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散人聞言手腳一慢,被韋光搶進一招,拳風直襲麵門,逍遙散人好似失去先機,手忙腳亂地封開一招,韋光手下更緊,左臂前屈,反抓他的肋下。
這一招攻得恰如其時,奧妙無匹,逍遙散人再無可避,臉上一慌,繼而暴喝一聲:
“著!”
雙臂陡然圈回來,反震出去,哆的一響,結結實實地印在韋光肩頭上,直將他擊得平飛出去。
四周的人立刻哄然驚呼,以為韋光敗了,隻有秦無極反而咦了一聲,而且也隻有他一個人看出這勝負誰屬。
韋光在地上一個翻身站了起來,凜然若一峰獨峙,絲毫無傷。
逍遙散人卻神色怪異地呆立片刻,再慢慢地向地上倒去,四周又是一聲驚呼。
秦無極似乎也被這離奇的現象怔住了,慌忙飄身過去,隻對逍遙散人掃視一眼,又朝韋光一哼,低聲道:“小子,好毒的手段!”
說完那句話後,他突地扭過身子,幾個起落後,就整個地消失不見了。
出人意外的事接二連三地發生,以至於使人來不及去思索,更談不到去接受的。
最難解的是秦無極突然抽身撤退了,這天下談之色變的大魔頭,在接連損失兩個得力下屬之後,居然肯毫無表示地走了。
他曾經由幾個人的身畔,都是匆匆一掠而過,那些人當然都不敢出手攔他,甚至還為著他沒有順手傷人而慶幸,可是對他的離去原因卻實在難以猜透。
雖然韋光曾擊倒了逍遙散人,可是誰都明白韋光絕沒有能力去擊倒秦無極。反之他卻有足夠的能力去擊倒韋光,為什麼他又肯放棄這個機會呢?
韋明遠首先擁過去,走近韋光身畔歡聲道:“孩子,真難為你了,你使我感到驕傲。”
韋光驟然感到不好意思起來,這是父親第一次用誇獎的語氣對他說話,而且說得那麼熱烈懇切。
韋明遠又側身看了一下躺倒在地的逍遙散人,隻見他麵目盡紫,奄奄一息,周身別無傷痛,僅隻肋下衣袂裂開,肌膚上露出五條抓痕。
這抓痕亦僅是浮皮之傷,於理不應致命,不覺驚道:“你是怎麼傷了他的?”
韋光搖了搖頭道:“說來可真慚愧!他武功造詣實在已超過了我,最後一招互換,他應該可以將我震成重傷,誰知他的勁力竟然藏而不發,而我傷他的一招,也是同歸於盡的一式,在萬般無奈中,我突然記住子午經中一段功夫,可以將手臂伸長兩寸,這種功夫我並沒有練成,今天不知怎地突然發生效力了……”
韋明遠蹙眉道:“你說的那些功夫我不知道,我隻問你最後所用的功夫能致人死命嗎?”
韋光略加思索道:“若是中在要害上,當然是可能的!”
韋明遠手指逍遙散人道:“如你所說的兩寸之長,他不會傷得這麼殘,如你所說的受傷部位,這肋下並非致命處,他也不會傷得如此重……”
韋光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他必中了我體內潛伏的毒素……”
韋明遠不禁一怔道:“你身上怎麼會有毒的?”
韋光覺得一時很難把話說明白,隻是回頭對小紅道:“小紅,這人還有救沒有?”
小紅將逍遙散人的眼皮翻開,省視片刻,才搖頭表示無望,韋明遠大不以為然地道:
“你身上到底含些什麼毒會如此厲害?”
韋光紅著臉不作聲,半晌之後,他突然又道:“小紅,把你身上的聖王丹喂他吃一粒。”
小紅大驚失色道:“那怎麼行呢?一共隻剩兩粒了,完全留給你也不一定夠用。”
韋光神色莊重地道:“我目前還用不著它,這個人在動手時給我留了一份情,大丈夫講究恩怨分明,至少不能叫他死在我的手中。”
小紅萬分不情願地取出一顆聖王丹,捏碎了放進逍遙散人口中,然後才堵著嘴道:“全依你,不過還有一顆你可千萬別做人情了!”
