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言必有中(2 / 3)

宗旋頷首道:“好的!連你們一共是六個,再加上楊姑娘兩人,本來還不夠用,但現在已無選擇餘地了。”

他目光掃過楊燕,道:“你和陳大嬸不要露麵,那孟夫人的轎子停在那裏,大嬸就設法繞到附近,露出一點形跡,而楊姑娘則在這兒,俟機行事。”,逢應時道:“請問宗大俠一聲,我們上去應付硬仗,而楊姑娘則好不輕鬆,豈不是顯得有點不大公平麽?”

婁濟世道:“也許宗大俠錦囊之中,另有妙計。”他趕緊替逢應時打圓場,免得宗旋一怒而撤手不管宗旋道:“我必須有個人在身邊,以便傳達命令,你們動手之時,我看出他的破綻弱點卜須得有人以傳聲之法,轉告你們,對也不對?”

婁、逢二人無話可說,當即轉身奔去。河岸上孟憶俠著摺扇,身上的水靠把身軀裹得緊緊的,虎背蜂腰,英姿颯颯。宗旋等在車子上,幾乎可說是居高臨下,是以看得特別清楚。

楊燕輕輕道:“這雖說是謀定而後動,但是不免太自負了。”

宗旋道:“一點也不,他深知你們各派皆是暗中行事,武林中人全無所知,因此,他隻須確有把握,能夠對付你們各派,即可布下這斬草除根之計。”

楊燕道:“他有何把握可言?”

宗旋道:“他孟家之仇,皆由他母親所引起,因此,你們彼此之間,容或尚摸不清楚一共有多少人要對付他們,但孟失人心中有數,所以,隻要孟憶俠已盡悉這些家派的武功之妙,即可放心大膽,行此毒計了。”

楊燕點點頭,道:“你真了不起,本來全無所知之事,現在卻比我還清楚。”

宗旋隻淡淡一笑,大有“何足道哉”之慨,他凝視了一陣,歎道:“真是好一表人才,假如我不是日暮途窮,可真想與他結交一場。”

楊燕哦了一聲,道:“他果然勝於常人,可是與你相比,卻是差得太遠了。”

宗旋搖搖頭,道:“不然!此人如玉樹臨風,另有一種出塵拔俗之慨,我宗旋若是仍如往日,武功尚在,定要與他結交,認他這一個兄弟。”

楊燕訝道:“聽你的口氣,竟是十分傾慕心儀,隻不知他比起羅廷玉來,便又如何?”

宗旋笑一笑,此時那轎子早已上岸,卻停在岸邊,似是有所等待,但所有的隨從家人,都已圍護四周,分明已無可等之人。

他搖搖頭,道:“這孟憶俠自有清新俊逸之氣,與羅廷玉的英姿駿發,威視當世的氣慨,又是另一番光景況味,不可混為一談……”

他話聲略歇,又道:“此轎停歇不動,必是孟夫人的意思,實在教人莫測高深,單單是這一著,已可知道這位孟夫人胸藏甲兵,才智過人,無怪她能調教出如此俊拔的兒子了。”

楊燕道:“你這麽一說,連我也覺著那孟憶俠果然很不錯,你真想與他結交麽?”

宗旋道:“為了你的緣故,我隻好放棄此念了,如若不然,我能結交上這麽一個朋友,好處還真不少呢!當然我並非想利用他才生結交之心的。”

楊燕道:“你的語氣聽起來好像很遺憾呢?”

宗旋道:“是的!我今日非得設法助你殺死孟家母子,真可說是平生之憾了。”

楊燕衝口道:“那麽你可以改變主意,我決計不會怪你。”

宗旋皺眉道:“假如我那樣做法,你便如何?”

