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淩雲劍氣創厲魅(1 / 3)

徐剛手中兵器雖失,豪氣不滅,仍然挺身而立,怒聲叫道:“老魅!你不要大張狂了,徐某實在不願意用兵器對你徒手,所以才故意讓你一招,現在你手中也有兵器了,徐某此刻若取汝之命,才算不失公平。”

語畢,嗆然一聲,在腰間抽出一柄長劍,赫然是另一柄雌劍莫邪!臂取抱月,足踏中宮,嚴然又是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神態!

端木方似乎沒想到他有這一著舉動,一時怔在那兒,目光遊移不定,尤其是看到杜念遠在旁邊冷靜地觀看著,嘴角微含笑意。

這老鬼生性多疑,而且不止一次地吃過她的大虧,因此心中立生戒急,恐怕又上了當,反而退後數步,舉起手中的長劍仔細地審視著。

徐剛泰然含笑道:“老魁,你放心好了,那柄劍絕對不是假貨!”

端木方老謀深算,依然不甚相信,從頭上拔下一根長發,放在劍鋒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長發立刻斷成兩截,證明那柄劍確實是前古神物。

再一看徐剛那種有恃無恐的神色,更是大惑不解。

徐剛的嘴角掀起一個鄙夷的笑意,做然問道:“老魅,你到底敢不敢應戰?”

端木方連連受激,不禁勃然震怒,叫道:“混賬!老夫空手尚敢一搏,難道還怕比劍?”

徐剛哈哈大笑道:“這倒很難說了,於午經上的拳掌功夫雖然奇奧,倒並不難練,惟有劍訣一道,博大精深,我怕你在這一方麵修為有限。”

端木方怒聲道:“胡說!老夫得經雖晚,論悟力不知比你高明多少倍!”

徐剛輕輕一笑道:“那你就準備接招吧!”

手起處刷刷一連劈出三劍,果然是子午經上所載劍訣的起式,發時山河俱動,聲勢浩大無匹,端木方不禁動容,誠意正心,劍葉柔拍,將三式攻招都封了回去,然而先機已失,立被徐剛綿綿不絕的攻勢纏住,脫身不得。

嘶嘶的劍氣將旁邊的人都逼開了,袁紫皺著眉頭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大家都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隻有杜念遠朝她笑了一笑。

袁紫輕輕一哼道:“單憑這一點成就,你們就想與至尊教對抗了嗎?”

杜念遠笑笑道:“秦無極也不過是靠著子午經起家的,現在子午經已經不是你們獨家的秘技了,我們又何懼之有!”

袁紫臉上微泛不齒之色,轉頭對激鬥中的端木方叫道:“端木壇主,在五招之內,你假若還不能取勝,這個分壇可得另外換人主持了!”

端木方在徐剛淩厲的攻招中,看來僅有自保能力,然而他聽見袁紫話後,劍勢突地一變,反守為攻,一劍斜拖,削向徐剛的腰間,取的竟是空門。

徐剛想不到他反攻的第一招會如此奧妙,臉色大變,硬把長劍撤回封開,端木方赫赫冷笑道:“小輩!老夫本來還想多測驗一下你對劍訣有多少領悟,看來你不過是墨守成規,實在還差得遠呢!”

語畢當頭又是一劍劈到,徐剛見這一招又是大出常規,然而取的又是空檔,當真奧妙無匹,萬分無奈中縮肩偏頭,避過正鋒,然後把手中的長劍倒撩上來。

端木方按劍下削,身形也欺前一步,這是秦無極所傳授的招式,目的在破解子午經上劍訣的招勢,招招相連,一氣嗬成。

在他想像中這一招,定然可以傷得了徐剛的,因為徐剛的劍路十分純熟,完全依照劍訣所載,那劍訣前麵十幾招風起雲湧,無懈可擊,他隻能循訣枯守,漏洞全在後麵,他就可以乘隙而取了,可是他也沒有想到徐剛會有反手那一撩的。

那一撩不見於經中,也沒有其他作用,卻正好針對著他這一招,劍尖直刺劍葉,剛好可以架開,他也不禁一怔,叮然聲中,那一劍居然被徐剛化開了。

杜念遠哈哈大笑道:“子午經上劍訣的漏洞,並不隻是秦無極一個人看得出,我不但洞察其隱,甚至連你們所想的補救招式也早已料到了。端木方,剛才我想的那一招守式如何?”

