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老大的馬車路過鼓樓十字街時,秦家老大坐在車上見到了郭輔臣、穗兒等一行五人。以秦家老大的精明,他一見嬸子、穗兒和大杆子便立刻猜出了,這三人就是婁聾子描述的那對師徒和毛頭小夥子!之前秦家老大從兩個下人口中得知,穗兒被勤巧當街給認出來了,便吩咐貼身的下人通知了代春陽,代春陽自然明白該幹什麼!
秦家老大見那一行五人是去往出城的方向,他怕傷勢未愈的代春陽趕不上。等馬車將他送到了東街茂樓飯店,秦家老大便急急地命小伍子乘馬車去截住這些人。
“你對付那小子,這兩個女的歸我!”代春陽對小伍子說道。
“咱隻管截住他們,現在咱的活兒已經幹完了!”小伍子說道。
“師傅!咱看他咋眼熟呢?”穗兒盯著代春陽小聲問道。
“他就是那天給你下迷藥,要綁走你的人!一會兒咱們見機行事,先對他下家夥!”嬸子說道。
“你……?你他娘還是不是替大爺辦事兒的?成天這規矩那規矩的,怪不得大爺說你跟咱們不是一路人!”代春陽氣得大罵。
“哎哎哎!你倆先別吵吵!聽我說兩句!後頭那幫人你倆都見著了吧?跟你倆不是一夥的吧?他們也是衝著咱仨人來的,可說話就要追上來了!你們跟咱們在這兒鬥個你死我活,不是讓那幫人撿現成的了嗎?”嬸子開始給這倆人下套兒。
“別他娘的跟我耍鬼心眼子,你們今天一個也跑不了!”代春陽氣勢洶洶的說道。
“那中!你過來吧!咱仨人就打你一個,到時候這裏的人誰也別想跑,反正那些人得留咱仨的活口,至於你,對他們來講應該沒啥用吧?”嬸子擺出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對代春陽說道。
“打就打,我還能怕了你們?”“小伍子你小子瞅著,我咋自個收拾他們仨的!”其實現在代春陽心裏虛的很,就憑他那一條膀子,要想力敵嬸子、穗兒和大杆子三人,他自己也覺得勝算不大。他對小伍子叫囂,實際上是想激小伍子出手相助。
“等會兒!等會兒!要打也別在這兒打呀!要不這樣!咱們仨跟你們上車,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咱們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鬥一場,咱們要是鬥不過你,那你就愛咋處置就咋處置!咱們要是把你鬥趴下了,你也就別再糾纏了!”嬸子誇張地揮舞著雙手叫喊打喊殺的代春陽停下,她給劃出了一條道兒來。
代春陽想了想,轉頭以詢問的眼神去看小伍子,小伍子則把頭別向了一邊兒根本不瞅他。
自打小伍子把她們截住,嬸子就一直在觀察小伍子,嬸子有些納悶,這個小伍子看似是給秦家老大辦事的,但他身上反而有股子正氣,並非陰險狡詐之徒,所以嬸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對付代春陽之上。
“按你說的也中,不過上車之前你倆得讓我搜搜身!”代春陽似乎已拿定了主意,他對嬸子說。
“搜身?那可不行!咱倆都還沒嫁過人呢?別看我歲數大了點兒,我可是個自梳女!哪能讓一個老爺們兒搜身呢?你還怕我們兩個女的吃了你不成?”嬸子誇張的大叫著。
“那就這麼著!你們上車吧!瞅你那大腳,是他娘的沒人要!”代春陽咒罵著。
說起腳,嬸子和穗兒都沒裹過腳,嬸子是外八行的手藝人,從小練功自然不能裹腳,而穗兒早早就沒了父母親人,所以也沒人逼她裹腳。之前在老掌櫃的鞋店裏,老掌櫃曾經拿了兩雙繡花三寸金蓮要讓穗兒去孝敬師傅,穗兒就沒敢說,師傅的大腳根本穿不下這個。
既然雙方已經按嬸子劃的道兒談妥了,那就不再耽擱,小伍子先鑽進了車篷,隨後是嬸子和穗兒。大杆子不明白為啥嬸子要上車跟他們走,穗兒有槍,兩槍把這倆人斃了不就完了,無奈嬸子和穗兒已經上車了,他也隻能跟著。就在大杆子挑車簾也鑽進車篷的時候,代春陽偷偷從懷裏摸出來一個竹筒,單手撥開塞子,順著車簾的縫隙,將竹筒內的粉末向車篷內揚去。待車篷內傳出“撲通”“撲通”的幾聲響動之後,代春陽一手掩住口鼻,一手挑開車簾查看。隻見車篷內連帶著小伍子俱都人事不醒了。
“奔西關,順城外走!”代春陽蹁腿坐上車轅吩咐車把式。
“好嘞!駕!”車把式答應一聲,催動大黑馬,馬車緩緩向前駛去。
“別動!你要是敢動,咱就把你腦袋崩個窟窿!”馬車剛走出去三丈遠,車篷內便傳出了穗兒的聲音,
“你唬人!你哪來的槍?”代春陽還有些不相信。
“哢!”“那你就動一下試試!”隨著一聲扳動槍擊的聲響穗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