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終害己
害人終害己
自打孟溪月住到這裏以後,拓跋嫣便時不時地過來要求見她。起初她並無這個心情,總是打發月九兒敷衍著回絕。可是也架不住她一日三趟的過來,漸漸的也就不再避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打發時間,卻再也找不回當初的感情。
拓跋嫣也看出孟溪月對她的冷落,麵上亦是有些訕訕的。即使如此,還是每天堅持著過來請安問候,時不時送點親手製作的糕點之類。孟溪月也不推辭地收了,轉頭便放在一邊。這樣一來倒是便宜了月九兒,一塊兒一塊兒吃得渣都不剩。
此時見孟溪月應允,立刻樂顛顛地去傳了話,不多時便將拓跋嫣帶了過來。
“嫣兒給姐姐請安,姐姐身體安好。”拓跋嫣走到離孟溪月兩三步遠的地方站定,恭恭敬敬地行了禮。態度之恭謹,就好像妃子覲見皇後一般。
“我說過,不用如此多禮。”孟溪月淡淡道,。
“皇上對待姐姐那般深厚,嫣兒又怎麼敢怠慢呢。”拓跋嫣笑著起身,示意身後的侍女呈上一個精美的食盒,親自放到桌子上麵打開,從裏麵取出兩個拳頭大小的湯盅。
蓋子開啟,立即香氣撲鼻。月九兒眼睛一亮,立刻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雪靈參?”
“月兒姑娘好眼力,這正是大漠特產的雪靈參。”見月九兒識得此物,拓跋嫣抿著嘴輕笑道。“這東西正是安胎養人的佳品,可惜得來不易,作為我的陪嫁才賞了三支,一直都舍不得吃。今日和姐姐分享,也算是值得了。”
沒想到此物如此金貴,孟溪月望著湯盅有些失神。自從被拓跋蒼幽禁小樓之後,每隔兩日必然會喝上一次這個味道的湯。一連數月,從來不曾間斷。算起來,最起碼吃了四五十支。若是真如拓跋嫣說的那麼難得,隻怕大漠積攢的雪靈參基本上都已經進了她的肚子。
如此珍貴之物,拓跋蒼竟然如此輕易便傾囊相與。孟溪月隻覺得胸口憋悶難忍,一時間五味雜陳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
“姐姐?”見孟溪月發怔,拓跋嫣連忙輕聲喚道:“你怎麼了?”
“……沒事。”孟溪月隨口應著,神思依舊有些恍惚。
拓跋嫣眸光一閃,端起一隻湯盅送到嘴邊喝了一口笑道:“姐姐,這湯須得趁熱喝了才好,冷了便失了效果了。”
“嗯。”孟溪月點點頭,將麵前的湯盅也端了起來。狀似不經意地掃了月卓安一眼,慢慢將它送到唇邊,剛剛抿了一下,忽然側頭咳嗽了幾聲。
月卓安眸光一淩,抬起手在月九兒的背上飛快地比劃了幾下。月九兒先是一呆,接著恍然大悟地瞪大了眼睛。
“上弦姐,這裏風大,你身子又弱,還是回屋裏再喝的好。”月九兒說著已經快步上前,動作麻利地將湯盅放回食盒蓋好。月卓安也上前扶起孟溪月,小心翼翼地護著她離開了涼亭。
這串舉動一氣嗬成,等到拓跋嫣反應過來的時候,食盒已經被月九兒提著走遠了。張張嘴想要說什麼,想了想又閉上,提了裙擺走到孟溪月的身側,扶著她一並回了殿內。
雖然隻是臨時安排的住所,可是擺設裝飾卻毫不馬虎。看著那比自己房間貴重數倍的擺設,拓跋嫣眼中嫉恨的神色轉瞬即逝。
月九兒早已先一步回了殿內,此時正張羅著將兩隻湯盅取出擺好。見孟溪月等人回來,連忙笑著捧起一隻遞到了她的手裏。
“上弦姐,快趁熱喝吧。若是冷了,就可惜了。”
孟溪月笑著點點頭,接過那小巧的湯盅便往唇邊送去。
“等等!”拓跋嫣見狀驚呼一聲,上前將那湯盅搶了下來。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笑著指著盅沿上的胭脂印子解釋道:“這一杯我方才已經喝過了,怎麼能讓姐姐用舊的呢?”
說完將另一杯端起,親自送到了孟溪月的手上。然後雙手端起了之前那杯,朝著孟溪月笑得諂媚:“嫣兒以湯代酒,祝姐姐心想事成。”
說完之後也不客氣,咕咚幾下將湯喝了個幹幹淨淨。
孟溪月接過湯盅,深深地望了一眼拓跋嫣。片刻之後,好似下定了決心一般仰頭將湯一飲而盡。
“姐姐好爽快!”被孟溪月盯得極不自在,拓跋嫣強撐著迎著她的目光保持著微笑。終於見她將湯喝下,眼角立刻浮現出幾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