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美目盼兮 幾度夕陽紅(3 / 3)

杜念遠點頭道:“是啊!他藏身的那片草叢,剛好距我三十步,所以我才向你提出三十步的辦法,本來是打算以你為餌,暴起發難,此魅一定可除,誰知道你大妹子來後突然快了起來,我急於出手,終以時間控製不穩,被他臨時發覺,用手擋了一下,不過就這樣也夠他有好幾天活罪受的。”

宇文瑤駭然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依然不太明白。”

杜念遠笑著道:“大妹子,這沒有什麼難得,我們躲在這裏,原是可以躲開至尊教耳目,可是我請光弟帶信,讓他見到你時請你到這兒來,你在江湖上也是個聞人了,至尊教的人縱然不難為你,也不會放過你,因此很早以前,我就作了準備……”

宇文瑤略為明白了一點,心情與表情都鬆懈了下來,禁不住地道:“那些準備能擋住至尊教嗎?”

杜念遠微微一笑道:“除非是秦無極前來,我沒有什麼把握,換了任何一個人,我多少總有方法給他點厲害瞧了,方才端本方若不是見機得早,恐怕已橫屍就地了……”

宇文瑤不禁動容道:“是啊!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受傷的,不過那製他的東西可真厲害!”

杜念遠得意地攤開掌心,掌中還握著一顆淡青色的小丸,不過才綠豆般大小,宇文瑤不禁微有懷疑道:“難道就是這麼一顆小東西?”

杜念遠笑笑道:“大妹子,你別看不起它,雖此一丸,當世能抗者已無幾人,你在宮中受學,見聞都很淵博,不妨仔細地看一下。”

宇文瑤掂了過來,略加審視,不覺失色道:“明信石膽,枯竹靈礬,孔雀精,杜……姊姊!你真了不起,這幾種相生相克的東西,你是用什麼方法將它們融成一體的……”

杜念遠微微一歎道:“天下原無不可能的事,隻在人為而已,可惜的是巧匠東方未明死了,否則以他的手藝再加上幾樣東西,我們不必怕秦無極的武功了。”

宇文瑤默然片刻才道:“方才小妹若是如命隻退三十步,姊姊一定是奏功了,隻是我不明內情,妄圖苟全,反而破壞了您的計劃。”

杜念遠謙和地擺擺手道:“那怪不得你,我逼得你也太緊了一點……”

宇文瑤心有餘悸地道:“是啊!姊姊扮得可真狠!小妹若是生性懦弱一點,恐怕早已自求解脫,那姊姊的計劃可得另作打算了!”

杜念遠大笑道:“我知人甚明,早就算準你不是那種易於屈服認命的人……”

宇文瑤一怔道:“原來姊姊早就有意利用我了!”

杜念遠搖頭道:“那倒不是!我是發現端木方追蹤在你身後才臨時決定這方法的,連我那徒兒都不知情,我隻命令她出來與你為難。端木方在我手下一個時期,對他的性情我很清楚,他是個複生的厲屍,生性多疑,又十分機警,我不得不利用我們的衝突將他穩住,然後再攻其無備……”

宇文瑤這時才第一次展露笑容道:“姊姊若早給我一點暗示,我們合力將他困住,姊姊再從容出手對付他豈不更好!”

杜念遠搖頭道:“不行的!端木方的能力已不是你我所困得住的,我製煉的青霰彈效用雖大,威力卻不足,若是正麵打出去,不但傷不了他,或是反會受他的害,所以我不得不利用他躲著看熱鬧的時候,夾在掌風中襲其無備……”

宇文瑤默然片刻才道:“謝謝你,姊姊!謝謝你肯容納我!”

杜念遠坦然地笑道:“那倒不如謝謝你自己為佳!”