韋光欣然一笑道:“小紅,假若你要做我們韋家的人,該學的地方還多著呢!”
韋明遠聽見那句話又是一怔,立刻把懷疑的眼光望著他們倆人,杜素瓊解事地走過來笑道:“孩子,看來你還有許多事要告訴我們呢!這裏可不是談天的地方,大家到屋裏去談吧!”
莊寧過來背起逍遙散人,大家簇擁著向屋子裏走去,當然也有許多人知道憑自己的身份還不夠跟去湊熱鬧,可是他們的心中卻充滿了興奮與喜悅。
那是因韋光的突然出現而引起的,他們不但替韋明遠慶幸著有了一個好兒子,也慶幸著這世界上終於有一個人能驚退秦無極了。
天龍穀中的人越聚越多了,每一個不甘屈服於至尊教淫威之下的武林人士,都紛紛投向此地,因為這是至尊教勢力惟一達不到的地方。
可是誰都役發現另還有一塊地方,那是一塊至尊教沒找到的地方,同樣地也為著在抵抗至尊教在作著努力與布置。
那便是韋紀湄與杜念遠休息的漁村。
自從韋光離開那裏以後,韋紀湄與徐剛整日深居簡出,專心潛練子午經上許多玄妙的功夫,他們很少看見杜念遠,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麼。
杜念遠!這個一手創起神騎旅赫赫聲勢的女人,她真能忘懷了往日叱吒風雲的歲月而甘心蟄伏嗎?這個問題隻有留待事實去答複。
可是她休息的那所漁村卻有了顯著的改變,原來居住在村中的漁民都不見了,換了一批新的居民。
這批居民完全是神騎旅的舊部,由祝家華率領著,紫府秘籍的四個傳人隻剩了兩個,邢潔追著白紉珠不知所終,淩寒冰則跟著朱蘭與韋珊還遠隱梵淨山,隻有易水流與孫霞還留在這兒,再加上公孫午留下的那個小子鐵牛,算是杜念遠全部的班底了,這些人整日在她的指揮下忙碌著。
這是一個雲淡風輕的午夜,漁村中靜靜的,隻有鐵牛在臨溪垂釣,驀地遠道一陣騎聲急促,來了兩匹奔馬,馬上各馭了一個頭包青帕的女子。
馬到橋頭倏然停住,兩個女子都跳下了馬,向村中凝看著,年紀較大的一個,身材也略高,布衣風塵不掩秀色,低聲對旁邊的那個女子道:“英妹妹,大概就是這裏了,隻不知道他們住在哪一家?”
被叫做英妹妹的那個女子雖然年輕一點,性情卻十分急躁,立刻道:“總共才這幾間屋子,整個地找它一遍不就知道了!”
年長的女子立刻止住她道:“不行!我們的處境不比從前了,凡事還是慎重一點,盡量避兔引起誤會的好。而且杜念遠做事的方針你是知道的,她處處地方都不會少了布置,我們貿然闖進去,說不定還會惹來一場沒趣。”
年輕的女子聞言臉色略現不平,但還是忍了下來,那年長的女子輕輕地走到鐵牛身畔帶笑問道:“借問大哥一聲,這兒是否住著一對夫婦?”
鐵牛將眼一抬,傻怔怔地道:“這裏的夫婦多得很,你們間的是哪一對?”
那女子一怔,心中不知道韋紀湄等人在此是否改了名字,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鐵牛哼了一聲道:“連名字都不知道,你們找的什麼?”
語氣十分不耐煩,年輕的女子立刻按捺不住,厲聲叱罵道:“混賬東西!你是吃生米長大的!”
鐵牛將魚竿一扔,跳起身來叫道:“賊婆娘!你敢罵老子!”
那女子勃然色變,伸手就是一掌,鐵牛的動作很遲笨,再者女子的手法也太快,連閃避都來不及,當時挨了一下。
鐵牛不過晃了一下腦袋,那女子反而捧著手,痛得直咧嘴。
年長女子見狀微異,連忙問她道:“英妹妹,你怎麼了?”
