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玲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糊塗了,含含糊糊地道:“我是什麼人?你不知道麼?”
陳雷麵罩嚴霜,冷冷道:“你識得鄧香主的名聲,有何奇怪,莫非我這樣便可相信你?”朱玲心中暗喜,想道:“原來你僅僅這樣疑心起來,這還不易麼?鄧牧加入玄陰教時,你還未曾入教呢。”隻聽陳雷又道:“請你先回答我兩個問題。第一,你真實姓名是什麼?第二,你今年貴庚若幹?”
朱玲故作從容,並不走過去,道:“我的確姓石,名靈。往年多在關外混跡,是以識得鄧兄。今年算起來年紀也不算太小,已是三十二歲的人了。”
陳雷麵上掠過一絲冷笑,道:“好極了。”朱玲一聽,不覺疑惑想道:“這廝聲調詭異,難道已聽出我話中有假?”
“那麼鄧香主的身量約莫多高?麵貌上有什麼特征沒有?”
朱玲眉頭略皺,道:“他……他身量頗為高大,麵貌卻沒有什麼特征。記得昔年在關外,他老是愛穿一襲暗青緞麵皮袍子,氣度甚覺威嚴。”
陳雷也為之皺皺眉,這分明是朱玲已說得十分確切,證明無訛。
朱玲便又含笑走過去,一麵道:“寨主可相信了我的話麼?”
陳雷倏然舉刀道:“你說得太對了,反而叫我不能相信。”
“這是怎麼啦?”朱玲愕然問道,這次她的驚愕神色,倒是出乎真情。同時她也有點氣惱,若不是為了怕被他發訊報警,根本用不著羅嗦。
陳雷冷笑道:“你說你三十二歲,但我怎樣看都不像。呔,你還不從實招來,本總巡可不再留情。”
朱玲舉手摸摸上唇的胡須,猛可一愣,敢情她早先裝笑容裝得太厲害,以致那一抹胡須歪下來,差點兒就要掉下地上。這時她才知道人家早在她須歪之時,便明白她乃是誑語。後來多問幾句,不過是多套點線索而已。心中一陣羞憤迸發,怒喝一聲,倏然疾衝過去,她的身法快得異乎尋常,陳雷為之一震,疾忙揮刀虛架一招,斜縱開去。
朱玲激起一腔怒氣,左手扯掉假須,大喝道:“你不是想擒捉石軒中報功麼?先找我好了……”
喝聲中,劍光如虹,電射而去,陳雷驀然緬刀撒手,直扔過來,跟著縱出圍牆外,朱玲暗自叫聲不好,卻已攔截不及。
原來陳雷這一刀力量剛猛之極,又是把削鐵如泥的寶刀擋她一擋,自無問題。同時他跳進牆去的身形落得古怪,竟是貼牆而墜。故此朱玲立刻想到圍牆那邊定有逃走之路,可以立刻隱蔽身形。如此一來,朱玲便勢難把他殺了滅口。
好個朱玲,不愧是碧雞山玄陰教一鳳三鬼中的突出人物。隻見她搶前半步,左手一綽,巧妙絕倫地綽住那柄緬刀。清叱一聲,運集全身功力,聚集劍上。以大摔碑手法,太白劍脫手,力擲而出。一道白虹勁射而去,嚓地微響一聲,整柄寶劍完全沒入牆中。那邊傳來一聲慘叫,然後便一陣寂然。
朱玲在慘叫聲起時,已躍至跟前,俯首一看,便冷笑一聲,隻見陳雷貼在牆上,雙腳離地尚有尺許。在他腳下的地麵,一塊薄薄的青石板已掀開來,露出一個入口。原來這個入口的機關和亭子中的入口機關相連,那邊隻要一移動圓石墩,這邊的青石板便自動掀開。倘若陳雷真個跳落入口裏,地下複道重疊,朱玲再也找他不著。卻見陳雷身形一沉,撲通連聲跌下地道,濺得滿地鮮血。
原來朱玲一劍擲出,那太白劍鋒利無匹,居然透牆而過。陳雷的身形正好貼牆而墜,冷不妨有利劍從牆壁中刺出來,恰好戳在胸口上。登時慘叫一聲,立刻喪命。到朱玲上牆瞧看結果時,因太白劍過於鋒利,陳雷的屍身吊不住,破開一道口子,屍首即跌墜地道入口。
