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言必有中(1 / 3)

楊燕道:“是的,不僅各派如此,連我們本派中,也有一位前輩,去找她解決這些問題,以免影響本派聲譽,一番交涉之後,沒有什麽結果,回來宣稱要糾眾前往捉她,治以應得之罪。誰知這位前輩,過了幾天,就得病臥倒,不久,便病歿了!”

她露出哀傷的表情,想了一下,又道:“這已是叁十年前之事了!她就是我的姑媽,先父因此悲鬱了好多年,我還記得先父的神情……”

宗旋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她道:“既然你要報仇,這些往事,就不必多想了。”

楊燕道:“我姑媽歿後,本派群龍無首,過了不久,相繼有人病逝,家師立刻隱遁別處,數年光景,本門之人,全部死光,隻剩下家師,總算還保存著我飛環派一脈。”

宗旋皺起雙眉,道:“這樣說來,那錫印派等忽然衰微,絕跡江湖,也是由於各派的人先後死光之故了?”

楊燕道:“大概是吧!詳情我雖不知,但有一點我確知的,便是有不少門派,皆是執掌門戶之人,被她迷住,以致釀成無數風波,最後這些門派主腦病逝,而該派的信物、至寶,也不見了……”

宗旋道:“照你所說,這位孟失人簡直是個謎一般的奇女子了?她本人的武功如何呢?”

楊燕道:“當然很高啦!要不然早就活不成了,但據我所知,她這個唯一的兒子,武功比她當年更強”

宗旋大感興趣,道:“她的兒子叫什麽名字?你們如何得知他武功的深淺,他學的是那一門的武功?”

楊燕道:“他名叫憶俠,精通各家派的武功,這當然是他母親親自傳授的……”

她停頓一下,又道:“我們這些家派,近十年來,幾乎完全死光,都是上門找那孟失人的晦氣,被那孟憶俠所殺。因此,如今已有些家派,真的死絕了。”

宗旋道:“我記得你說過她住宅四周,設有奇門大陣,所以你們不敢硬闖,再加上孟憶俠這等高手,當然更不敢侵犯了。”

楊燕道:“是的!這便是何以我們都銷聲匿跡,等候狙擊報仇的機會了。”

宗旋微微一笑,道:“你們這些尚存的家派,隻怕有些不是為了報仇而隱藏起行蹤的?”

楊燕承認道:“是的!包括我在內,都不敢露麵,生怕被孟憶俠上門來趕盡殺絕,事至如今,我們與他孟家已變成勢不兩立,如果不能消滅他們,就是我們通通被毀。”

宗旋沉吟一下,道:“那位孟夫人可說得上是一代才女了,假如你們不是打開始時就秘密行事,則孟夫人的聲名,必定遠在當今許多高手名家之上。”

楊燕道:“但她的行為太可恨了,使本門蒙羞含垢,碉零殆盡,又使許多門派從江湖上消滅,這等人物,再高強也不能叫人佩服。”

宗旋一怔,道:“世間上之事,不外是明爭暗鬥,強存弱亡,強者自應得到眾人敬仰。”

楊燕道:“照你這樣說法,我怎麽辦?向她投降而等她加害麽?”

宗旋道:“如何自處是另一個問題,我隻說強者應該得到萬眾敬仰。”

楊燕道:“如果是行俠仗義的強者,當然天下歸心,誰能不服?”

宗旋突然陷入沉思之中,他竟是無端端想到,獨尊山莊摧毀了翠華城之後,威鎮天下數載,可是事實上並非如他所想,天下間之人,多是驚畏而非敬仰,難道說強者也得服從正邪之道的定律麽?他所想的是屬於哲學的問題,牽涉及道德價值,但假如他是天性邪惡之人,自然永遠不會想到這些問題了。

楊燕又道:“據先師說,本派由於失去了武功秘岌,所以武功難臻深奧上乘之境。她說這本秘笠,就在那孟夫人的手上,所以衝著這一點,我也非得奪取回來不可。”

宗旋道:“原來如此,無怪你早先說過,很怕那盂失入一怒而自殺,不錯,她如果自殺了,孟憶俠無所顧慮,加上仇恨,定以全力追擊你們,而且他單身一人,行蹤飄忽,你們連影子也找不到,莫說向他奪取失寶了。”

他們談論之時,突然外麵車身有人輕敲兩下。楊燕露出緊張之色,道:“他們終於來啦!”

