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廣成子當年曾助黃帝一統天下,雖是修道煉氣之輩,耳聞目睹倒也懂得不少雜學。薑子牙盡得其傳,加之他命中有富貴之數,要助西岐取商而代之,故而這些修道不成,學這些雜學倒是得心應手,四十年研習青出於藍,廣成子萬萬比他不上。
自姬昌與崇候虎一戰,又其弟崇黑虎性直不懇事商而從紂,反倒是投入西岐帳下,助姬昌取了北伯候封地。此戰事一結,朝歌眾將再不願出戰,西岐再次平和下來。
也是天有定數,自敗崇候虎之後,姬昌卻是身體一日衰如一日,醫石無救,病勢日日沉重,有如無減,看看危篤。
西岐文武見之不由大急,尋求名醫非止一日,可姬昌之病卻不見好。一日,姬昌與廣武百官傳旨:“宣丞相進宮。”
薑子牙入的內殿,至龍榻前跪而奏曰:“老臣薑尚奉旨入內殿,問候大王貴體安否?”此時的姬昌麵黃肌瘦,明眼者一看便知大限已到。人生而老死者,乃是天道,非力可逆。便是神仙也是天人五衰之劫,何況人乎。
姬昌本就通曉術數之道,對醫藥雖不精通也知曉一二,知道自己大限將至,這才將薑子牙叫來做一番安排。
躺於榻上,姬昌有些喘息著說道:“孤今召卿入內,並無別論:孤居西北,坐鎮一方,統二百鎮諸侯元首,感蒙聖恩不淺。方今成湯雖則亂離,也還有君臣名分,未至乖戾。孤伐侯虎,雖得勝而歸,心內實有未安。今明君在上,不奏天子而自行誅戮,是自專也。況孤與侯虎一般爵位,孤竟專殺,大罪也。自殺侯虎之後,孤每夜聞悲泣之聲,合目則立於榻前,吾思不能久立於陽世矣。今日請卿入內,孤有一言,切不可忘。倘吾死之後,縱有惡貫滿盈者,切不可聽諸侯之唆,以臣伐君。丞相若違背孤言,幽之冥中不好相見。”
姬昌道罷流淚滿麵,薑子牙聽後跪而啟口:“臣荷豪恩寵,身居相位,敢不受命?若負君言,即係不忠。”君臣正論間,忽有侍臣傳殿下姬發進宮問安。
姬昌見姬發至,便與其言曰:“我兒此來,正遂孤願。”姬發行禮畢,臉顯擔憂之色,問道:“父王可好,萬不可勞累,好生休息才是!”
姬昌聞之搖頭,“我知大限將至,故而傳薑尚入內。你與我仔細聽說!”姬發聽到你如此說,現不言語。
姬昌見之曰:“我死之後,吾兒年幼,恐妄聽他人之言,肆行征伐,縱天子不德,亦不得造次妄為,以成臣弑君之名。你過來拜子牙為尚父,早晚聽其指令,聽丞相即如聽孤也。可請丞相坐而拜之。”
姬發聞後,請薑子牙轉上,即拜為尚父。子牙叩首榻前泣曰:“臣受大王重恩,雖肝腦塗地,粉骨捐軀,不足以酬國恩之萬一。大王切莫以臣為慮,當宜保重龍體,不日自愈矣。”
姬昌不聽,又與姬發吩咐道:“商雖無道,吾乃臣子,必當恪守其職,毋得僭越,恐遺譏後世。睦愛兄弟,憫恤萬民,吾死亦不為恨。”
說完後喘了幾口大氣後,又曰:“你若當政,見善不怠,時至勿疑,去非勿處。此三者,乃修身之道,治國安民之大略也。”姬拜而受命。
姬昌又曰:“孤蒙紂王不世之恩,臣再不能演八卦裏化民也。”言罷遂薨。亡年九十七成。後追封為周文王,時商紂王二十年之仲冬也。
話說西伯文王薨,於白虎殿停喪,百官共議嗣位。太公望率群臣奉姬發嗣立為周主(後為武王)。武王葬父既畢,尊薑子牙為尚父,其餘百官皆加一級。
姬發繼周主,與群臣同心協力,繼誌述事,盡遵先王姬昌之政。四方附庸之國,皆行朝貢西土;二百鎮諸侯,皆率王化。
且說汜水關總兵官韓榮,得報文王已死,薑尚立太子姬發為武王。榮大驚,忙修本差官往朝歌奏事。使命一日進城,將本下於文書房,時有上大夫姚中見本,與殿下微子共議。
“姬發自立為武王,其誌不小,意在諸侯,此事不可不菜奏。”
微子曰:“姚先生!天子諸侯見當今如此荒淫,進奸退忠,各有無君之心。今姬發自立為武王,不日有鼐沸山河,擾亂乾坤之事。今就將本麵君,昏君決不以此為患,總是無益。”
話說姚中與眾臣商議完畢,便上摘星樓見駕,紂王見之問曰:“卿有何奏章?”
姚中曰:“西伯姬昌已死,姬發自立為武王,頒行四方諸侯,歸心者甚多,將來必為禍不小。臣因見邊報,甚是恐懼,陛下當速興師問罪,以正國法。若怠緩不行,則其中觀望者皆效尤耳。”
紂王聞聽後不以為然,與姚中輕笑道:“姬發隻一黃口稚子,其有何能為之事,壞吾成湯江山,卿多慮矣!”
姚中見紂王不聽,再奏曰:“姬發雖年小,然薑尚多謀;西岐又有南宮、散宜生之輩,謀勇俱全,不可不預為之防。”
紂王聽後,搖頭曰:“卿之言雖有理,然薑尚不過一術士,隻裝神弄鬼之輩,能有何作為?”遂不聽。
姚中知紂王意在不行,隨下樓歎曰:“滅商者必姬發矣。”而後辭官歸隱的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