朱玲縱回這邊牆下,先把緬刀扣在腰間的衣服底下,然後把自己的太白劍拔出來,左手倒持著,一徑躍到亭子內。她彎腰抓住地麵那個鐵環,運力一拉,哢嚓一聲,一方石板應手而起,露出黑黝黝的洞口。她靜靜傾聽一會兒,四下俱無聲響,便從石階走下地道去。
轉一個彎,赫然從前麵透來微弱的燈光。她瞧清楚四壁俱是大石築的甬道,隻有七尺來寬,一丈來高。暗忖道:隻要前後都掉下一麵鋼板,便是神仙也得束手被困。於是不免懷著戒心,十分謹慎地往前走。幸好走了數丈,還沒有什麼動靜。轉一個彎,隻見一麵銅板擋住走路。
她走近去,隻見這塊巨大的鋼板上有好幾處半尺方圓的小門,突將出來。當下停步在這塊阻路鋼板前,細一思索,忽然發覺這兒正是三人中伏被困的廳子下麵。心中一陣驚喜,想道:“宮天撫掉下來,不正好被困在這塊鋼板裏麵麼?”於是舉手去掀那些突出的小門。但不論她掀或推,都紋風不動。又試著向左右移,仍然不動。往上一推,卻應手而起,露出一個洞口,洞口中立刻冒出煙來,不過並不十分濃厚。
朱玲的心大跳一通,現在馬上可以知道宮天撫生死之謎了。她先低聲叫一聲宮天撫,裏麵毫無聲息,於是提高嗓子又叫了一聲。裏麵靜寂如死,連呻吟都沒有。朱玲的心直往下沉,急急湊到洞口一看。隻見裏麵猶有餘火,一陣熱流撲麵。她眼光一掃過這間隻有一丈大小的鋼室,室中一切纖毫畢露。她悶吟了一聲,呆住不動。
敢情在鋼室角落有具屍體,衣服已完全燒毀,身軀也焦黑了大半。麵目完全看不出來,頭發更加不存。她仿佛嗅到烤肉焦味,黃得她一陣惡心,想嘔吐又嘔不出來。看這個人慘死之狀,不用說也知是那文武全才,瀟灑倜儻的宮天撫。
室頂煙氣昏騰,兀自未散。朱玲打個冷戰,眼淚有如江水滔滔而流。這時她才明白那金穆、陳雷兩人不知宮天撫生死之故,敢情是早先煙火太濃,是以瞧不清楚。
好些年來她已沒有眼淚可流,如今才讓淚水暢快地灑滴下來。然而世事是這麼殘酷,天道如是不仁,老是叫她在噩夢似的人生中,嚐遍生離死別的痛苦。
淚光模糊中,她舉劍亂砍,那麼厚的鋼板,也被太白劍砍缺出深深的裂口。她忽然發覺自己這種下意識的行為,是太過愚蠢。當急之務還是趕緊找到敵人,把他們宰光,然後再把這個在院付諸一炬一於是她轉身疾奔。
豈知轉個彎,陡見前麵一扇鋼板擋住去路。朱玲撲到切近,用劍輕擊,不禁大吃一驚。
原來這鋼板不但甚厚,後麵像還有石壁,因此聲音沉悶。正在發急,身後轟隆一響,震耳欲聾。朱玲不必回顧,也知別有一扇鋼板掉下來,封住去路。她不必去動身後那扇鋼板的腦筋,隻因縱然破得開這一道,但再過去還有困住宮天撫的鋼室攔路。
現在看來她已變成甕中之鱉,插翅也難以飛出樊籠。朱玲長歎一聲,眼光惆然地落在手中那柄寶劍上。不祥血腥的陰影,籠罩在她心頭。不過她不會像上次那樣,因全身無力而放棄了自戕之念。相反的在這暗無天日的地道中,誰也來不及挽救她。在頃刻間,她已下了決心。生命原無足戀,往昔屢屢掙紮,不過是有點兒不甘心罷了。
就在朱玲決心自殺之時,在五六裏外的湘潭城邊,一座已破落殘敗的神祠中,這時散布著昏暗的燭光。上官蘭心中明白,但全身癱軟,躺在破舊的供桌上。她雖是睜大眼睛,但隻能看見蛛網塵封的屋頂。
粉燕子燕亮蹲在地上,一麵在解開自己的包袱,一麵獰笑道:“那麼你是那方家莊被困石軒中的小老婆了,對麼?”