宗旋道:“你們究竟有何妙計?”

楊燕道:“還是依照原定計劃進行,那便是先上渡船再說,假如能在河中動手,便不必勞你的駕了。”

宗旋道:“假如你們在河中動手,必定遭到慘敗,隻怕找不到生還之人。”

楊燕驚道:“這卻是何緣故?”

宗旋道:“試想以孟夫人這等人物,難道沒考慮到這一點麽?要知道江南地麵,溪河湖泊遍地皆是,她如不深信兒子的水性造詣極深的話,豈肯放他出門?”

楊燕笑道:“那你就隻知其一,不知其一一,要知我們多年來窺伺不懈,確實沒見過孟憶俠離開孟家莊,到河中修習水底功失。”

宗旋道:“越是如此,越發可慮,這一定是孟夫人布下的陷阱。”

宗旋說得如此肯定,楊燕已見識過他的才智,委實是她平生僅見。因此之故,可不敢全不置信。

她沉吟一下,才道:“假如你猜中了,我們該如何才好?”

宗旋道:“這句‘我們’,可曾包括所有與孟家母子作對之人?”

楊燕道:“包括便如何?不包括又如何?”

宗旋道:“如果不包括,就比較好辦,你隻要不上前去,任得他們在河中動手,便知我言之不虛,順便亦可使孟家母子,以為奇計得售,一網打盡了仇敵,便不再森嚴戒備,此時,我自然有法子使他們俯首就範。”

楊燕心下茫然,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宗旋雖然沒說出另一種情況,但可想而知,如果她須得顧及李昆等人,則他必有困難,亦不敢說出必勝之言了。她一點也不懷疑宗旋是否說得出做得到,她深信他單憑才智,即可屈服對方。然而,她能坐視這許多人通通被孟家母子所殺麽?馬車身搖晃了兩下,楊燕一驚,低低道:“孟家母子已走近啦!”

宗旋道:“我知道,此所以陳大嬸不敢弄出聲響,而改用搖撼車身之法……”

自然他的話聲亦很低,不虞已迫近的孟家母子聽見。此時大路上傳來蹄聲,以及沉重而急促的腳步。

宗旋低語道:“孟憶俠騎著馬,孟夫人則乘坐軟轎,你不妨看看我的預測可對?”

楊燕望出去,目光透過枝葉間隙,果然見到一匹健馬,鞍上是個華服公子,後麵有一頂軟轎,轎後又有兩名家仆,都十分健壯,桃著行李雜物。

她大為佩服,道:“你猜得不錯,隻不知如何知道的?”

宗旋道:“那兩名轎夫的步聲,一聽而知,這本是十分簡單易知之事。”

楊燕愁聚眉峰,歎一口氣,自語道:“我該怎麽辦呢?唉……”

宗旋已看見那華服公子,此人自然就是孟憶俠,一個名不見經傳,而卻是一流高手的傑出人物。

他仔細打量了一眼,便伸手抱住楊燕,貼著她耳朵說道:“你快點決定,我敢保證,孟家母子早已成竹在胸,此行乃是故意誘敵狙擊,以便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楊燕嬌軀一震,道:“唇亡則齒寒,如若隻剩下我這一派,勢孤力弱,實在可慮之至!”

宗旋笑笑,道:“這不是唇亡齒寒,因為他們縱然死光,但有我助你,比之他們隻強不弱,你隻可說是免死狐悲,物傷其類……”

楊燕道:“請問你一聲,假如我發出暗號,阻止他們施展水中擒人之計,因而無人傷亡,你會不會不高興?”

