗,敵軍多次試圖反衝擊,但沒有成功。
雷何珩部的騎兵們已經打瘋了,騎兵敢於向任何移動的敵兵攻擊,並且用呼哨、號炮等等,召喚同伴,盡力消滅任何被他們所遺漏的敵軍士兵。
‘騎兵三部’現在已經突進到敵後五百多裏,再有一天一夜時間,五月二十五日午時大概就能進抵‘報達’城下。給雷何珩部的五月二十七日時限,現在看來‘北大營’是稍過於高估了敵軍在‘報達’北麵的防禦部署。
都統官雷何珩命令休整一個時辰,然後用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逼』近‘報達’附近,然後潛伏待機,本隊休整一夜養精蓄銳,在二十五日黎明時分突擊,爭取午時之前突入‘報達’城內殺人放火,如果突襲奪城順利的話——換言之,如果不順利,自然是稍沾即走,絕不戀棧。
休整之後,‘騎兵五曲’打著“野豬”認軍旗,首先出發,向南進軍,他們現在是當值的前哨尖兵和先導,要為‘騎兵三部’本隊打開前進的口子。
鬼魔獵殺隊的一頭傳信犬此時送來秘密軍情,由此向南的偏西方向的關隘,守衛較為薄弱,可以作為雷何珩部南下的突破口。
‘騎兵五曲’沒有絲毫猶豫,迅猛突進,疾行前『插』至關隘下,借助鬼魔獵殺隊的協助,一舉摧破關隘附近的營壘碉樓,打散了守衛敵軍的一個大隊,打穿了要隘。隘口內已經空無一人,但隘後樹林,以及河岸邊,還有敵軍士兵,騎兵五曲縱馬追殺,其中一些敵軍士兵被騎兵五曲『射』殺,有的則被馬刀梟首,還有一些丟盔棄甲倉皇而跑。
聞訊追趕上來的‘騎兵十曲’,緊追二十裏,斬首數百,還擊潰打跑了敵軍一夥近千人的紅頭兵,繳獲戰馬一百三十二匹,其餘戰馬不是逃散而去,就是或傷或亡。
直抵‘報達’的突破口被徹底打開,‘報達’城已經『裸』『露』在雷何珩部眼前,如果後續的三個騎兵軍團能夠及時趕上來,就是直接攻占報達城,可能也不是天方夜譚。畢竟這裏就是天方古國,什麼樣的‘神奇’都有可能發生,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騎兵五曲’和‘騎兵十曲’的大頭兵們是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