原來這淫賊把上官蘭一直背到此地,便問她和什麼人一同到方家莊。上官蘭這刻已知石軒中在江湖上真是威名赫赫,便說出他的名字。燕亮當時真的有如當頭被澆了一盆冰水。但俗語說得好,色膽包天。沒有其他的膽子會比色膽更大。這粉燕子燕亮自我沉吟一下,付道:“我橫豎要托庇玄陰教下,那石軒中再厲害,出敵不過玄陰教主電母的黑鳩杖。管他娘的,幹了再說。”於是便蹲下去解開包袱,一麵獰笑著說了上麵那句話。上官蘭悲恨攻心,卻又不能動,連自殺也辦不到。
驀然供桌下麵有人咿唔幾聲,似乎好夢方醒地打個阿欠。粉燕子燕亮大吃一驚,想道:
“我真荒唐,竟沒想到這等所在,多半有叫化子盤踞。”抬眼見那供桌還垂著破幔,故此無法看得真切。便大聲道:“喂,什麼人躲在桌子下?”
那破幔一掀,鑽出一個頭顱,燕亮見了暗自一駭。原來這個頭顱上的頭發梳得油亮,眉濃鼻挺,氣概軒昂,年紀尚輕,並非蓬首垢麵的花子。那人怒道:“你是誰?把大爺好夢吵醒。”
上官蘭在供桌上心急起來,隻因這人問這麼一句,已表示出他並不知道供桌上麵有人。
她想弄出一點聲息,這麼一來給那人發覺了,粉燕子燕亮這淫賊總不能立刻奸淫她。
燕亮左手摸出一隻巧製喂毒的銀燕,冷冷道:“給我滾出去。”
那人見他凶惡異常,歎一聲,反而縮回桌底。燕亮久經大敵,見那人動作甚快,不敢大意,退回幾步,揚手發出一隻銀燕。桌底黑漆漆一片,他看不見那人躲在哪兒,但供桌下麵能有多大地方?他以特異手法,發出那隻銀燕作個弧形穿過供桌底。
銀燕上的毒極為劇烈,見血封喉。燕亮打算弄死那人,省得多言。誰知銀燕打入供桌之下,毫無聲息,也不繞飛出來。隻聽供桌底那人哎了一聲,道:“這是什麼?嘴巴好尖,把大爺螫了一下。”
燕亮眉頭一皺,奇怪那人何以還能說話?隻見破幔呼地劈麵卷來,他揮掌一劈,那破慢布麵拂著他的臂膀,登時疼痛之極。如被棍子擊了一下,心中大大凜駭。那人跟著鑽出來,現出全身,向他嘻嘻而笑。
那人抖抖身上的灰塵,動作粗礦豪放,一點也不把粉燕子燕亮放在眼中似的。隻見他一柄寶劍斜插背後,劍穗飄垂,柄尖飾著一顆又大又圓的珍珠。光是這柄劍的飾物,已值數千金。
上官蘭雖不能動,但眼角已瞟到人影,心中大喜,想道:“這人如此戲弄賊人,一定是個大俠。”卻聽那人毫無敵意地問道:“老兄可是粉燕子燕亮?也是線上的兄弟,咱們有話好說。”上官蘭聽了,苦心一沉,暗暗叫苦起來。
燕亮左手暗藏一隻銀燕,問道:“朋友是哪一條線上的?在下正是燕亮。”
那人粗礦地笑道:“我是水上的,但老燕你倒想侵吞我的一份,水陸規矩都一樣。”
燕亮道:“朋友貴姓大名?目下這一份可不容易分派哩。”
“我姓鄭,人家管叫我鄭魔,你的意思不是想賴我的一份吧?”