宗旋道:“沒關係,但你這一手我承認很漂亮。假如你不先徵求我的意思,那麽我就會怪你了。”

人生原是如此微妙奇怪,往往措施略有不當,頓時局麵全非,宗旋的態度,正是複雜的人性好例子。

楊燕立即發出了暗號,渡頭的那一群人,全都接到這個暗號。

然而李昆卻冷冷一笑,逕自率了數名手下,踏上渡船,一些鄉人和行路商賈,也都上船。孟憶俠隨後便至,他飄身落地,牽著繩,把坐騎拉上船去,軟轎和兩名家人亦都登舟。

婁濟世師徒和逢應時這兩路人馬,都借故走開,竟不登舟,那渡船離岸之後,遠遠還可以看見那鎮叁江李昆,麵含冷笑,似是譏嘲他們怕死。

渡船到了中流,李昆一聲令下,頓時有六個人,齊齊拔出明冕晃的長刀。其餘的搭客都駭得盡力躲開,有一個人驚叫一聲,噗通掉落河中,原來他退得太急,一腳踏空,遂失墜於河中。

李昆厲聲大笑,道:“孟憶俠!你是束手投降,聽候發落呢?抑是要我出手?”

孟億俠神色如常,淡淡道:“俗語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十分心折此言,向來奉行不誤,然而你隻是不值一顧的小人物,豈能使我望風而降?”

鎮叁江李昆怒笑數聲,道:“好!老子寧可得不回失寶,也要宰了你這小子。”

孟憶俠道:“別發火,我可以解釋何以認為你隻是不值一顧的小人物的道理。”

李昆果然暫按怒火,道:“你說!你說……”

孟憶俠道:“在那渡頭上,分明尚有仇家兩叁起,但他們似是接到什麽暗號,就不敢魯莽行事,隻有你這草包,才自以為是上船來動手……”

他冷冷一笑,又道:“那個發出暗號之人,方是我的對手,因為他單單從我的從容神情之中,判斷我確是有恃無恐,是以當場改變計劃,這等頭腦、眼力和判斷,可以算得是一代高手了。”

他如此推許宗旋,李昆不能不承認大有道理,不過,他其勢也沒有被人一唬就逃跑之理,當下仍然狠狠的道:“那都是廢話,老子深悉你的武功很高明,待我看看是否徒有虛名?”

孟憶俠泛起微笑,然而一點也不和善,反而是一種充滿了殺機的笑容,他抽出一把長約尺許的漆黑摺扇,道:“很好!歡迎你指教。”

李昆左手在懷中摸出一物,孟憶俠搖搖左手,道:“等一等,你手中的可是專門鑿沉船隻的特製利器麽?”

李昆道:“是又如何?我出手即可鑿穿許多個破洞,河水湧入,此船非沉沒不可。”

孟憶俠道:“我早就知道無法阻止得住你沉船之舉,所以根本並不試圖阻止你,隻是有一宗,家母乘坐的軟轎,經過特別設計製造,下水不沉,穩如舟船,加以轎夫皆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水中能手,一轉眼間,即可送達彼岸。”

李昆道:“我人手眾多,亦皆是水中健將,不愁汝母逃得掉。”

孟憶俠道:“笑話!我的家人和轎夫,已足以抵敵有餘,何況尚有我呢?”

李昆道:“廢話!難道我聽了你所說的話,就罷手不理了麽?”

孟憶俠道:“你最好是罷手不理,還可以多活幾年,因為我仍不放過你,總得廢了你的武功,然後再去找那個堪以與我匹敵之入。”

他雙肩一搖,隻見紅衣甩落地上,裏麵竟是十分齊整伶倒的水靠。單是這等裝束,可知他早就準備水戰,鎮叁江李昆雖是凶狠腳色,見了這等情形,也不禁躊躇起來。

但他旋即厲聲大笑道:“好小子!真會唬人啊!你分明怕我鑿沉此船,致令汝母落水。”

他左手一揚,光芒疾射船底,但聽一連串的爆響,船底已現出了六七個裂洞,河水直湧進來。

孟憶俠道:“即然你活得不耐煩,本公子索性成全你,免得日後絮聒。”

他一欺身,宛如飛絮般逼近李昆,摺扇遞上,疾點他胸前大穴。

李昆揮刀封架,一麵往旁邊閃避,隻聽孟憶俠大喝一聲:“下去吧!”