楊燕道:“我為勢所迫,不得不出手對付他們。”

宗旋道:“那就算了,我雖然覺得孟憶俠不錯,但人家肯不肯交我這個朋友,還大有疑問呢!看,他們現身了,想是眼見對方好久沒有動靜,所以沉不住氣。”

逢應時和婁濟世,率領四名手下,齊齊向孟憶俠走去,他們全是兵刃在手,一望而知來尋晦氣。孟憶俠回身向他們望去,此時那頂轎子,被轎夫扛起,移到大路側,看來他們的用意是要離開河流稍遠,以免變成了“背水為陣”的局麵。

宗旋低聲吩咐道:“叫陳大嬸將車把式遺下的氈帽著,繞到轎邊的樹木後,用樹枝頂著氈帽,略略露出形跡,此是最要緊的一著,萬萬不可被對方曉得尚有你這‘飛環派’在場。”

楊燕吩附那陳大嬸去做之後,問道:“你從何認為此舉乃是最重要的一著?”

宗旋道:“這道理說破了很簡單,換作你是孟家之人,一旦發現尚有敵人潛伺左右,而又從頭發或衣服上察看出是女人,當然知道必是‘飛環派’,因此,他們也一定會想到人數不止一個……”

楊燕見他戛然住口,然而心中仍不明白,隻好問道:“就算不止一個人,便又如何?你不是說利用此舉,護轎之人不敢插手去助孟憶俠之陣麽?如此豈不是人越多越好?”

宗旋道:“那是指第一階段而言,但到了第二階段,我們打算攻破對方的弱點時,這作用就大了!你應當還沒有忘記,第二階段的弱點是孟夫人,換言之,當孟憶俠認定陳大嬸是疑兵之計,因為他隻搜索到一頂破氈帽時,那些家人,便將放手過去幫助少主入了。”

楊燕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假如我或陳大嬸露麵的話,孟家便將認定我們尚有一人潛伺在側,因而不許家人離開轎子了?”

他們說話之時,那邊廂的孟憶俠已經與逢、婁等人動上手。逢、婁二人見識過他的武功,是以雖然現身截擊,可是竟是采取守勢,嚴密招架,全是但求無過的作風。但見孟憶俠在這六人圍攻之下,一柄短短的鋼骨摺扇,指東打西,靈活而狠毒,盡皆是致命招數。誰要是挨上一下,絕無幸免於死之理。

假如婁、逢二人,不是如此的小心翼翼,此刻定然大有傷亡。敢情那盂憶俠諳曉他們的武功路數,每能搶製先機,施以反擊。對方雖然這般小心,卻也招招有人遇險。這真是一場很奇怪的搏鬥場麵,婁、逢等人,本是主動截狙的一方,但一上來就從未進攻過,一味防守。相反的,孟憶俠卻是威風八麵,連連猛攻。

看看激鬥了數十招,兔起鶻落的人影中,突然有一個橫飛七八尺,摔在地上,隻慘叫了半聲。那是逢應時一個手下,穿著得一如莊稼漢,但武功卻真不弱。卻被孟憶俠一扇點中穴道,震出圈外,當場斃命。

婁濟世耳邊突然聽聞楊燕底微弱的傳聲,頓時精神一振,振腕連攻叁劍。朵朵劍花,竟壓製住孟憶俠的氣勢,原本十分危殆的局麵,登時改變。逢應時亦聽到了傳聲指點,但見他身法一變,長刀幻出奪目精芒,也是一連叁招攻去。恰好是緊接著婁濟世頓挫下來的攻勢,直把孟憶俠迫得連連後退。

戰局突然變得如此奇異,不但孟家四名仆從大為失色,連孟憶俠亦茫然不解。暗念:他們的武功路子怎的忽然都改變了?他長眉一皺,扇招也忽然改變,同時摺扇末端伸出了半尺長的一截利刃。隻見他施展貼身肉搏的招數,淩厲反擊。婁、逢等五人招架不住,陣腳大亂。

要知這孟憶俠功力深厚,何況兵刃招數都突然變了,使人有莫測高深之感。因此婁、逢等人抵敵不住,合乎情理。

孟憶俠手底狠毒異常,一望而知,他已有殺盡這些對頭的決心。這實在不是一般的人所能辦得到的,莫看是兩陣交鋒,生死立決。但殺人取命之舉,終屬殘酷可怕之事。

要下決心殺盡所有的人,真是談何容易?即使是久走江湖的豪客,殺死一兩個人,也必定會泛起厭倦後悔之念。此是由於舉世之人,皆在有形無形之中,受到當代的倫理道德觀念所影響之故。其時的觀念,如果認為殺人是傷天害理,必有報應的壤事,則下手傷人之際,定然有所顧忌不安。由此可見,孟憶俠心腸何等冷硬,手段是何等狠辣!假使不是他母親自小教導灌輸以不怕殺人的觀念,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如此的鐵石心腸。