粉燕子燕亮明知這人形跡可疑,但心中又盼望這個自稱鄭魔的人,真的是個黑道中人,這樣就容易打發走。他道:“鄭兄你給個麵子,兄弟自有一份心意。”
“老燕真夠漂亮,就這麼辦。這裏沒有別人,可以擺明來說。你肯出多少,我老鄭拍拍屁股就走,絕不能耽誤你的好事。”
“兄弟隻有區區五百兩銀票在身上,鄭兄別嫌少。”燕亮說著,伸右手入囊中取出一張銀票。鄭魔滿意地哈哈而笑,卻退開幾步,身子已挨到上官蘭,道:“你扔過來吧,我怕你的左手鬧鬼。”
粉燕子燕亮見人家看破,幹笑一聲,不敢妄動,真個把銀票折成幾疊,扔了過去。
鄭魔接住之後,眨眨眼睛,道:“我這就出去,但我得先瞧瞧票子上的數目。老燕你左手的東西先藏起來吧。”
燕亮被他聲聲老燕叫得怪親熱的,便收起喂毒銀燕。鄭魔低頭打開銀票一看果是五百兩整的數目。但回頭向上官蘭笑道:“這是你身價的一半。”說到這裏,驀然回首,那燕亮左手剛好已伸入囊中。他道:“老燕你想幹什麼?啊,莫非你覺得她不止五百兩,要多送我一點兒?”
粉燕子燕亮窘困地避開他的眼光,隻因他明白人家已窺出他想暗算的用意,不免有點兒尷尬。就在他眼光一閃之際,鄭魔手肘一撞,撞在上官蘭身上。
燕亮忽然暗自罵道:“真是糊塗蛋,何以一直讓這廝擺弄?”及鄭魔大踏步走出廟門。燕亮登時又猶疑起來,心想還是讓他走了算了,趕緊享受這個美人才是正理。
鄭魔走到廟門,忽然回身道:“老燕,我變了主意啦,銀子還你,我要分那妞兒一半。”燕亮大怒,咒罵一聲,揚手發出兩道白光,劃出兩道弧形光華,分作左右鉗夾射去。
鄭魔左手一揚,也射出一道白光。叮的一聲,打落了左邊的喂毒銀燕。同時右掌蓄勢,準備以剛猛掌力劈落右邊那枚銀燕。燕亮估量他已騰不開手,立刻又發出兩枚,從正麵電射而去。
上官蘭不知幾時已側轉頭觀看動靜,這時一見淫賊的手法十分歹毒,不禁咬一聲。心中一急,竟然坐了起身。忽地想到自己怎會動彈,穴道幾時已經解開?
鄭魔左手微動,那道白光伸縮一下,驀地中分為二,分頭擊向後來襲至的兩枚銀燕。同時右掌劈處,一股勁力發出,把另一枚擊落塵埃。燕亮大吃一驚,定眼望時,才知道人家那道白光竟是一柄長僅半尺的小劍,劍尾有條小線連到敵人左手。故此能夠在脫手之後,另行飛翔。這時分為兩把小劍,居然分頭擊落銀燕。這種上乘內功,已夠令人驚訝,何況一心兩用,更是難上加難。
這一驚之下,可就想起此人是誰。燕亮沉聲問道:“朋友可是魔劍鄭敖?”