端木方怒哼一聲,伸劍徑刺心窩,劍上青芒暴漲,顯然他打出了真怒,將內力貫注劍身,根本不理招式,想用深厚的功力來決勝了。

徐剛哈哈大笑聲中,對那一招恍若不覺,手腕朝前一推,長劍脫手飛出,劍身橫削,部位恰好取在端木方的咽喉。

這竟是存心同歸於盡的招式,因為在內力上他顯然不如端木方,絕對擋不開那一刺,端木方若是將招式遞滿了,徐剛固不免要穿心而過,端木方的頭顱也保不了。

這複生的厲屍全身肌肉上全無感覺,刺上兩劍傷不了他,但削斷了腦袋可無法接上,因此競逼得他放棄攻敵而自救。

在千鈞一發之際,總算他功力深足,迅速無比地抽回長劍,豎在胸前朝外撩去。

“當!”一聲輕響中,怪事又發生了。

徐剛擲出的莫邪神劍與他手中的幹將原是一對,同為鋒利無匹的前古名刃,可是端木方朝外一封之際。竟將那柄神劍攔腰削斷。

嘶嘶聲響中,由兩截斷劍中灑出蓬蓬黑水,罩向端木方的臉上,身上……

倉促之間,端木方隻得用手護住頭臉,黑水沾上他的手背,立刻又發出吱吱的聲音,且有陣陣黑霧冒出。

端木方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厲嗥,接著連連抖動身軀,先將身上沾著黑水的衣衫一起震成碎片,然後叭叭兩響,摔下一對手腕。

他赤裸的身上長滿了茸茸的白毛,再加上一雙禿臂,形相十分猙獰難看,喉頭發出格格的厲笑,緊盯著杜念遠怒聲叫道:“妖婦!下次我隻要見到你的麵,就要生啖你的肉……”

杜念遠將手一揚,兩道白光射出,端木方厲嘯一聲,身形猛然拔起,在那兩道白光臨體前一閃而逝,頃刻不知去向。

砰砰的輕爆聲,隻將他立足之處炸了兩具小坑,杜念遠一頓足歎道:“這厲魅氣候實在太深,我想盡方法設下陷阱,還是讓它逃走了……”

徐剛也是愕然長歎,彎腰拾起端木方擲下的於將神劍道:“夫人無須過慮,此魁手腕已斷,今後不足為害矣!”

杜念遠仍是揪然不樂,鬱鬱地道:“你懂得什麼,這家夥比秦元極還要令人頭痛,此魁不除,天下永無寧日……今天又給他逃脫了,不知哪天才能再找到他!”

袁紫這時也流露出一絲欽色道:“杜念遠,你的心思的確值得佩服!無怪秦無極會對你那樣傾心,你能否告訴我用來對付端木方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嗎?”

杜念遠此刻已恢複常態道:“最平常的東西,可也是端木方惟一的克星……屍毒!”

袁紫頓了一頓才道:“斷劍噴毒!足見心思,隻可惜你糟蹋了一對前古名刃……”

杜念遠笑笑道:“你的腦筋真笨,幹將莫邪鋒堅相等,雖分雌雄,實乃一體,互生互成,真要是莫邪的話,幹將能斷得了嗎?”

袁紫一愕道:“原來你用的是假劍!”

杜念遠點點頭道:“也不完全是假的。端木方奪去的幹將是真劍,要不然怎能騙得端木方上當。淬毒的雌劍雖假,可也是費盡我心血淬成的利器,堅度並不比幹將差多少,正因為中間是空的留以貯毒,質地較薄,徐剛用來對敵之際,硬碰了好幾下,震出裂縫,最後那一擊才能斷劍噴毒,我本來認為萬無一失,可是仍不免功虧一蕢,殊是惋惜!”

袁紫怔了一怔才輕輕地道:“你們是準備重振神騎旅了?”

杜念遠毅然點頭道:“不錯!神騎旅是我一生心血之所寄,隻要我存在一天,神騎旅三字便不容在江湖上沒落,即使我死了,神騎旅也不會消亡的!”

袁紫又變得沉默了,片刻之後,她才轉對韋紀湄道:“妾身想請首領指教三招!”

紀湄未作表示,宇文瑤已掀眉作色道:“三招兩式誰都應付得下,何必一定要找拙夫!”

袁紫冷冷地看她一眼,杜念遠也悄悄地扯了一下她的衣服,附在她的耳畔低聲道:“妹妹,不要誤會她的意思,這三招對我們都是一個考驗!考驗我們在對抗秦無極的鬥爭中,到底有多少勝望!”

