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荒淫怠政(3 / 3)

能在西域河中府吃到來自中土江南的醉蟹,又收到來自中土的雕版,雷瑾心裏還是挺高興的,樂嗬嗬的,隨口就問:“二哥的人,大老遠的來了河中,也煞是辛苦,你是怎麼打賞他們的?”

這話不用說,指定是問的夫人孫雨晴,她便回話:“略微比常例高些,主事的賞六個銀圓、兩匹絹、一匹棉布,押禮的四個銀圓、兩匹棉布,抬盒下役每人賞一個銀圓、一匹麻布,雇的腳力每人賞一百銅子或者黃錢,另外每人賞給十斤肉、十五斤麵、兩斤酒洗塵犒勞。其他的額外恩賞,就還得侯爺發句話。”

世家巨族,大戶人家,講究體麵,賞銀、謝禮皆有現成規例,誰都不願意被人笑話,當世風俗就是如此,以致三百六十行中,約定俗成的賞銀、謝禮慣例,就是中產之家也莫不遵行沿襲。譬如請剃頭匠到家裏篦頭、按摩或者給小孩兒剃頭,五錢銀子盡夠打發了;要是請郎中抓『藥』,送五錢銀子作‘『藥』金’,病愈還要送謝禮三兩銀子,這是出手比較闊綽的人家;一般的請醫官出診看病,封上一兩銀子也夠了,若是封五錢銀子也能討來『藥』吃;請穩婆接生,封個五兩銀包也算體麵,“洗三朝”時再給一匹緞子,這是十分的感謝了;請“小兒科”郎中看病、行灸,每次出診或三錢、或五錢銀子不等;占卜算卦,討人喜歡時,賞銀五兩也不算多,有時五分銀子、幾十文的賞錢也不能算少;到別人家吃酒席,廚役上頭盤,客人當場就得賞銀兩錢,等第二、第三道主菜上來,又各賞一錢銀子,這都是廚役們額外得的賞銀,工價銀子是另計的。雷瑾來自江南,平虜侯府上至今仍按江南地方的風俗打賞仆役,隻是改成西北如今習用的金幣、銀圓、銅子而已,凡是打賞錢物,府上皆有明文規定的常例定製,而作為特例的額外賞賜,就是夫人孫雨晴,一般也沒有先斬後奏便宜行事的權力,必須事先向雷瑾請示,得到允許才可經由侯府的公庫帳目開支,除非她從自個的體己私蓄中出,則又另當別論——當然,在賞賜上略微超過常例定製的情形,也是酌情視人而定,孫雨晴作為正室夫人,當然可以在一定範圍內酌情上下浮動賞賜的額度,即便稍微超過常例定製,隻要不是過於出格,倒也不需請示,事後說上一聲,過了明路就可遮過,就比如雷琥大老遠的差人送了節禮來,這些個押送節禮的仆役肯定都在酌情賞賜的範圍之內,也不須多說的。

雷瑾聽孫雨晴這般兒說,笑道:“夫人你既然賞發了,那就這樣吧。等他們回程的時候,再每人賞一份豐厚程儀,完了拉個清單我看就是了。”

說說笑笑,時光易過,不旋踵間,環繞在雷瑾身邊的嬌妻、美妾、俏婢,一一散退而去,其間不時有幽怨的小曖昧悄然上演。話說男女歡愛那點玉房秘事兒,在平虜侯府是縱情縱欲的**享受,是壓力之下的暫時解脫,是心神緊張之後的精神放鬆,是情緒累積的一次發泄,是繁衍血脈後裔的本能選擇,是下意識的心靈調適,是肉欲的激情釋放,也是平虜侯府中內宅女眷恩寵程度與身份、地位、權勢、話語權的無形標竿。平虜侯的妻妾奴婢們正當青春少艾,**強烈的時候,就像已被雨『露』滋潤而綻開盛放的鮮花,一顰一笑,一喜一嗔,每一寸肌膚都充滿了女人的魅『惑』,溢滿了雌香的風情,恰是食髓知味之時,心肝兒,發梢兒,指尖兒,眼波兒,眉峰兒,每一處都渴望著欲愛,殷切著撫慰,訴說著纏綿,期待著**,燃燒著焚身**,可惜郎心如鐵,雷瑾卻是王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接茬兒,身為一方諸侯,一家之主,一碗水得端平,否則他哪有威信去擺平後院的情焰醋火?