那人粗獷地呸一口唾沫,道:“我就是鄭敖,誰跟你這種下九流臭賊是朋友?”語意刻薄輕蔑已極。
這龐劍鄭敖在南方七省,真是聲名顯赫。為近七八年來黑道中頂尖人物。年紀甚輕,玄陰教屢欲羅致,都沒有結果。他擅長兩手三劍的奇技,右手使的是吹毛斷發的神物利器白虹劍。左手卻是兩支短劍,通常合而為一。丈半方圓之內,往回旋複,迅疾自如。必要時此劍化為兩柄,各自為政。假如他三劍同使,那真是滿天劍影,繽紛奪目。別人看也看不清楚,是以稱為魔劍。
這魔劍鄭敖自視甚高,不但不肯入玄陰教,甚至對玄陰教頗為仇視。以往常常對玄陰教中的人,也照樣黑吃黑,毫不留情。原來他乃是黑道出身,不過他這種黑道高手和平常的不大一樣,敢情對象反而是黑道中人。隻要讓他碰上了,總得分個大份,動輒還全部吞沒。是以這等黑道高手,連俠義道中的人也對他有好感。
他既對玄陰教不客氣,於是玄陰教便派出三堂一位香主九指神魔褚莫邪以及如今的十三省總舵主日月輪東兩人分頭訪尋他,緝捕歸山。起初是日月輪東碰上鄭敖,兩人大戰半日,不分高下。後來因玄陰教有人趕到,魔劍鄭敖便遁去。
第二回九指神魔褚莫邪遇上了他,終以白骨掌力占了上風。但九指神魔褚莫邪明知他的正式授藝老師乃是黑道中前輩高人,宇內有數的大劍家之一,人稱萬裏飛虹尉遲跋。暗念一則隻贏他少許,事實難以殺死他。二則犯不上跟這個老魔頭做冤家。便找機會罷手,和他約法三章。聲明日後遇上玄陰教的人做案,他不得伸手多事。
魔劍鄭敖應承了,各走各路。這原是兩年前的事,他後來一想,人家隻派一個外三堂香主,便贏得他兩手三劍絕技。假如多來一個,擒他豈不易如反掌。更別說還有更高明的內三堂香主了。於是隱在嶽麓山中,整整兩年,自信大有進步,這才下山。
昔日他曾與衡山派的青年劍客飛猿羅章比過劍,當初因力乏之故,複經久戰,險險落敗。多蒙朱玲暗中示意,方以計謀勝了,這次一下山,便聽到飛猿羅章在湘南一帶的消息。
於是他便動了尋他試手之念。
現在魔劍鄭敖被淫賊燕亮叫出字號,便不再和他耍笑,登時臉寒如冰。
燕竟自知不是此人敵手,左手掏出五隻銀燕,口中道:“鄭敖你也是黑道中人,今日我燕亮碰上你,隻好自認倒黴。把得物都給了你,但你可得按照黑道規矩行事。”
魔劍鄭敖見他軟了,左手一掣,那兩道白光縮回來,倏然隱沒在左手衣袖中。然後粗豪地大笑道:“我是黑吃黑的行家,規矩是分走三分之二。但一旦全要,連性命也得要來。”
燕亮毒念上心,猛然左手一轍,飛出了五道銀光,都完全向後側飛去。敢情這五枚喂毒銀燕全部飛向上官蘭。這一著歹毒異常,鄭敖如要殺了他,便救不了上官蘭。若要救人,便沒有機會攔地逃走。
魔劍鄭敖大喝一聲,掙的一響,飛起三道光華,直衝向五枚喂毒銀燕。眨眼間已把五枚銀燕完全擊落。這還是全靠他兩柄飛劍能夠遠及丈半之遠,這才來得及兜住四枚。另外一道銀色光華,卻是他的白虹劍撒手扔出去,把另外一枚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