摺扇一揮,果然把李昆迫得跳落河中。說時遲,那時快,孟憶俠旋風般卷掠進退,頓時巳擊斃了兩人。其餘的數名持刀大漢,無不膽裂駭汗,隻因他們久走江湖,俱有過人眼力,一看之下,已明白孟憶俠的武功,實是強出他們甚多。

陡然間風聲勁厲,兩條人影撲到,李昆的手下們方自警覺顧視,那兩人兵器揮掃,又有兩人應聲跌下河中,如若受傷得重,無能泅水,自須遭受滅頂之禍。那兩人乃是挑著行李的盂府家人,使的兵器便是那兩根扁擔,身手迅捷,功力甚深,是以一出手便擊敗兩敵,掃落河中。孟憶俠仰天一笑,唰的躍入河中,破水潛入,竟不曾濺起一點水花。

此時鎮叁江李昆已在兩丈外浮起,他眼見盂憶俠入水時的身手,便知他的水底功夫當真強絕一時,全然沒有吹牛,不禁遲疑一下,旋即改變了攻敵之心,一心一意隻求活命,轉身鼓浪疾泳。霎時間,孟憶俠已浮上水麵,他似是速遠就看見了李昆逃走的動作,是以身子一浮上水麵,便向李昆迅快追去。

李昆雙臂揮劃,去勢極快,孟憶俠則是全身浮在水麵,遠望好像隻有肚皮一點點地方沾水而已,就這樣如疾矢勁射,速度顯然比李昆快出不少。兩人追逐了七八丈,但見孟憶俠突然騰空飛起,向李昆背上撲下,摺扇一戳,人已趁勢退開數尺,“砰」一聲落在水中。李昆身形突然沉沒,以後便一直沒有浮現,想必已經受創身死。

岸上之人看完這一幕,無不暗暗咋舌,心想幸好聽從宗旋之言,放棄了水中擒他的打算,如若不然,以他在水中的功夫,所有人上了渡船,終究亦是由送性命,徒然被盂家母子一網打盡而已。

馬車內的宗旋和楊燕看得清楚,駭然歎道:“哎!這水中的功夫,竟大大強過鎮叁江李昆,真是使人難以置信了,”

宗旋道:“你信不信都行,但與他動手交鋒之時,可千萬不要魯莽,最好是避而不鬥……”

他們都看見李昆的手下,先後被孟家之人殺盡,”個個打翻水中。宗旋歎一口氣,道:

“這些人不聽我的警告,白白送了性命,真是可憐可恨之事,假如旁的人願意照我計行事,未必就完全無機會可以取勝恰在此時,那陰山劍派的婁濟世道人在車廂旁邊說道:“楊姑娘,你和宗大俠都看見了麽?”

楊燕道:“都看見啦!”

婁濟世道:“他們通通被害,那孟家之人,手段實在太狠辣了。”

宗旋哈哈一笑,道:“婁真人居然抨擊人家手段毒辣,真是可笑,試想,人家的老太太身罹重疾,你們卻趁機截擊,這等行為,難直就很忠厚麽?”

婁濟世也禁不住麵上一紅,怒聲道:“你說話小心點,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

宗旋道:“我反正活不了幾日,你如果向我下手,這倒也省點事,而我相信不須多久,你們就會到泉下來與我相見的。”

婁濟世呸了一聲,道:“大吉大利,誰和你在泉下相見……”

宗旋道:“不管你們是否再行截擊好,或者忍氣吞聲的逃走也好,人家懶得多想,立刻要回轉來對付你們。”

婁濟世回頭望去,但見那艘渡船已漸漸下沉,那頂軟轎,到了水中,居然浮立甚穩,毫不晃動,由於去遠來近,所以孟家之人,果然是回轉來。婁濟世雖是老練江湖,但眼看這情形果然正如宗旋所料,毫無差錯,由此可知,他種種推測,縱非絕對準確,也有八成可能,因此大大變色。換言之,他所說“泉下相見”之言,很可能變成事實,這教他如何能不驚凜震駭,以致變了顏色?他一麵望著轎子浮向岸邊,一麵想道:“此人計謀百出,看來唯有向他求教,方能免去今日殺身之禍了。”

當下說道:“宗大俠,咱們談談條件如何?”