香霧空蒙月轉廊,夜深人睡去,銀釭照紅妝。

‘桃花夫人’息媯與‘花妃’趙萱,一左一右依偎在雷瑾懷抱,婉轉承歡,著意奉迎。

燦若雲霞,豔比桃花,息媯喉底嬌『吟』細細,誘人之至。頎長豐腴的嬌軀宛如暖玉一般膩滑,白嫩肌膚下透著嫣紅,『乳』峰碩大,顫搖聳立,『乳』珠紅豔,堅挺茁凸,更有一縷如蘭似麝的奇異甜香從小腹下散發開來,香氛縈繞,馥鬱微微,『蕩』人心神,欲火如焚。

桃花羞作無情死,感激東風……

吹落嬌紅,飛入窗間伴懊儂……

夜來風,夜來月,夜來雲……

霎時陰,霎時雨,霎時晴……

花鈿委地無人收,翠翹金雀玉搔頭。

‘花妃’趙萱早已荏弱無力,隨著雷瑾的律動,喉音百囀,咻咻嬌喘,雙眸似睜似閉,滿是盈盈水『色』。

雷瑾行雲布雨,肆意縱橫,鮮妍嬌媚的‘花妃’隨著他每一次的抽添出入呦喁呻『吟』,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水下灘,在雷瑾近乎強暴的蠻橫蹂躪下,趙萱體內異樣猛烈的欲火卻熊熊燃燒,不可遏止……

完全能夠感覺胯下那光滑柔韌的身子已漸漸適應了自己橫蠻的叩闕闖關,雷瑾全身心地沉浸在溫柔鄉,遊走於**窟……

陰陽雙修**在無思無想中倏然展布,契於情,入乎欲,合於境,致乎道,靈神交感,心弦相應,天地靈樞,旋洄流轉,天人感應,三才合一,臻於自然。

廝磨纏綿當中的男女,即在此刻化為靈樞陣眼,陰鯢陽魚,兩極輪轉,牽元入鼎,引炁投爐,於杳冥虛無中以身作鼎,橐龠鼓動,風火加交,抽坎填離,調和鉛汞,陽火升降,陰符進退,盜天地元氣,萃無量菁華,水火既濟,龍虎相彙,大『藥』煉就,黃芽結丹,真陰逆轉,真陽枯榮,交媾和合,滋養形神,精血元神,化為玉蟾……

靈欲境中觀自在,姹女嬰兒寫華章,神交心應,靈肉相融,精血挹注,元炁沛然,如讀書卷,如品奇文,如行山蔭道上,目不暇接,纏綿顛倒,陰陽雙修,相生亦圓融,臻於大圓滿,舒暢至極無以言表的雷瑾,不禁感歎——隻有人,才是這人世間最具靈『性』智慧的風景。