宇文瑤這才接捺住自己沒說話,韋紀湄也得到了杜念遠眼色的暗示,瀟灑地走前數步,朝袁紫一拱手道:“在下承蒙指教,幸何如之!”

袁紫一言不發,素手微揚,輕飄飄地攻出第一招,半空中軟香暗送,大家隻看見有五隻手影一起罩向韋紀湄的身上,卻不知哪一隻手影是實的。

韋紀湄神態莊重,雙掌在身前一旋,然後吐氣開聲,朝前推出去,望似頗為用力。卻不聞任何聲息,袁紫眉頭微皺,腳步動處,身形飄開了丈許,然後單伸二指,雙指微曲,朝外一彈,錚然若撥弦瑟,指尖飛出一團青色火光,冉冉朝前飛落。

韋紀湄更顯得端重了,長嘯發若龍吟,也僅伸出兩指,迎著那團素色的光花一敲,像敲碎了一塊寶石,碎音丁丁,十分悅耳。

袁紫再度進身,像發了瘋一樣,將滿頭的長發一起抖亂了,分作無數細絲,每根頭發都變成了一個有生命、有知覺的個體,交織成一麵密密的發網,朝韋紀湄身上纏去,口中世低聲曼吟道:“白發三千丈……”

韋紀湄神色依然,身形紋風不動,一字一句地念道:“丹……心……百……煉……

鋼……”

立時由身上的每一個毛孔中都溢出一絲無形的勁氣,合組成一麵堅韌的牆,將袁紫的滿頭亂發都擋了回去。

四下之人都不禁發出一陣歎息,三招過了。

袁紫攻出的三招己是驚心動魄,而韋紀湄三式化招更足令人心折。

袁紫將頭一搖,那無數青絲立刻又恢複了原來的形狀,整齊地堆在頭上,然後才對韋紀湄深深致了一個萬福道:“技藝之道,首領已登峰造極,歎為觀止矣!可是……”

韋紀湄灑脫地笑道:“多謝夫人謬讚,在下自知憑仗所學所能,尚不足抗秦無極!”

袁紫點點頭道:“並非妾身故作危言,秦無極此刻所能,已超出技擊的範疇。”

杜念遠也輕輕地一笑道:“這點我絕對相信,不過我對於此次重振神騎旅,已作了最大的準備,秦無極與天外三聖所訂的約期將屆,到時候我們一定會前去參與的,假若他在會前想對我們有所舉動的話,我也作了七種應付的準備,你見到他時可以把我的話轉告他,勸他少作無聊的舉動!”

袁紫默然片刻才道:“但願你在七種方法中,有一兩條是為自保而設!”

言下之意十分明顯,她不相信社念遠的那些方法能對付得了秦無極,不過她的語氣十分誠懇,完全不含示威成分。

杜念遠哈哈大笑道:“不需要!攻擊才是最好的防禦,這是我一生服膺的至理名言!”

袁紫似欲有所辯,杜念遠立刻又止住她道:“你放心吧,秦無極的修為既已超出技擊之外,我用來對付的方法也絕不會在技擊之內,我倒真希望他前來碰一碰!”

袁紫又不作聲了,沉思片刻,回頭朝山上疾奔而去,杜念遠望著她的背影哈哈大笑,回頭招呼眾人道:“走吧,上去接收我們的舊業去,那個地方不知被他們糟蹋成什麼樣子了!”

徐剛上前一步道:“端木方雖遁,至尊教還有不少殘部留在上麵,等屬下去肅清一下!”

杜念遠大笑上馬揚鞭疾馳道:“用不著,有人會為我們代勞的!”

韋紀湄也催馬追上她問道:“誰?”

杜念遠手指路旁一對血肉模糊的屍身道:“除了剛才的那個女人還會有誰?”

韋紀湄看那兩具屍體的死狀十分悲慘,頭顱整個地破碎了,而身軀四肢匍匐埋伏的姿勢未變,像是被人用一種陰柔的巨力淬然殺死,而且為時不久,因那屍體上所流出的血色猶呈鮮紅,以時間與情況判斷,下手之人定為袁紫無疑,不禁失聲驚問道:“她幹嗎要這樣做呢?”

杜念遠笑笑道:“今日之事。自始至終,她均未對我們表示過敵意,這種情形她不會讓人傳到秦無極耳中去的,世上最能保守秘密的隻有死人,她當然要這麼做了。”

韋紀湄深不以為然地皺眉道:“這種做法未免太殘忍了一點吧!”