宇文瑤一愕道:“姊姊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杜念遠笑道:“我是指你給紀魅的改變,你使他失去記憶後,同時也改造了他。不!毋寧說是啟發了他,現在他所流露的氣度與典型,已不是我一個人所能獨占的了,所以我歡迎你來,不僅是你,凡是能分沾他一絲感情的女子,我都毫無妒意地歡迎。還有,你不反對我叫你妹妹吧!我這樣稱呼是因為我比你歲數大一點,並沒有其他意思。否則以你的身份,我實在不敢悟越。”

宇文瑤在高興中又有一絲羞意,低低地道:“姊姊別這樣說,在昆侖山上我已經對公公表示過,從此我隻是韋家的媳婦,一個江湖人的妻子。公主的頭銜我早已放棄了,不僅是年齡,而且在入門的先後上,你也應該是姐姐!但願姐姐不嫌棄我,好好地教訓我,指導我……”

杜念遠哈哈大笑,握著她的手道:“妹子太客氣了,我們早年的勾心鬥角,不但沒有好處,反而使自己吃了許多苦,悟以往不智,喜來者尚可追,幸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三人同心,其利斷金,今後我們好好地合作,也許還有許多作為呢!”

宇文瑤頓了一頓才遲疑地指著躺在地下的黃英道:“姐姐,我感激你的好意!可是她……”

杜念遠一板臉道:“她也算一份嗎?”

黃英的神智並未迷糊,聞言臉色立變,滿是淒惻之態。

宇文瑤見了大為不忍,囁嚅地道:“姐姐,不是我要給您添麻煩,她實在也是個很可憐的女孩子,為了紀湄,絕情於莊泉,更不知吃了多少苦……”

杜念遠突地大笑道:“妹子,不用替她求情了,杜念遠豈是那種醋娘子,方才我說三人同心,並不將紀湄包括在內,除你我之外,另一人自然是她,隻不知小妹妹是否肯放過我,因為早年我做過許多令她懷恨的事。”

宇文瑤這才知道杜念遠剛才是在開玩笑,欣慰無比地過去拍開黃英的穴道,將她拉起來道:“英妹早就不恨你了,否則她怎會跟著我來呢?而且她比我還心急,生怕得不到您的原諒,所以我們剛到時,她不知道您的計劃,以為您容不下我們。急怒中才對您出口不悸,小妹妹,向大姐姐道個歉吧!”

黃英感激地低下頭,靦腆地道:“大姐姐,請您饒了我吧!我年輕不懂事,好在您的徒兒已經罰過我了,今後我發誓衷心地尊敬您……”

杜念遠笑著握住她的手道:“小妹妹,該討饒的是我,你真的不再恨我了嗎?”。

黃英低聲道:“不恨了,我爺爺死是他自取的,先前我不知道,您找到我們時,我才完全明白。以前我當然恨您,恨您給我的那些侮辱。可是這些年來我都想明白了,世界上有比恨更重要的事,我師父告訴我說是寬恕,那是聖賢的想法,我沒有那份心胸,可是我懂得了愛,我覺得愛才是最重要的,為了愛我已經沒有恨了。”

杜念遠感動地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顫著喉嚨道:“小妹妹,你懂得夠多了!就是一個愛字,你已經找到了力量的泉源。聖賢所說的寬恕,也不過是愛的另一種表現罷了。可憐的小妹妹,你對愛得到的最少,紀湄對我和宇文姐姐都還付出一部分感情,你卻在空虛中熬受了那麼多年,今後讓他多補償你一點吧!走!紀湄練功也差不多該出關了,讓你們去解解相思吧!”

宇文瑤的眼睛一亮,臉紅紅的沒有說話,黃英卻反而有點瑟縮地道:“大姐姐……我怕!我有點怕見他!”

杜念遠笑著道:“這倒奇怪了,千迢迢地趕來,你怎麼反而怕起來了?”

黃英滴下眼淚道:“您和宇文姐姐雖然都肯容下我,不知道他怎麼樣呢?這些年來都是我在愛著他,在他的心裏,我不知道是否有我的影子……”

杜念遠笑著道:“別傻了!像你這般可愛的女郎,連木頭人也會動心的!”

黃英仍是幽幽地道:“跟您和宇文姐姐比起來,我知道自己差得太遠了……”

杜念遠微笑地道:“不要再苦自己了,紀湄要是敢拒絕你,我與宇文姐姐都不會饒他的!”