落月滿屋梁,猶疑照顏『色』……

玉體橫陳,肢體交纏,半張臉深深埋在息媯胸前的豐碩溝壑之中,瞑目假寐的雷瑾,耳邊聆聽到身旁近在咫尺的呼吸,隱隱壓抑著,卻越來越急促的氣息。

倏然,一隻微涼如玉的纖手,戰戰兢兢,悄悄的撫上了他的小腹之下。

那隻小手,柔軟,細膩,嫩滑,微涼,挑逗的手法生澀非常,起初甚至不敢把握他的霸王硬弓。

雷瑾喉中微微發出唔唔的聲音,他其實知道是誰在撩撥他——根底原在江南的‘天衣教’,在雷瑾的壓力下,掌教‘桃花夫人’息媯不得不將其改頭換麵,易名為

‘天女劍器宗’,近年在西北迅速擴張教務。‘天女劍器宗’門下,很有不少從西域番胡諸族中搜羅的良才美質,天女劍器宗如今在西北已是風生水起,漸成氣候了——當下偷偷兒撩撥他的這位‘依婭婭’,就是息媯門下最為得意的幾個女弟子之一,這一位是所謂的‘哈回’二轉子(混血兒),身量高挑,膚如凝脂,高鼻凹目,明媚動人,雖年方十五,入門還不到三年,其明媚容光,其曼妙身姿,已不輸於任何異域絕『色』,即便是在美女如雲的平虜侯府也是一等一的拔尖兒。既然‘桃花夫人’息媯都已被平虜侯納為禁臠尤物,由天衣教改頭換麵而來的天女劍器宗,儼然就是雷瑾的囊中之物,雷瑾若是看上了天女劍器宗哪一位美女,也不過是吩咐一聲罷了,息媯敢不奉上麼?息媯倒也極光棍,她門下宗內的‘護法仙子’、‘十二金釵’以及美貌女弟子從來都不對雷瑾遮遮掩掩,完全擺出一付任君采擷、盡管享用的姿態,就是男女歡愛玉房侍寢之時,也常常帶上她的親信人或者得意弟子在自己身邊幫手使喚,大開無遮大會,略無避諱,好似渾無妒心一般,雷瑾反倒不好表現出太過難看的急『色』吃相了。

依婭婭那雙小手在雷瑾小腹下把玩良久,手法漸熟,雷瑾卻是已被依婭婭撩撥得情火勃發,彎弓待發了,忽地舒猿臂,伸手攬過依婭婭的小蠻腰,將她拖倒在榻上,依婭婭一驚之時,身子卻已酸軟無力——她在撩撥雷瑾的時候,就已經預知這個結果了,卻依然作了那撲火的飛蛾。

轉眼間,輕解羅衫,暗落香囊,貼身的抹胸完全遮擋不住玲瓏透凸的腴白誘『惑』,香豔而『淫』靡。

榻上很快又多出了一隻赤『裸』羊羔,依婭婭蜷縮一團,雙手遮胸,白足如霜,一派嬌嬌怯怯,可憐生生的模樣。

雷瑾掌下指間盡是柔軟幼滑的觸感,軟玉溫香也不過如此了,圓潤,嬌嫩,滑膩,溫軟,目光所及,堆玉砌雪,玉人兒粉光致致,驚心動魄。

不知什麼時候,息媯、趙萱已經讓開中央,挪到了睡榻一側,為雷瑾騰出了一大塊地兒。

雷瑾滿心快意,當然不讓地壓上了雪膩光滑的『臀』股,目光漸漸熾熱,手在美人兒那『臀』股幽秘之間輕輕一分,抹了進去稍稍一探,小美人兒依婭婭嬌軀猛地一震,花徑未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青鳥殷勤為探看,夾澗濕熱是泥濘。

舍南舍北皆春水,帶雨雲埋一半山。

依婭婭輕輕上揚的一點朱唇,宛如一朵楚楚可憐的紅豔薔薇,她這時緊緊咬著嘴唇,不發出一點聲響。

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

啼鳥有時能勸客,小桃無賴已撩人。

幾個回合之後,嬌喘籲籲的依婭婭,卻忽地推搡抗拒起來,不肯讓雷瑾得手,然而已經到了這一步,雷瑾這時又怎能容她怯戰退卻?兩人赤條條的滾作一堆,撕扯不開。

稍頃一聲尖『吟』,修長的玉頸就像大白鵝一般高揚,青絲倏然披散輕甩,依婭婭整個身子在這瞬間盡都酥酥麻麻。

陌上柔桑破嫩芽。

嗯……

身下美人兒從喉底擠出一聲似哭似歎的呻『吟』,雙手撐在榻上,弓玉背,擺腰肢,嚐試著遷就雷瑾的硬弓怒矢,雖是每一下都淺嚐輒止,卻已一點一點地深納吞沒,直至將那勃然怒矢完全裹挾著吞入一處濕熱幽深、重門疊戶的**花膣中……