宗旋道:“可以,假如我能使你們反敗為勝,你們事後不但不許傷害我,還得趕緊使我與獨尊山莊聯絡上,這樣,我也許尚有活命的機會!”

婁濟世不假思索,道:“貧道同意。”

另一人接口道:“兄弟亦然,一言為定。”原來那錫印派的逢應時,不知何時已到了馬車旁邊,接口說了這一句。

宗旋道:“這當然要有點保證,對不對?”

婁濟世道:“對!隻不知宗大俠要我們如何做法,方能相信得過?”

宗旋道:“這很簡單,在你們這些人當中,我隻相信楊姑娘,而楊姑娘之所以能單獨看守我,必定亦有某種使她顧慮的情勢,現在你們的保證,就是取消此一情勢,她便可以放手保護我了。”

婁濟世道:“楊姑娘想必同意宗大俠所說了?”

楊燕道:“為了解救目前危機,我等已無法選擇了。”

逢應時接口道:“宗大俠真是高明不過,短短時間之內,就把整個局勢翻轉來,以你這等才智,兄弟就算當你的部下,隻怕還沒有資格呢!”他的話極意奉承宗旋,雖是說的很巧妙,但明眼之人,立時可以看出他是個道地的小人,不可信任。

婁濟世說道:“楊姑娘,你看看這位老太太,這樣可以了吧?”

楊燕伸頭出去,問道:“陳大嬸,你覺得怎樣了?”

陳大嬸道:“好啦!好啦!唉!其實你不必管我……”

宗旋高聲道:“現在大家聽著,兩軍交鋒,務必知己知彼,避敵之強,攻敵之弱,方能克敵製勝,你們可看出敵人的弱點何在?”

婁濟世道:“自然是轎子中病得很重的孟夫人了。”逢應時也附和此意,連楊燕也頻頻點頭。

宗旋道:“錯了!敵人的弱點表麵上誠然是抱病的孟夫人,但事實上卻不然,他們既然有意誘你們出現,加以殲滅,則孟夫人的安危,一定有過極妥善的安排,很可能就是一個陷阱……”

楊燕忍不住道:“時間無多,你快說吧,別急死人了。”

宗旋一笑,道:“好!我告訴你們,目前的弱點是孟憶俠,但這得製造形勢,方能使他變成弱點。”

逢應時道:“但你說這是目前的弱點,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過後又會變成非弱點麽?”

宗旋道:“對極了,我先告訴你們如何製造形勢,那便是你們集中力量,先出手對付孟憶俠,群起圍攻,有我指點招數,當能穩占上風,但必須分出一個好手,在樹後造出動靜,似是埋伏不少人,打算攻襲那頂轎子一般,因此,起初孟憶俠以為你們全力攻他,用意是想誘開護轎之人,所以絕不肯下令讓手下助戰,如果你們能在這時,解決了他,那是上上大吉。”

逢應時道:“假如不能解決他呢?”

宗旋道:“那就隻好再製造形勢,使對方的弱點移到孟夫人身上了。”

他的話奇妙多變,使人心神迷亂,莫能測度,婁濟世問道:“咱們如何能使情勢作此變化?”

宗旋淡淡一笑,道:“天機不可漏,你們若是依賴我的智謀,那就不要多問。”

婁濟世和逢應時對望了一眼,一時難以委決得下。楊燕吃驚地道:“快點!那孟憶俠已經上岸啦!”

婁、逢二人被形勢所迫,再也無法多作考慮,婁濟世首先道:“貧道手下雖然隻有一人,武功還過得去。”

逢應時道:“在下則有叁個隨從,武功還可對付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