宗旋一方麵看出了這一點,另一方麵也摸清他的武功路數,立即低低吩咐楊燕傳聲指點眾人。刀光劍影中,婁、逢二人神色十分緊張凝重,顯然是感到大禍臨頭使然,當楊燕的傳聲一送入他們耳中,兩人的神情便先後改變。

這都是彈指間的事情,婁、逢等這一邊,雖然又有一名手下負傷。可是婁、逢這兩個首腦,已展開反擊,著著爭先。孟憶俠反而驚險萬狀,動輒有喪命之虞。孟憶俠仗著極強的內力,硬是封架住對方的攻勢,一麵高聲吆喝。登時有一名家人,提刀向樹叢後繞過查探。

片刻間那名家人已經回來,大聲道:“隻有一頂爛氈帽,並無敵蹤。”

孟憶俠道:“都上來助戰。”

孟家四名手下,立時呼嘯而上,四口長刀,閃耀出眩目的寒光,個個矯健標悍之極,霎時已把婁、逢等人迫得隻下招架之力。這戰局變來變去,使人莫測端倪,無法猜測結局是那一方大獲全勝。

這時一道人影宛如流星般掠入大路上,直撲轎子。由於來路角度,已經算準,所以鏖戰中的人,無法攔阻。這道人影一眨眼已掠到轎邊,正是中年農婦裝束的陳大嬸。但見她一手撥開轎,另一手的長劍,剌向轎中。

根據他們多方求證所得的情報,轎中隻有一個身染重恙的婦人。誰知起劍落之時,一隻纖美皓白的手,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疾然伸出,架住長劍。陳大嬸驚噫一聲,卻因數方似是要起腳踢出,不得不退。

轎中躍出一名侍婢,全身紫衣。揮動那短短的匕首,狂風驟雨般向陳大嬸攻去。她的手法路數,陰毒異常,兼且恰好克住陳大嬸的劍路,是以益發顯得高明淩厲,把陳大嬸殺得險象環生。正在這時,又是一道人影掠入場中。眾人目光都不禁掃瞥過去,但見來人是個荊釵布裙,但姿色動人的少女,甚是陌生,前此從未見過。這個村女裝束的美女一下子從大嬸身邊閃過,挑到轎前。

紫衣侍婢回身欲撲,誰知陳大嬸雌威突發,劍酒寒芒,凶厲反擊,迫得那紫衣侍婢不得不回手招架。

這一來那美麗少女便無人阻截,一逕以軟鞭扯掉子。

隻見轎內一個中年婦人,擁衾倚枕而坐。兩人目光相觸,那少女為之一怔,忖道:“據我所知,孟夫人年逾五十,為疾病所纏侵,早已霜雪滿頭,又老又醜。但此婦風韻猶存,似是叁十許人,怎會是她?”

其實那婦人絕對不僅是風韻猶存,如若落在男人眼中,那簡直是風華明豔,姿色動人。

美婦人首先開口,說道:“姑娘一定是飛環派中後起之秀了,芳名可許見示?”

語聲悅耳,言詞雅致,再配上她的儀態姿容,使人敵視之心頓時大減。那荊釵布裙的美女道:“我姓楊名燕,你是不是孟夫人?”

那美婦人微微一笑,道:“既然是以鳥名排行,那麽你是飛環派第七代弟子了?不錯,我就是孟家王氏,本名一個瑤字。這玉字旁的排行輩份,比你高了一代。”

楊燕冷冷道:“你還好意思提到本門輩份?哼!”

孟夫人徐徐道:“孩子,這人生複雜無比,許多事都不是局外之人,所能了解。我這一生……唉!”