年輕的女子瞪著眼道:“這家夥的皮比石頭還厚……”
鐵牛哇哇叫道:“賊婆娘!你打了老子還要罵人!”
莽衝衝地就是一拳猛擊過來,年長的女子微一皺眉,伸手迎著他的拳勢,輕輕一托,鐵牛隻覺得她的勁道大得出奇,身形控製不住,撲通一聲,掉到河裏去了。
急得他在水中直起身子,拉開喉嚨大叫道:“孫姑娘,快來呀!來了兩個賊婆可凶得厲害!”
隨著他的叫聲,最近的一所茅屋門呀然打開,出來一個妙齡女郎,正是四大侍者之一的孫霞,見了來人後,不覺微微一怔,問道:“原來是宇文公主與黃姑娘駕到,二位不命人通報,跟這傻家夥生氣幹嗎?”
這兩個女子正是宇文瑤與黃英,得到韋光的通知後千裏迢迢,按址前來找尋韋紀湄,想不到一開始就碰上鐵牛這麼一個愣家夥,惹上一場閑氣,再被孫霞尖利的口齒一譏嘲,立時弄了個臉紅耳赤,略頓片刻才訕然道:“我們是來尋訪貴首領與夫人的。”
孫霞冷冷地道:“此地沒有首領與夫人。”
宇文瑤一愕道:“光弟明明告訴我他們在這兒。”
孫霞依然冷冷地道:“公主口中的他們是指誰而言?”
宇文瑤見她是在明知故問,不禁也薄薄有了一層怒意,沉聲道:“韋紀湄與杜念遠!”
孫霞哦了一聲道:“原來是家師與師母,公主為什麼不早點說明白呢?”
宇文瑤微愕道:“那不是同一個人嗎?”
孫霞冷笑道:“那可大不相同,神騎旅拜受公主之賜,早已煙消雲散,家師母雖然曾再度創派,但家師亦因公主之賜,記憶全失,堅持不肯就任首領之位,家師母伉儷情切,隻得把神騎旅永遠地放棄了,公主來找首領與夫人,我自然無法回答了。”
宇文瑤聽她重提舊事,不禁臉上一紅,口氣也轉為柔和了,微帶歉意道:“往事不堪提,我現在是特來尋訪令師與令師母的。”
孫霞冷冷地道:“家師與師母一介平民,怎敢有勞公主下訪?”
宇文瑤聽出她是在故意刁難了,但仍是藹然道:“我也早已放棄公主的名位了,請姑娘不要再如此相稱。”
孫霞將眼一抬道:“你找他們有什麼事?”
宇文瑤尚未答話,黃英已怒不可遏地道:“這是我們的事,沒有告訴你的必要!”
孫霞也抗聲道:“不跟我講清楚,你們就別想見得到人!”
黃英一臉怒容,回頭對宇文瑤道:“姊姊,韋光說杜念遠已經改變心性,誠意相招,看來完全是欺人之談,那毒婦根本還是老樣子!”
宇文瑤的臉色也變了,憤然尚未開言,孫霞已寒著喉嚨道:“師母雖然放棄了神騎旅,她在江湖上的地位卻並未改變,你們說話最好客氣一點!”
黃英悍然道:“我偏要罵妖婦,毒婦……”
孫霞憤然起身,一指徑取黃英的胸部,黃英早已提防她會出手攻擊,見狀身形一錯,避開指風,反手扣住她的臂腕厲聲道:“小輩!憑你還敢放肆!跪下去!”
指間一加力,本想將她壓跪下去,孰知孫霞冷冷一笑道:“不見得!”
身軀一轉,也不知用什麼方法脫出掌握,右臂一屈,反揮回去,剛好抓住黃英的腰帶,一下子將她舉起來,遠遠地擲了出去。
匐然一響,黃英撞地不起,孫霞在擲人之際,順手還點了她的穴道。
宇文瑤見狀心頭微驚,喝道:“小輩!仗著這一點伎倆你就敢目無尊長了!”
