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現在能證明老墳裏的屍首是胡誌誠的證據,隻有這塊衣服料子,衣服你可以穿,我可以穿,屍首也可以穿。剛才羅排長的敘述中提到了,那被放在棺材裏的屍首,先被人毀去了麵貌,還險些借他們之手再給炸了。秦家老大讓人做這些,顯然不是怕咱們知道屍首是胡誌誠!不然的話,把衣服燒了,或者連屍首一塊兒燒了,豈不更為穩妥!
他想讓咱們知道屍首是胡誌誠,想讓咱們相信胡誌誠已死。他毀去屍首容貌,給屍首換上胡誌誠的衣服,就是想讓咱們以為那就是胡誌誠的屍首。可棺材裏留的手榴彈又是衝著誰呢?想要陷害大當家的?可山上的綹子要是插手,那仨人根本就到不了碾子山西坡!秦家老大一定算準了,山上的綹子不會摻和這事兒,因為他知道東北軍在查這案子,綹子上便會有所避諱!
“昨個還有啥人到過老墳?”郭輔臣問羅排長。
“嗯呐!剛才忘說了!聽跟著咱去的兩個弟兄說,秦縣長的人到過老墳那,當時正趕上下麵手榴彈炸響,就把他們又嚇跑了!”羅排長說。
明白了!手榴彈是給這撥人準備的,這撥人一旦中了機關,有了死傷,咱們東北軍必然會得到消息。到那時候,被炸的屍首是胡誌誠,旁邊死的是秦縣長的人,奉天客商胡誌誠的失蹤案就算結了,秦縣長便替自家大哥背了黑鍋。
“那墓裏有啥值錢的物件嗎?”郭輔臣問。
“嘿嘿!營長!不是咱不實在!咱是想給穗兒妹子留著當嫁妝!上層裏頭屁也沒有,咱在下層踩壞了個壇子,這玩意掛到咱鞋上了,是個女人用的物件!”羅排長說著從兜裏掏出一物件遞給郭輔臣。
郭輔臣拿到手裏一看,這一驚吃的可不小!這是一件類似女人使的梳子似的物件,長下有三寸,寬下一寸五分,黃澄澄的入手沉重。隻見這把梳子齒條齊整,脊背寬厚,脊背之上還雕有兩隻禽鳥,一隻是仙鶴,一隻是海東青,製作上一點都不惜工本,用料厚實,雕工精美。郭輔臣自然是看出了門道,從上麵線條流暢簡潔的春水圖就能看出,是遼金時期的物件,這不是用來梳頭的,而是遼金貴族女子佩戴的純金頭飾。
“營長你瞅著咋樣?咱瞅著外頭一層,像是金的!”羅排長說。
“是個老物件,你可得收好嘍!別讓人看見,我也沒看見!”郭輔臣心說,外頭一層是金的不假,裏頭也都是金的。
“嗯呐!”羅排長答應一聲,又把物件貼身揣好了。
“你讓人想法把那具屍首挖出來,然後……,讓羅二兄弟把那墓炸了吧!”郭輔臣說。
“炸了幹啥?那下層的墓室裏埋了老鼻子壇子了,之前咱還以為是骨灰壇子呢!現在一想,興許還有好東西呢!”羅排長納悶的問。
“地下的東西,還是讓它留在地下吧!”郭輔臣說。
“中!營長!那咱啥時候抓秦家老大呀?現在事主也死了,該動手了吧?”羅排長問。
“我琢磨著,事主沒死……。”郭輔臣的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篤篤篤!”
“進來!”郭輔臣喊道。
“報告營長!排長!秦縣長的人上茂樓飯店胡掌櫃家去了!李排長問咋辦?”進來的東北軍立正說道。
郭輔臣心想,看來秦縣長也發現是他大哥擺了他一道,這是想找個知情人問出內情,好知己知彼!
“告訴二虎!先盯住,隻要胡掌櫃沒有性命之憂,就先別驚動他們!咱們這就上茂樓飯店布置人手,接應你們!”郭輔臣做了安排。
“是!”送信的東北軍立正答道,轉身出去了。
“營長!他們想幹啥?你咋知道他們會去茂樓飯店?”羅排長問。
“秦縣長找胡掌櫃是想打聽他大哥的事兒,所以暫時還不會來硬的,估摸著是下晚擺飯局!胡掌櫃也是個老油條,雖然不敢得罪秦縣長,但不托底的地方,他打死是不會去的!這秦縣長當然也知道,而茂樓飯店之前是秦家的產業,秦縣長對館子裏熟悉,選在這兒兩方麵都能接受!”郭輔臣說著起身穿外衣。
“營長!你也去呀?用不著你去!”羅排長瞅瞅郭輔臣的腿。
“我腿沒事兒!好幾天沒見著大華了!怪想他的!要是穗兒在就好了!大華肯定想他穗兒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