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收拾了三個包袱,穗兒、大杆子和她一人背一個,郭輔臣和羅排長在前頭開路,五人從嬸子家出來,剛出院兒門就見一個人在嬸子家門前的胡同裏溜達呢!幾個人沒理他,沿胡同往外走。從嬸子家胡同出來是條與南街平行的小街,五人要沿小街先往北走一段,再向西上南街。他們要順南街一直往北,過鼓樓十字路口,經北街出北關。
羅排長一馬當先從嬸子家的胡同裏出來,見小街邊兒上有五六個人正蹲著抽煙。這些人瞅見了羅排長,把煙屁股一撇,都站了起來。羅排長沒等這些人圍上來就徑直迎了過去,隨後郭輔臣等人也出了胡同。
“大杆子你打頭,你們靠邊兒先走,我把身後那個收拾嘍!”郭輔臣說道。
“二哥那兒,他自個能行啊?”穗兒瞅著羅排長奔五六個人過去了有些擔心。
“他心裏有數!”郭輔臣說完側身靠在了胡同拐角。
說話間羅排長那邊已經動上手了,一個人揮拳朝羅排長麵門打來,羅排長迎著一腳正中那人前胸,又把他給踹了回去;另一個攻羅排長的下三路,潛身要摟羅排長的腰,羅排長瞅準機會一肘子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那人像死豬一樣趴倒在地,就再沒爬起來。有兩個想趁亂奔大杆子三人這邊來,又被羅排長給擋了回去。
羅排長這邊一動起手來,胡同裏假裝散步的那人聽見了動靜,撒丫子就往外跑,郭輔臣躲在胡同拐角聽著他的腳步聲計算距離,等那人跑到胡同口的時候,郭輔臣突然側身閃出,右臂橫著一掃,那人就像被晾衣繩掛住了一樣,身子平飛了出去,落地之後就不動了。
“羅大!咋樣?”郭輔臣解決了這個,見羅排長那邊還有三個能站著的,喊了一聲,詢問要不要幫忙。
“你們走你們的,咱隨後就到!”羅排長喊道。
郭輔臣不再耽擱,回身追趕前麵的三人。隻見大杆子已經和一個人鬥了起來,大杆子背著個大包袱手腳上有些施展不開,一時竟然拿不下他。穗兒想上前幫忙卻被嬸子一把拉住了胳膊,嬸子借這一拉之力與穗兒倆人像跳舞一樣換了個位置,嬸子順勢起腳,這一腳又高、又快、又準,那人還沒明白咋會事兒就被踢中了下顎,身子一軟癱倒在地。嬸子收腳之後像沒事兒人兒一樣,拉著穗兒步履輕盈地繞過那人當先朝前走了。
嬸子小小露了招兒腿功,就把郭輔臣給鎮住了,郭輔臣心想,嬸子竟然有這麼好的功夫,這才是大隱於市的高人呢!穗兒有這樣的師傅可真是她的福氣呀!大杆子倒是一點兒也不驚訝,把背上的包袱提了提就趕了上去。郭輔臣收攏心神不再多想,回身察看羅排長那邊的情況,羅排長這時已經放倒了所有人,正往這邊追來,郭輔臣就站在原地等著。
“哎?你等咱幹啥?你咋不護著點兒前麵?”羅排長跑過來問郭輔臣。
“就這一會兒出不了啥事兒!之前我小看穗兒的師傅了,剛才你沒看見,她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好!”郭輔臣說道。
“是嗎?之前還真沒瞅出來!”羅排長說道。
“羅大你腿上咋了?”郭輔臣留意到羅排長右腿上有道刀傷。
“一個小子都讓我幹躺下了,不知道從哪又摸出把刀子,躺到地上給了咱一下,沒劃多深!不礙事兒!”羅排長說道。
“那幾個人咋樣?”郭輔臣問。
“營長你放心,一上來咱就下的重手,那幾個小子一時半會兒動不了地方!”羅排長說道。
郭輔臣琢磨,也不知道對方到底動用了多少人,這邊的幾個最好別再追上來搗亂。郭輔臣和羅排長小跑著追上了前麵的三人。
“二哥你腿咋了?快讓咱給你瞅瞅!”穗兒見羅排長受傷了,急忙過來察看。
“不礙事兒!等出了城再說!”羅排長忙推辭。
“這兒有瓶紅傷藥,你抹上點兒,得把血先止住!”嬸子朝羅排長丟過來一個小瓷瓶。
穗兒幫羅排長簡單處理了傷口,五個人重新上路,轉過小街穿過一條胡同,到了南街上。對方剩下的人見這五個人各個身手都不含糊,在這段路上就沒再輕舉妄動。南街上車水馬龍,行人無數,薑書鳴的手下人更加有所忌憚了,隻是遠遠地跟蹤監視著這五個人。
五人由南至北穿過鼓樓十字路口的時候,郭輔臣留意到,一架頗為氣派的馬車自西向東,朝東大街茂樓飯店的方向駛去。但郭輔臣並不知道,馬車內坐的就是秦家老大,而秦家老大半挑車簾已經注意到了他們這一行五人。秦家老大的馬車在茂樓飯店的門口停了片刻就掉頭轉了回來,在鼓樓十字路口一拐彎,也往北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