黃英在她的話中好似得到了保障,舉起她的手在嘴上親了一下,感動萬分地道:“大姐姐,我會感激您一輩子的!”

杜念遠倒反而輕輕一歎道:“你不用感激我,也許我應該感激你們,早年我對紀湄的那些做法,幾乎毀了他,若不是你們對他這樣傾心,我永遠也不會發現他是個多麼值得愛的人!好在一切都還不太晚,否則我們都將鑄下大錯而失去他了……”

黃英、宇文瑤,甚至於杜念遠她自己,這時也都現出一片茫然的神色,眼前浮起了韋紀湄英俊的影子……

祝家華默默地在旁炫然欲泣,神情慘淡落寞。

杜念遠見了忽而微微一笑道:“家華,你別急,我知道你的心意,遲早我都會替你盡一份心的,紀湄最近不能太分神,他還有很重要的責任待盡,你得給他時間來慢慢接受……”

祝家華暗然淚下,嗚咽地道:“婢子不敢多存妄想,能追隨夫人一生已足……”

杜念遠微笑道:“你原來是被我騙來的,那時你沒有想到長白山下的翩翩美少年竟是我喬妝的,這些年你一直忠心耿耿地隨著我,雖然你不說,我何嚐不了解你的心情?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祝家華的臉上也孕起了紅暈,輕輕拭去眼淚。

大家慢慢向茅屋行去時,突然由橋外急促地奔來了一頭飛騎,蹄聲將他們的腳步留住了,馬到他們跟前,騎士倏然勒緩跳了下來。

杜念遠一見來人,立作訝聲道:“寒冰,你不在梵淨山保護朱夫人,到這兒來幹嗎?”

淩寒冰一躬身道:“夫人與珊珊都到天龍穀去了,弟子受命來報告一件大事!”

杜念遠急忙問道:“什麼大事,她們到天龍穀去幹嗎?”

淩寒冰趨到她身邊低語一陣,杜念遠臉色變了,聽後立刻又問道:“真的?”

淩寒冰莊容道:“江湖上早已傳遍,這是千真萬確的消息!”

杜念遠想了一想道:“你是留在這兒呢,還是到那兒去?”

淩寒冰囁嚅片刻才道:“假若師母沒有什麼差遣,弟子還是想到那兒去。”

杜念遠微微一笑道:“你去吧!我這兒也不敢留你,好好地跟著珊妹,也許再過一陣,你就是韋家的嬌客,我也不敢再當你的師母了。”

淩寒冰臉上一紅,尷尬地不知如何回答,杜念遠又笑催道:“你還等在這兒幹嗎?到了那兒最好把公冶勤叫回來,我們暫時不想去會合,可是也應當有點作為。”

淩寒冰答應一聲,然後飛身上馬,掉頭疾馳而去。

祝家華首先忍不住問道:“夫人,究竟什麼事?”

杜念遠神光煥發地道:“我們這兒為了隱藏行蹤,連打聽消息的人都不敢派,江湖上發生那天大的事都不曉得……”

祝家華更為焦急地道:“夫人還沒說出是什麼事。”

杜念遠神采奕奕地道:“神騎旅又可以公開地在江湖上行動了!”

大家都被這句話震得跳了起來,杜念遠大笑著招呼眾人道:“我們到屋裏慢慢商量去!”

兩個月後。

山海關外的長白山擁集了許多駿騎。

這一塊地方在短短的十年中已曆盡了許多滄桑,首先是長白劍派的根據地,後來又改作神騎旅的總壇,神騎旅二度瓦解後,此地為至尊教所據,辟作北區分壇,由厲屍端木方主持著,形成了江湖人談而色變的鬼域。