她歎了一聲,又道:“總而言之,一言難盡。你回去吧!我不願再傷了你。”

楊燕見她雙眼清澄光朗,言笑自如,絲毫沒有病容,頓時氣餒心怯,想道:“她如果沒有生病,那麽我決計不是她的對手,殆無疑義。”

回應人:尤裏安發言時間:1998六月06日,19點24分17秒此時她不必回頭去瞧,也知道那紫衣侍婢的攻勢並不凶狠,反而陳大嬸為了纏住她,正舍命苦鬥,這是從兵刃的風聲上可以聽得出來的。楊燕遲疑了一下,實在不敢出手,當下連退兩步。

孟夫人道:“孩子,快回去吧!這兒的事你最好置身事外,我決不找你的麻煩。”

楊燕點點頭,神情大是迷惘。突然間一陣步聲傳來,轉頭望去,卻是宗旋大步走來。他那虎躍龍驤的英姿,雖然是武功全失的情況之下,依然氣勢迫人,威風凜凜。轉眼已到了她身邊,先向轎中投以一瞥。

孟失人訝道:“你是誰?”

宗旋好像沒有聽見一般,逕自向楊燕道:“你如果今日不殺她,定必招來被害之禍。”

孟夫人接口道:“笑話,難道我今日就不能對付她麽?我不過是……”

宗旋打斷了她的話,但仍然是向楊燕道:“你隻須揮鞭掃去,她就沒命了。”

楊燕道:“我看她的神情,可真不似有病的模樣。”

宗旋道:“你如果不信我的話,日後可別怨我。”

楊燕銀牙一咬,道:“我當然相信你。”

立刻欺進轎門,軟鞭抖得畢直,淩厲點去。她的鞭勢才發,宗旋突然喝道:“住手。”

楊燕反應倒也迅速,猛可煞住鞭勢。喘一口氣,才道:“怎麽啦?”

宗旋道:“你殺她無益,我隻不過試一試你聽不聽我的話而已!咱們走吧!”

說罷,當先轉身行去。楊燕愕然回頭張望,猛可手腕一緊,頓時全身乏力,全然動彈不得。原來她的一隻手腕,已被孟夫人扣住。她頓時駭得花容變色,但已無法掙紮,而別的人自保尚且未暇,如何才能來救她?那邊廂慘叫之聲迭起,婁、逢兩人的手下,完全死在孟憶俠的手中。他們當然也狼狽不堪,橫就地,也隻是早晚之事。要知他們早先力拒強敵之時,全靠宗旋指點。此一優勢失去,馬土就完全潰敗了。

孟憶俠躍出戰圈,因為他四名手下,巳足以對付婁、逢兩人。他兩個起落,已到了宗旋身邊,同時發出號令,那紫衣侍婢迅即退到轎邊,用匕首抵住楊燕腰間。陳大嬸滿麵皆汗,麵有驚怖之色,茫然望住楊燕。

孟憶俠朗朗大笑,道:“我早知道有一個高明之人,替這些人策劃,原來就是閣下,甚願請教幾招。”

宗旋冷冷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孟憶俠虎目一睜,光芒四射,但旋即恢複如常,顯然已抑製住自己的脾氣。他淡淡道:

“我崇尚實際,最恨空談。你說孟某非你對手,那就抖露幾招看看。哦!對了,我還未請教你的高姓大名。”

宗旋道:“兄弟的姓名早已忘去,不必提了。”

孟億俠定睛望著他,但覺此人怪異之極,當真是平生僅見。要知他自從懂人事以來,便無日不在提防仇家加害的情形下,所以他養成了特強的觀察力,世上各色人等,幾乎盡皆見過。

然而麵前這個俊逸而又氣度威猛的青年,分明百體乏力,雙目無神,此是沒有武功之徵象,但他卻大言不慚,兼且不肯說出姓名,好像一說出姓名,就能把人嚇跑似的。他實是忖測不透,但說什麽也得出手試他一試,當下搖晃著手中鋼骨摺扇,末端上的利刃,閃閃生光。

楊燕已駭得閉上雙眼,耳中隻聽那邊廂連續慘叫兩聲,不由得又睜目望去,心想:

“婁、逢二人如何會反敗為勝?”

