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顧直對著黛玉拱拱手,笑著說:“許久不見師妹長大不少,老師惦記著你,捎來了信和不少的東西。”
黛玉笑著說:“阿難——師兄路上辛苦,勞動師兄了。我在這裏一切都好,這次師兄來京城可要蟾宮折桂了。我還沒恭喜師兄連中兩元呢。”說著黛玉嘴角露出個俏皮的笑容,要起身祝賀。顧直忙著一閃身,笑著說:“都是老師教導的好,京城裏麵藏龍臥虎的,還不知道是個什麼結果呢。”說著顧直看看天色,對著黛玉說:“既然師妹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時候不早了也該告辭了。”
以前他們還小,現在卻要避嫌了。顧直眼角的餘光掃到了坐在賈母身邊的寶玉身上,剛才寶玉對著自己不冷不熱的 ,這麼大的孩子不去上學,整天在祖母身邊撒嬌爭寵。自己進來這一路上,還真是鍾鳴鼎食人家規矩森嚴。可是那些規矩也不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罷了。能叫孫子荒廢學業,廝混內帷,賈家的規矩還真是獨特。聽說師妹剛來的時候,竟然和這個寶玉同處一室!想到這裏顧直看寶玉的眼神越發冷淡起來。
聽著顧直要告辭賈母忙著地賈璉說:“顧先生是林姑爺的學生,來了這裏和在你老師家是一樣的。璉兒告訴你們老爺,就說我的話,請顧先生不要嫌棄住下來。玉兒想念父親,雖然林姑爺不能來,可是她見了你也當是見了家人一樣。”說著賈母叫人拿出來一些綢緞一套文房,和一個精致的宮製荷包裏麵裝著個金魁星和一對筆錠如意。王夫人也有見麵禮相贈。
顧直也沒很扭捏推辭,謝了賈母的禮物,就告辭了。賈璉領著顧直告辭出去,到了賈政那邊去了。
顧直出去,三春和寶釵,連著鳳姐等出來了。王夫人笑著說:“還是林姑父會教導人,顧先生年紀輕輕,出身寒素,可是言語舉止都很好。我看著竟然比家裏那些時常走動的官兒還強呢。”說著王夫人歎口氣,看一眼寶玉:“你很該和這位先生學習,你們年紀相差不大,看看你。難怪你父親生氣。”
寶玉聽著王夫人的話一臉的不自在,也不好當著賈母的麵說什麼,隻纏著賈母:“老太太想留下顧先生固然是好心,可是我聽說顧先生在北靜王府上好好地!被王爺奉為上賓,我聽說王爺喜歡結交讀書人。咱們也不用強人所難,叫顧先生還住在北靜王府上罷了。”其實寶玉對著顧直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在顧直麵前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渾身上下不舒服。聽著寶玉的話別人還罷了,三春彼此交換個會心的眼神,暗笑不語。寶釵無奈的說:“寶兄弟,你真是孩子氣。老太太殷勤留下顧先生,一是看在林妹妹父親的麵子上。師生如父子,他也算是林妹妹父親半個兒子,也算是老太太半個外孫子不是。不管林妹妹在不在外祖家,顧先生來京城都該住在這裏。再者,姨夫為人最喜歡讀書人,他一片苦心你也該明白。”
聽著寶釵的話寶玉頓時臉上訕訕的,幹脆是轉臉和黛玉說話,裝著沒聽見寶釵方才的話。
“妹妹喜歡那個東西,我叫丫頭送來。你可要給我做個香袋……”寶玉拉著黛玉說要她做的香袋。黛玉的心思卻不在寶玉身上,她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就見著雪雁進來:“姑娘,老爺給姑娘的東西已經送進來了。”
賈母麵露疲色,李綄帶著姐妹們悄悄地出去了。黛玉忙著去看父親帶給自己的東西,寶玉還要跟上去,寶釵則是拉著寶玉說:“寶兄弟,你跟著去幹什麼。林妹妹好久沒見父親,她自然想家。這會雖然不能回去,可是看著父親送來的東西也算是父女見麵了。你這會去吵吵鬧鬧的豈不是惹人嫌?我們去看四妹妹畫畫去!”說著拉著寶玉要走。
“這個顧直好生沒眼色,我自然要看著林妹妹。她心細,本來想家,忽然見著那些家鄉的東西指不定怎麼傷感呢!”寶玉一肚子的怨氣,指抱怨著顧直的到來打亂了自己的寧靜。
黛玉心裏惦記著回去看父親送來的東西,誰知聽著寶玉的話,她冷笑一聲,想刺上幾句,誰知紫鵑忙著勸住:“姑娘還是去看看那些東西吧,好幾個大箱子呢。”說著拉著黛玉自去了。
顧直雖然立刻答應在賈家住下來,可是他卻時常來拜見賈政,賈政一向喜歡讀書上進的青年,加上林如海的關係,顧直的學識聲望,賈政對顧直越發的器重。隨著來賈家次數多起來,顧直把賈家上下人等也認識了不少。
這天顧直從賈政的書房出來正遇見了賈璉。兩個人問好,賈璉笑著說:“我還要謝謝你呢。那件事我按著先生說的,果然是順利解決,先生且站一站,我見了二叔還有話和你說呢。”
一會賈璉笑嘻嘻的出來,兩個人徑自去了賈璉的外書房裏麵,賈璉站起來要作揖,顧直忙著扶住了賈璉:“不敢當,其實那個主意不算什麼,還是璉二爺善於機變,辦事能力強。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何須如此?我可不敢稱什麼先生,若是二爺不嫌棄隻管教我的名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