所以這群駿騎雲集是一件異事,因為騎上的男男女女,都不是至尊教的徒眾。

他們原來都是喬裝來的,到這兒集合後,一個個除去化裝,露出來本麵目時,卻更為驚人了。

精神抖擻,神態雍容的神騎旅首領韋紀湄,在他旁邊則是聞名天下的兩個女子杜念遠與宇文瑤。

再後麵是黃英、祝家華、孫霞、易水流。

最前麵的兩個人則是徐剛與公冶勤,這些人大都是神騎旅中的舊人,現在則重臨舊地……

韋紀湄輕輕一歎道:“雖然我已經記不得這地方了,但是從你們的敘述中,印象依然很深刻,竟像是十分親切似的。”

杜念遠也微有感慨地道:“端木方有千萬種該殺的理由,卻也有一點可取,那就是他把此地保管得很好,一點都沒有改變.省了我們許多事。”

徐剛莊容道:“夫人天縱奇才,這些精心布置與設計,誰也不敢更動半點的,秦無極把端木方派在這兒的原因,就是為著他熟悉其中的一切……

公冶勤卻微有所慮地道:“端木方雖然上次受了傷,經過這些日子的調養也該恢複了,一會兒對了麵,夫人是否有十分的把握能除他?”

杜念遠輕輕一笑道:“光弟能擊敗逍遙散人,驚走秦無極,創下那樣轟動的聲名,我們總不至於差勁到連個端木方都對付不了吧!”

公冶勤輕輕一歎道:“那可不能相提並論,韋公子是仗著體內的劇毒僥幸奏效,在招式與功力上仍是不足與之抗衡,而且他對子午經的研練,也比首領為久……”

杜念遠輕笑道:“子午經的功夫雖然神奇,卻不是完全沒有缺點,首領在這方麵的成就並不遜於他的弟弟,我既然敢宣布東山再起,也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公冶勤點頭道:“屬下對夫人並無輕視之心,所以要那樣說也無非是慎重之意!”

韋紀湄笑笑道:“我知道,你放心好了,對於端木方我倒並不太在乎,怕隻怕秦無極也在這兒。”

杜念遠微微一笑道:“秦無極絕對不會在,否則我就不會讓你來冒險了……”

她的話來不及說完,因為前麵人影憧憧急行而來,打斷了她的話,大家都有點緊張,凝神地等待著。

來人漸近,約略可辨有四五人之多,除了端木方之外,另有一個中年婦人隨行,赫然是秦無極的寵姬袁紫。

公冶勤一驚,低聲道:“這女人也在,恐怕秦無極……”

杜念遠搖頭道:“正因為她在,秦無極才絕對不會在,秦無極在天龍穀中突然撤退,是懾於光弟身上的異毒,這段日子銷聲匿跡,必是在籌思應付之策,所以這女子才能分身到這兒來。”

公冶勤大是折服,卻又有顧忌道:“秦無極雖然不在,這女子也頗為難惹,她在至尊教中,武功僅次於秦無極。”

杜念遠笑道:“沒關係,她不會怎樣的……”

話又被打斷了,因為來人已到跟前,端木方厲聲大喝道:“杜念遠,你好大的膽子,上次用詭謀暗算了老夫,我正想找你算賬,你竟敢不知死活,自動送上門來!”

杜念遠大笑道:“上次沒殺掉你是你運氣,你還有臉吹大氣,今天可不放過你了!”

端木方勃然大怒道:“妖婦!你在找死……”

舉起手來便待發招,袁紫在旁哼了一聲,端木方隻得忍住氣又放了下來,杜念遠見狀大笑道:“怎麼樣?今天隻有我殺你的份兒,你卻不敢動我一根汗毛!”

袁紫冷冷地道:“杜念遠,你也別太得意了,教主雖然命我來通知端木方,不許他傷害你,可是落到教主手中,你也沒有好日子過!”

杜念遠微微一笑,才接道:“你講得太過分了,真要讓我見到了秦無極,隻怕你們才沒有好日子過了……”

袁紫臉色一變,杜念遠又笑道:“不過你放心,我還沒有興趣跟你去搶一個醜八怪,拿我的丈夫跟秦無極一比,我倒替你難過了,陪著那樣的一個怪物,你怎麼活得下去!”