她乃是聽出慘叫聲並非婁濟世或逢應時,而她又知道婁、逢二人,由於激鬥孟憶俠,耗力極多,所以敵不住孟家四人的圍攻。照理說他們應該在苦戰之下,先後送命才對。假如孟憶俠不是看準這一點,焉會走開?隻見婁、逢二人已經衝出了戰圈,落荒而逃。而下的兩名孟家手下,可不敢繼續追趕了。他們一轉眼間巳失去蹤跡,孟憶俠目射凶光,怒道:“飯桶!飯桶!”

轎中的孟夫人突然道:“憶俠,且慢下手。”

孟憶俠退了一步,道:“什麽事?”

孟夫人道:“這一位先生必是武林名人,但為了某種原因,所以不能出手。可是以他這等人物豈能示弱屈服?所以他不會理睬你的。”

孟憤俠道:“你可猜得出他是誰麽?”

孟夫人道:“何須猜測,問問楊燕不就知道了?”

楊燕道:“我不告訴你。”

孟夫人道:“要迫你回答的方法可多著呢!倒不如我教億俠拿下了你的隨從,問你一句,不答就斬下她一隻手指……總之,法子多的是。”

她微然而笑,甚為豔麗迷人。不過楊燕可看出她眼角已有幾道淺淺的魚尾紋了。

宗旋道:“你居然沒有生病,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孟夫人道:“何以見得呢?”

宗旋道:“當令郎危急之際,你居然不下令手下上前助戰,實在太冒險了!我憑這一點,才認定你非是有病。”

孟夫人媚笑道:“照你的說法,你早就懷疑我是詐病的了?但他們都曾經窺見我病骨支離之狀,各種細節也無不注意到,如今會啟你疑竇?”

宗旋道:“你本是飛環派的前輩高手,這一派擅長易容之術,我親眼見過楊姑娘的功失,所以在你來說,不難使人看見你病得要死,使之深信不疑。”

孟夫人道:“果然高明得很,不過信不信由你!你的每一步棋,都被我看得清清楚楚,所以著著搶製了機先呢!”

宗旋大不服氣,道:“夫人這話不覺著太誇大了一點麽?若是叫人評理,隻怕斷斷無人能信。”

孟夫人道:“我早知這話不易使你相信,這樣吧,你到叁十步以外,跟我的一個家人,講十句話。然後回到這兒來,我即可取出證據了。”

宗旋心中大惑不解,但此事一試便知,費不了多少時間,於是邁步走去。孟府的一個家人跟了去,走到叁十步外,宗旋停步,一看這距離,若是低聲講話,那邊定然聽不見,這才天南地北的扯了十句話。

回到轎前,孟失人搶先道:“宗大俠,你且聽聽楊姑娘的證言,她必能向你承認相信我能搶製一切機先。”

宗旋驚異地向楊燕望去,但見她點頭道:“孟夫人說得不錯,她果然有每一步都搶製了機先之能,對此我是堅信不移的。”

宗旋忖道:“她也許受製於對方,不得不這樣說。”

念頭才自轉過,隻聽楊燕又開口說話。這一回真使宗旋為之瞠目結舌,因為她說的正是他剛才所講的話。

孟夫人道:“你不必多所驚疑了!這是因為我精心設計了一樣奇異聽器,能把數丈遠的聲音,攝入耳中。因此你剛才對我那家人說的話,楊姑娘完全聽個清楚明白,也就是等如我把你們早先的對話,完全聽見了!試問我還能不每一步都搶製了機先麽?”

宗旋恍然道:“原來如此。”

他的腦筋也動得很快,馬上又接口道:“不過你仍然有叁幾句沒聽清楚,所以對付我之時並不十分理想,對也不對?”

孟夫人泛起媚豔的笑容,道:“唉,好聰明的人!那麽我們談一談條件可好?”

宗旋道:“夫人請提出來,在下當必欣然接受無疑。”

孟夫人笑道:“我相信你一定會接受!因為我打算釋放你和楊燕,條件是第一點,不許向任何人談起今日之事,包括令師在內。第二點,你負責替我在短時間內,運用獨尊山莊的力量,誅殺那逢、婁二人。”

宗旋冷冷道:“現在情勢已有變化了,逢、婁兩人逃得性命之後,一定會把今日之事漏出去。因此,我獨尊山莊之人,不出叁日,定能找到營救於我,假如我被害的話,你們母子亦休想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