孫霞冷笑道:“你別不要臉了,家師雖然與你成過夫婦,那內情實在不堪一說!”
宇文瑤羞怒交加,厲叱一聲,腳下略移數步,雙手迅速拍出,孫霞見她的來勢很凶,一時不敢硬接,連退了好幾步。
宇文瑤怒聲道:“今天要是讓你逃了過去,我那二十幾年的武功就算是自學了!”
孫霞回唇相譏道:“連這一把歲數都是白活的……”
一語甫畢,宇文瑤的身影已逼了上來,快得像一道電光,接著啪啪兩聲,孫霞的雙頰上,各添了一塊紅紅的掌影,不覺大是吃驚。
宇文瑤厲容滿臉站在她身前沉聲道:“若以我早年的心性,此刻你早就沒命了,這兩掌是代杜念遠教訓你的,不過她若是像你一般的混蛋,這兩掌算是教訓她也未始不可!”
孫霞掩著臉一言不發,不遠處突然有人冷笑道.:“好神氣啊!我就站在此地,你為什麼不直接打我呢?”
宇文瑤聞言一怔,抬頭望時,杜念遠已站在兩丈遠近處,她身後還跟著易水流與祝家華,神態從容,卻不知他們是何時到來的。
宇文瑤心頭微驚,隻覺得杜念遠的功夫是越來越高明了,從前自己隻在心術上將她列為對手,武功上根本不屑一顧,現在卻要對她重新估計了。
略頓片刻,宇文瑤才定下神來,怒聲道:“杜念遠,你是個無恥的毒婦!既然你沒有誠意,又幹嗎要叫韋光通知我們?”
杜念遠微微一笑道:“當著紀湄的麵,我不能不故作大方,那番話也隻有韋光那種傻瓜會相信,你是個聰明人,怎麼也會認了真呢?”
宇文瑤心中百感交集,羞辱,失望,憤怒,一古腦兒都衝了上來,眼眶中淚珠盈然,厲聲大叫道:“妖婦,毒婦!今天有你就沒有我……”
雙掌猛推,勁力如潮,連地下的砂土都刮了起來,直向杜念遠身上湧去,她是存心要置杜念遠於死命了。
可是等勁力過後,她發現杜念遠仍是好端端站在另一個方向,口角含著嘲弄的微笑,絲毫未受損傷,不禁怔住了。
杜念遠微微一笑道:“你盡管發狠好了,我隻要靠著這一套移形換位的功夫,就可以永保不敗之境,等你力氣用完了,就輪到我來對付你了。”
宇文瑤臉色一變,發出一聲絕望的長歎,她知道杜念遠的話並不是虛誇,自己是一敗塗地了,在心計上根本鬥不過她,現在武功也不足為憑了。
沉默片刻,她才淒然地道:“杜念遠,算你贏了,我隻求你一件事,請你讓我再見紀湄一麵!”
杜念遠冷笑道:“他是我的丈夫,你要見他做什麼?”
宇文瑤臉容淒厲地叫道:“他也是我的丈夫,我在臨死前總有權利見他一次。”
杜念遠冷酷地笑道:“你的丈夫是韓芝佑,當這個名字不複存在時,你們夫婦關係也跟著完了。”
宇文瑤厲叫道:“這句話是誰說的?”
杜念遠冷冷地道:“當然是我說的!你在奪去他時,並沒有容我見一麵,我現在也不必要故作大方。”
宇文瑤的聲音由淒厲一轉為哀傷,顫抖著道:“杜念遠!我求求你!這些年來我拋棄了一切,曆盡艱辛,都是為了他!我不想再跟你鬥下去了,我隻是要求見他一次,哪怕是偷偷地看他一眼也好……”
這種哀傷幾乎連鐵石人都會因之心碎,可是杜念遠依然搖頭拒絕道:“不行!當你跟他在宮中共度晨昏時,你並沒有想像到我的痛苦,你能加諸於我,為什麼我不能加諸於你,我能忍受,為什麼你不能忍受!”
宇文瑤忽然一抹眼淚,毅然轉身,杜念遠叫道:“你想上哪兒去?”