袁紫的神色變得異常難看,厲聲大叫道:“混賬東西!你當真不要命了!”

杜念遠將手一擺道:“別生氣,我不過是就事論事,你聽著雖然不順耳,可千萬別找我的麻煩。秦無極現在雖然不在。你也是少發點橫好,否則我就要不客氣了,隻要幾句話,你未必傷得了我,自己卻是吃不完兜著走……””

袁紫被她一頓話說懾住了,悻悻地不敢發作,連端木方都覺得奇怪,微愕地問:“紫娘,你有什麼把柄抓在她手裏……”

袁紫怒叫道:“別羅嗦,管你自己的事!”

端木方一怔,沒想到袁紫會把氣轉到他的頭上,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惹不起她,隻得訕然地道:“除了杜念遠之外,對於其他人,教主可沒有限製吧?”

袁紫冷哼一聲道:“沒限製!可是你也別把事情看得那麼容易,逍遙子的功夫不比你差,他還折在天龍穀中,你以為自己能行嗎?”

端木方赫赫冷笑一陣,道:“逍遙子功夫雖佳,動手的時候太規矩,自己找倒黴,我可不像他那麼傻……”

袁紫冷笑一聲,根本不理他。端木方將眼朝前一掃,蔑聲大笑道:“喝!神騎旅的故人全到得差不多了,你們難道打算重新開業嗎?”

徐剛朗聲道:“不錯!今天我們陪同首領前來,一則恢複舊業,再者擒治叛徒,當著首領的麵,你不趕快伏罪認誅,敢如此張狂!”

端木方哈哈大笑,指著韋紀湄道:“原來你們老早敬如天神的首領就是這小子!早知如此,在昆侖山上我就吃掉他了?”

韋紀湄神色莊嚴地喝道:“老魅!我幾次都讓你在掌下逃生,你居然越來越跋扈了,今天若是再容你逃出手去,我誓不為人!”

端木方為他的威儀所懾,厲態為之一收,居然沒敢答話,韋紀湄從容下騎,向他一點手,朗聲喝道:“過來!今天我要替世人除害了!”

端木方猙容忽發,喉間發出一聲輕吼,猛地欺身前撲,雙手揚處,指間發出十縷白氣,襲向韋紀湄的身上,韋紀湄尚未還手,驀地一道青光橫裏岔出,夾以嘶嘶掠空勁風將那些白氣一起掃滅。

韋紀調轉頭一看,隻見徐剛已拔出腰間幹將神劍,替他代擋了一招,不禁眉頭微微一皺道:“徐剛,我對付得了他,不要你幫忙!”

徐剛莊容躬身道:“首領,此獠一身是毒,您何苦以空手跟他硬拚呢?由屬下來對付他吧!”

端木方露出森森白齒,笑道:“匹夫!你縱然得了子午經的秘訣,老夫也沒把你看在眼裏,還是那小子自己來吧!念在你我當年還有一段交誼,我饒你今天不死!”

徐剛大喝一聲,青光暴漲,幹將神劍挾著一道匹練似的青光,淩厲無匹地掃了出去,端木方伸手將爪指在青光中透了進來,叮然一聲微響中,長劍竟被他指風彈開。

徐剛也微吃一驚,似乎沒想到端木方的功力也精進了許多,端木方嘴角仍是含著冷笑,將招進招,反點他肋下的穴道。

徐剛長劍一揮,又朝他腕上削去,端木方手指空地一翻,迎著他的劍勢抓了上去,又是一聲輕響,不但徐剛的長劍被擋開了,而且還吃地伸出兩指,夾住了劍身,劍上那青色的劍芒,竟然傷他不得,接著單臂一拖,徐剛的腳下亦為他拖了幾步,感到端木方力大無匹,長劍握不住,反被他奪了過去。

端木方從徐剛手中將幹將神劍奪過來之後,迎風一振,青光暴漲,居然有半尺粗細,反將徐剛逼退了四五步,不禁大是得意,哈哈長笑道:“無知小輩!你以為老夫還像當年那樣好欺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