身下起伏迎湊的『臀』股圓潤光滑,豐盈緊實,雖然不象成熟『婦』人那樣豐腴滑膩,卻給雷瑾以新的觸感,引爆極樂。

粗重如牛的喘息,低回婉轉的呻『吟』,讓男女的**不斷躍升……

息媯這時靜靜地憩息,蜷伏在光滑的駝『毛』褥子中間,一絲不掛地輕輕喘息,如同一隻慵懶的貓。

縱情燃燒的依婭婭正與雷瑾抵死纏綿,柔軟的發絲偶爾會輕輕拂過息媯的臉頰,這便讓她的身子一陣陣戰栗,赤蒂勃然,本已經宣泄得差不多的**春『潮』,餘韻嫋嫋,隱隱又有泛起之勢,不過息媯忝為一代邪派宗師,總是能夠隨心所欲地駕馭本身**的泛濫,哪怕身旁就有一對壯男美女,顛鳳倒凰,也不能動搖她的心神——除了雷瑾這命中克星以外。

入目是依婭婭香汗淋漓的赤『裸』身子,雷瑾則如同洶湧熾熱的地火狂『潮』,無比凶橫的覆蓋、碾壓、蹂躪,一波未平一波起,無了無休……

惚兮恍兮,其中有象,一隻巍然巨大的玉『色』蟾蜍,宛然如在眼前,蹲踞於天地之間,籠蓋四野,上承九天,下接後土,其腹中咕咕雷鳴,浩『蕩』無量的天地元氣從蟾口灌注而入,無始無終;

恍兮惚兮,其中有物,媯又覺得那玉蟾就懸空於榻上,已將雷瑾、依婭婭生生吞落入腹而去,正抵死纏綿的兩人這時仿佛就在玉蟾腹中載浮載沉,渾然不知。

至大無外,至小無內,息媯的目光愈發澄靜,她知道眼前種種,隻是自己所見的元神意象,按照雷氏《〈素問?陰陽應象大論〉批評》的論述,就是窈兮冥兮,其中有精,意象秉陰陽而化生,本質上乃是一種先天靈『性』的元神具象存在,並非實體而又非虛妄。而那巍然‘玉蟾’,其實就是雷瑾當年得到的玄門大宗師白玉蟾遺世秘寶——玄丹玉蟾,它既是息媯‘天衣教’這一脈道家旁門傳承的克星,同時又是接引天衣教等旁門之士成道的方便法門。由是觀之,也就證明雷瑾如今已經將‘玄丹玉蟾’融會貫通,可以化入自身的修煉,隨心運轉法門,而再無彼此之分,漸臻於精微神化之境矣。

息媯的天女劍器宗(天衣教)一脈傳承,也有類似佛門‘清淨五眼’神通的眼功秘傳,佛門的‘肉眼’、‘天眼’、‘法眼’、‘慧眼’、‘佛眼’都是需要苦行禪定逐步修證而出,而她這一門眼功秘傳,卻另有方便法門修行,故而她可以窺見一般人這時難以看到的玉蟾異象。

一念即起,息媯運轉自家靈神,全心全靈倏然投入玉蟾意象之中,遂爾與雷瑾的元神交融感應,一點點凝煉精魄靈識,洗煉斂藏陰魔,淬除元神雜垢。稍後,‘花妃’趙萱的心神靈識,也被雷瑾順勢扯入其中加以洗煉『蕩』滌,再其後今夜侍寢在側的其他妾侍也逐一卷入其中……

……

歡盡三更短夢休,一宵才得半風流。霜濃月落開簾去,暗觸玎玲碧玉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