宇文瑤已由悲傷轉為堅定,凜然道:“謝謝你提醒了我!也謝謝你給了我暗示,你堅持不準我見紀湄,足見他對我的感情仍在,因此我也不必輕生,我要學你當年那種耐性等待,你不能永遠將他藏了起來,我也總有見到他的機會……”
杜念遠哈哈大笑道:“你想得太天真了,你以為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
宇文瑤凜然道:“你當然不會!當年我故作大方放過你,是因為我掌握著大多的優勢,現在你並不比我強多少,你自然不肯放過我!”
杜念遠笑道:“既然你知道得那麼清楚,為什麼還那麼樂觀呢?”
宇文瑤莊容道:“正因為你目前勝過我不多,我才覺得自己有希望,隻要我今天能逃過你的毒手,異日勝負之機,又不知落於誰手了!”
杜念遠高聲大笑道:“對極了!你的命運完全在乎今天的一搏了,為了尊敬你最後的那點領悟和智慧,我給你一個優待,我等你走出三十步後,再行出手對付你!”
宇文瑤有點不信地道:“我若領先三十步,你就很少有追及的希望了。”
杜念遠輕輕一笑道:“我很少做沒有把握的事,也很少做大有把握的事,勝利的成果一定要得之於艱難之中,勝利的機會一定是係之於毫發之間,那才夠刺激。”
宇文瑤頓了一頓才問道:“你認為在三十步之外必能一招殺死我?”
杜念遠點頭笑道:“不錯!可是三十一步之外就不行了!所以我把成功之機置於最難及之點!”
宇文瑤神色一整道:“好!今天我承你容情了,為了紀湄我什麼都可以忍受,否則我寧可麵對麵地接受你的挑戰!”
杜念遠不說話了,手微微抬起,莊容道:“你開始動身吧!”
宇文瑤望她一眼,立刻轉身一步步地向前走去,步伐堅定而緩慢,好像漫不在乎似的,可是在走出二十五步之後,身形猛然加速,恍如一枝急箭。
杜念遠神色一變,手掌猛地揚出,掌心中一片青色光芒,湧向宇文瑤的背影,隱有悶聲破空。
宇文瑤在最後突然展開少為人知的魅影身法,搶到第三十五步時,才感到背後傳來一陣輕微的撞力,正在慶幸自己幸脫危境,突然她身旁傳來一陣輕爆,藍光閃爍中,一條白影衝天飛起,挾著一聲厲嘯掠空而逝,倒嚇了她一大跳。
接著是杜念遠的跌足長歎道:“可惜!可惜!宇文妹子,你為什麼不慢一點呢?”
當宇文瑤愕然四顧時,隻見身後不遠處的草叢中,猶自冒著縷縷青煙,草被熏枯了一大片,灑著幾滴鮮紅的血跡。
而尤其令人難以相信的是杜念遠此刻竟消去了臉上的冷漠,含笑迎了上來,以誠懇的語言道:“宇文妹子,抱歉得很,讓你受了許多委屈,也讓你糊裏糊塗地陪我布了半天的陷阱,隻可惜以一步之差,仍是讓那惡獠逃走了。”
宇文瑤莫名其妙,同時對杜念遠乍來的善意也感到不敢接受,駭然退後一步道:
“你……究竟在鬧些什麼鬼?”
杜念遠微微一笑,指著那叢枯草道:“沒有什麼,隻可惜叫端木方逃走了!”
宇文瑤慎然色變道:“端木方?他怎麼來的?”
杜念遠淡淡地笑道:“跟在你們後麵來的,遠在百裏之外.我已經知道你們的行蹤了,可是意外的我也發現端木方跟蹤在你們身後,這老魅此刻的功夫,已不是我們任何一人所能抗的,在萬般無奈下,我隻有利用所製的一種暗器來對付他,假如時機配合得當,在出其不意的情形下,也許能除掉他,隻可惜功虧一努,僅傷了他一點浮皮,不過總算把今天的危機度過了!”
宇文瑤怔怔地道:“你是說利用攻我的機會,實際卻是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