杜念遠笑著又一揮鞭道:“生命的本身就是殘忍的,不是殘忍地對付別人,就是被人當做施予殘忍的對象,這件事從我們茹毛飲血的祖先就開始了,而且我提醒你一件事,這些殘忍的事情雖然是她作的,卻記在我們頭上,除非你出賣她,把一切都告訴秦無極。”

韋紀湄一言不發,緊緊地催馬前進,沿途都是血跡淋淋的慘相,使得他的心中充滿了煩悶與痛苦,杜念遠了解他的心情,隻是湊到身邊溫和地道:“紀湄,想開一點吧!這些人投身至尊教中,所為實有取死之道,好在又不是你下的手,做事但問心安,你不能有更多的要求了!”

韋紀湄長歎不語,長白總壇的巍峨大廈已了了在望了。

神奇旅的大纛終於又飄揚在白山黑水之間了,這是繼天龍穀之後,第二個公然對抗至尊教的地方,不到兩個月,消息傳遍天下武林,當然又引起了絕大的轟動,而且人心也因之大大的振奮。

至尊教的勢力仿佛一下子就冰消瓦解了,北中兩處分壇早已撤銷,南部分壇在宇文琮的攝理下名存實亡,隻有至尊教主秦無極棲身的那一片總壇,還被人視同鬼蜮,因為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人真正地將他挫敗過……

在神騎旅重起江湖的第三個月後,一個星月暗淡的晚上,長白山靜悄悄的,除了負有戍守任務的幾個人外,差不多大家都安歇了。

在一間精舍中,神騎旅的首領韋紀湄正與黃英相坐對棄,杜念遠與宇文瑤相對而坐,每人手展一卷,祝家華則與杜念遠的女弟子孫霞織線為戲。

屋中是靜悄悄的,隻有棋子落在枰上的叮叮微響,算是惟一的聲音了,柔和的燭光,靜溢的氣氛,看不出這些人物,居然會是神騎旅中的核心首腦。

良久之後,黃英首先輕輕一笑道:“我這一子突進來,你的那條長龍就會被切得首尾不能兼顧了!”

屋中其他人都沒有表示,隻有韋紀湄笑笑朝杜念遠看了一眼。

再過了一會兒,孫霞將纖纖雙手,織出一個繁複的花樣,令祝家華大感為難,不知該如何接過來,因此她也望了杜念遠一眼。

最後是宇文瑤掩卷深思,好似在書中遇到一個困難而無法解決的問題,想了片刻,她也望著杜念遠一笑。

杜念遠的眼光始終不離開手上的書,神情恬淡而肅穆,韋紀湄,祝家華與宇文瑤三人各等了一陣,漸有不耐之狀,祝家華則已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杜念遠突地放下書本笑道:“你們都認為到了無法解決的程度了。”

韋紀湄連忙道:“是的,你快試試看吧,我就不信那一部黃庭經卷上能有這麼大的神通!”

杜念遠微笑不語,提起麵前的紙筆連寫了三張小字條,然後玉手一揚,三張字條各飛向一人,他們連忙接住了展開一看。

韋紀湄首先掂起一顆棋子布在抨上,審視片刻,然後高聲叫道:“念遠!真有你的,這一子果然起死回生,扭轉全局

祝家華也是手中一陣翻弄。不但將孫霞的線花接了過來,而且變幻成一個更複雜的花樣。

宇文瑤則欽折無限地道:“姐姐,我佩服你了!這一個字困擾了我將有十幾年,今天我是故意選這本書來難難你的,想不到你竟能憑著心神的感應而解決了!”

這三個人的臉上都流露著無比的驚奇,也表示出內心無比的欣喜。

隻有杜念遠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可惜我開始得太遲了一點,要是早十年就發現了這個原理,我不敢說超凡入聖,至少也不會犯下那許多的錯誤。”

宇文瑤激動地叫道:“這已經夠了,姐姐,您此刻的成就,我們已不必再擔心秦無極了。奇怪這黃庭經卷是一本很普通的道書,難道其中真有這麼深的奧妙?”

杜念遠輕輕一歎道:“愈是普通的事物,愈包含著深究的哲理,隻是常常被人們忽略了,這幾千年來,人們拚命去追求不可知的東西,卻不知至理就在我們身邊!”

韋紀湄興奮地笑道:“念遠,你別說得那麼深,隻要告訴我們,你究竟到了什麼程度,你的天眼神通當真能看透一切,解決一切疑難嗎?”

