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問題能出在哪呢?”秦縣長眉頭緊鎖口中念叨著。
“對了二哥,有這樣一個事兒,潘奉權,潘隊長,昨天下晌在您家大宅子附近出現過!”薑書鳴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趕緊向秦縣長彙報。
“昨個你使潘奉權的人了嗎?”秦縣長坐直了身子問道。
“一個都沒使,使的全是咱們的人!”薑書鳴回答的很肯定。
“娘的!問題八成就出在他身上,這小子可不是一般人,我給他安排了個鐵路局協理的肥差,他都不消停兒的在那摟錢,他想幹啥呀?書鳴,你給我派兩個最得力的人,把潘奉權給我往死裏盯!”秦縣長吩咐道。
城西秦家大宅後宅內。
“來個人!”秦家老大喊道。
“大爺!您吩咐!”一個下人在門外應承著。
“備車!”秦家老大說道。
“是!”下人答應一聲去安排了。
片刻之後,秦家大宅大門樓子門戶洞開,兩個下人吃力地把門下麵,那又高又厚地活門檻子摘了下來,順到了旁邊。打門裏駛出一架寬大的馬車,馬車沿西街向東,又從鼓樓一拐彎兒往南關方向駛去。
“大爺!咱這是去哪兒啊?”車把式問秦家老大。
“先在街裏繞一圈兒再說。”秦家老大說道。
秦家老大這駕馬車走在街上頗為顯眼,說是馬車,但多數都是用騾子駕轅,秦家老大卻使的是一匹大黑馬,這匹大黑馬膘肥體壯、鬃齊毛亮、雄駿非凡。因為天冷,車把式還給大黑馬背上披了條毯子,見者無不慨歎,窮人活的還不如人家家裏的牲口。大黑馬身後拉的是一架杵榆木的寬大馬車,車身、車篷都走了數遍的黑漆,鋥明刷亮,車篷是綠緞子的襯裏,綠緞子的車簾,真可稱得上是寶馬香車。馬車行至南街,忽然車後一陣嘈雜,有倆人隻顧跟著馬車,沒留神,與一個挑著挑子的小販撞做了一團,引起了一陣爭吵。
“撿平整道兒快點兒!”秦家老大撩開窗簾探頭向馬車後瞅了瞅,隨後吩咐車把式。
“大爺!您幫瞅瞅,那是三爺不?”車把式說道。
秦家老大聞言把車簾撩開條縫看向街對麵,果然是秦團總,秦團總獨自一人耷拉著腦袋,正沿著街邊走著。秦家老大又回頭往馬車後望了望,那兩個與小販爭吵的人已經跟了上來。
“調頭!招呼你三爺上車!說我接他來了!”秦家老大吩咐車把式。
“三爺!三爺!大爺來接您了!”車把式喊著。
“哎呀!還得是咱親大哥!”秦團總聽見有人喊“三爺”,扭頭看見秦家老大的馬車調頭過來了,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去說道。
“老三,外頭冷,快上車暖和暖和!”“回家!”秦家老大替秦團總挑著車簾,還把自己的暖手爐遞了過去。等秦團總上了車,秦家老大吩咐車把式回家。
“大哥!你咋知道咱今天被放出來?”秦團總問道。
“回頭你拎上點兒東西去謝謝二叔!別心疼大洋,買點兒好的,二叔幫了咱家大忙了!”秦家老大沒接秦團總的話茬兒,在話裏打了個埋伏。
“哎呀!是大哥讓二叔托關係,東北軍才放的咱吧?那老東西坑了你多少大洋?”秦團總聽了秦家老大的話,立馬明白了!
“混賬話!我親兄弟的命,還不如幾塊大洋?到二叔那兒你可不許再這麼胡咧咧!你得承二叔的情,大洋是咱們晚輩兒應該孝敬的!”秦家老大嗔怒道。
“咱是瞅出來了!誰他娘的都不如咱大哥親!那個二蛋子,還是個縣長呢!他咋不去救咱呢?”在秦團總的心目中,他這倆同胞兄弟對他的情分可以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唉!老二也有老二的難處,有些事兒你也不能太記恨他,他也是因為身上粘了些羅亂,身不由己了!前兩天我求二叔救你的時候,順便讓二叔給你二哥,在上海謀了個差事。我還答應給你二哥拿一萬大洋,讓他在上海置上些產業。大哥給你也預備了一萬大洋,抽空你勸勸他,你們哥兒倆一塊堆兒走,回頭我再去跟你倆會合!咱們舉家都搬到大上海去住。”秦家老大說道。
“二哥又惹啥事兒了?”秦團總問。
“大哥要是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能說出去,要不你就是親手害了你二哥!”秦家老大一副諱莫如深的架勢。
“大哥你就快說吧!自個家人的事兒咱還能遙處吵吵去?”秦家老大整得越玄乎,秦團總就越想知道
“你二哥跟日本子一起搗騰古董,讓東北軍給查了,折了一大批貨,日本子那兒就交代不過去了,沒辦法就得替人家辦事兒,現在是越陷越深了!聽說前一陣子還惹上了啥綁架案子,要我說,你倆趁早,明個就動身,免得再拖下去,他想走都走不成了!”秦家老大還真是有啥屎盆子都往秦縣長腦袋上招呼!
“對了大哥!東北軍讓二哥給你捎信,讓你拿那頂火狐皮帽子贖咱,你把那帽子整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