杜念遠搖搖頭道:“那恐怕不行,今天我是第一次請你們合作試驗,雖然我將你們的問題都解決了,可是這並不算是成功,因為你們與我都很熟悉,聲氣相通,我能夠借著靈智的感應,與你們合成一體,換了個陌生人,我還是沒有那種能力。”

韋紀湄懊喪地道:“那還是沒什麼用啊!萬一此刻秦無極來了,你的靈感不生作用,依然無法控製他的心靈意圖,那時該怎麼辦呢?”

杜念遠輕輕地搖頭一歎道:“那隻好聽天由命了,不過我倒是希望秦無極能夠在此刻前來,我隻要跟他作半個時辰的談話,漸漸地熟悉他的一切,那時我一定可以製裁他!”

室中一時陷入沉寂,每個人都感到沮喪了,他們剛從希望中興奮起來,立刻又被失望所衝淡,半晌之後,杜念遠忽然雙掌一合,將麵前的那本書擊得粉碎,然後發出一陣得意的大笑。

孫霞與黃英本來一直很緊張,直到聽見她的笑聲後,才輕鬆地呼了一口氣,黃英立刻跳起來叫間道:“杜姐姐,那魔頭可是離開了?”

杜念遠繼續大笑道:“是的,離開了,據我的估計,他現在應該已經走下長白山。”

韋紀湄莫名其妙地道:“念遠,你在說些什麼?到底是誰走了?”

杜念遠笑著道:“除了秦無極,還有誰能令我如此緊張,花這麼多心血來應付……”

韋紀湄跳起來叫道:“秦無極來這了……”

孫霞笑著道:“當然來過了,而且一直就在暗中監視著我們,不過現在可不要緊了,他是被師娘嚇退了,剛才我們真的危險極了……”

韋紀湄不信地道:“真有這回事?你們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呢?否則我一定要跟他拚一下……”

杜念遠正容道:“紀湄,不是我看不起你,以你目前的能力力拚尚非其匹,我不得不在倉促之間,想出剛才那個辦法來將他驚退,而且還給了他一個大當上,相信他此刻一定在拚命找黃庭經卷,要試一試我所謂天眼神能的先知先覺呢!”

韋紀湄怔了一怔才道:“原來你剛才表演的那一套都是假的?”

杜念遠笑笑道:“自然是假的,我真要有那種神通,豈不是成了神仙了!”

韋紀湄挑著眉毛道:“那你怎麼能在目不旁視之際,預知我的棋局,祝家華演化線戲,更把阿瑤的書中疑難解決了呢

杜念遠笑著道:“那完全是故布的疑陣,我在黃昏時,即從特殊置的管窺中發現了秦無極的蹤跡,這附近的幾間屋子,我已經另加改造,設下了許多埋伏,他還能毫無聲息地掩了進來,足證其功力已至神奇莫測的地步,剛好那時,隻有黃英與孫霞在我身邊,這隻得因勢製宜,教了黃英一手殺棋,又教了孫霞幾下線戲的變化,這時我們正在密室中,秦無極尚未發現我的蹤跡,所以我們的設計他一無所知……”

韋紀湄搖了搖頭道:“豈僅是他一無所知,連我們也被蒙在鼓裏,由著你擺布呢!”

杜念遠又笑著道:“那可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擺的是空城計,要求的是虛實莫測,當年孔明以一身退司馬十萬雄師,講究的也是鎮定二字,那時除了諸葛孔明本人之外,恐怕連城門的老軍也不相信那是座真正的空城……”

宇文瑤忍不住問道:“杜姐姐,紀湄與家華的事是你事先安排的,至於我的問題可沒有預先通知過你呀……”

杜念遠大笑道:“那更不必通知,這幾天你手不釋卷,始終捧著那一本書,也始終停留在那一頁上,我早就知道你遭遇到什麼困難了,本來我是想留給你自己去解決那點疑難的,為了使情形更逼真一點,我隻得適逢其會地運用上了……”

宇文瑤欽佩地點點頭道:“杜姐姐,你真行,不過你怎麼知道這個方法準能把秦無極嚇退了呢?”

杜念遠莊重地解釋道:“秦無極的武功造詣已至極境,隻有一些虛無縹緲的事才能令他困惑,也才能引起他的興趣,所以我叫孫霞通知你們,說要試驗一項新奇的功力時,果然將他吸引住了,否則他暴起發難,我就不知該如何應付了,我們齊聚這間屋子裏開始作試驗時他就在屋頂上,對我們的行動了如指掌,所以最後我偽裝成先知先覺將你們的問題一一解決,恐怕最感震驚的,還是屋上的秦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