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大杆子,不太方便有別人跟著。於是,老掌櫃攙著郭輔臣出了團部。倆人順著老掌櫃的來路,走了有一盞茶的工夫,“啪嗒”一顆石子落在了他倆身前不遠處。
“跟俺走!”一個聲音傳來。
“走個屁!你沒瞅見郭家兄弟的腿還傷著呢!有話就在這兒說!”老掌櫃聽出了是大杆子的聲音,罵道。
“那你倆往這邊兒來點兒!”大杆子壓低聲音說。
“大杆子!多謝大當家的掛念郭某,心意在下領了,可這參過於貴重,郭某受之有愧,還請你帶回去。”郭輔臣讓老掌櫃攙著走到路邊,隔著一道土梁對大杆子說道,說完從懷裏掏出用紅布包著的那兩棵人參。
“棒槌是大當家的讓俺給你的,對你的傷有好處,已經到了你手,至於你咋處置跟俺沒關係了!願意還,你上山見著大當家的,當麵還給他。”大杆子說。
“這……那好吧!大杆子,你找羅大有啥事兒?”郭輔臣一聽大杆子的話,心說跟這渾人也說不明白,就轉而問正事兒。
“俺姐和羅大呢?”大杆子跟郭輔臣不熟,還念叨著穗兒和羅排長,想把事兒跟他倆說。
“穗兒沒影兒了!有事兒你就快說,說完我還得找穗兒丫頭去呢!”老掌櫃沒好氣的催著大杆子。
“啥?俺姐找不見了?”大杆子聞言一下從土梁後麵蹦了過來,雙眼瞪得溜圓問。
“穗兒打過午從老掌櫃鞋店出來就沒了音訊,羅大在外麵辦事還沒回來,有啥事你就跟我說吧!”郭輔臣說。
“也行!今個天剛黑,有仨人,整了一個大麻包到碾子山西坡,在俺掌櫃的墳地旁邊的老墳那鼓鼓搗搗的。俺大當家的說,山寨上要是把那仨人給插了,怕你郭營長誤會,也怕攪了你們查案,就讓俺連夜下山給羅大送個信兒。”大杆子還算是把事情說明白了。
“大當家的果然是明理之人!此事定有蹊蹺,得趕緊派人去查!”郭輔臣略作沉吟說道。
“那你去安排吧,俺去找大姐,大當家的這回還想請俺大姐上山寨玩兒兩天呢!”大杆子說。
“先等我一會兒,咱們一塊兒去!大杆子!你不能在縣城裏亂闖!”郭輔臣說。
郭輔臣此時心裏煩亂,穗兒找不著了,他能不擔心嗎?可他現在還沒個頭緒,就像方營副說的,現在保安團沒有能力綁架穗兒。至於其他方麵,郭輔臣隻希望穗兒的失蹤,千萬別跟秦家老大扯上關係。
任誰勸郭輔臣也不聽,他執意拖著一條傷腿,隨老掌櫃和大杆子去鞋店。郭輔臣又分別派人通知方營副和二虎,到老掌櫃的鞋店碰頭,商討下一步行動。
老掌櫃的鞋店裏,副營長方天覺先到了。
“營長!沿路的鋪子、住家,俺都打聽遍了,沒人記著見過穗兒。”方營副抹著汗對郭輔臣說。
“再派人,把沿路那些擺攤子的都找出來,挨個兒問!我就不信了,肯定有人見過穗兒!”郭輔臣眉頭皺得更緊了。
“是!營長!俺跟你私下說點兒事兒!”方營副瞥了一眼大杆子,把郭輔臣扶到一旁。
“老方!我知道你想說大杆子的事兒,可現在不是時候!等有工夫了,我再跟你細說。”郭輔臣注意到了方營副的眼神,便猜出了他想說啥。
“輔臣!你聽哥說一句!兵匪不兩立,這麼攪合到一起,早晚得出事兒,你別陷得太深了!”方營副是個直來直去的脾氣,話到激烈處聲音大了些,被大杆子給聽見了。
“啥玩意兒兵匪不兩立,你說誰是匪?”大杆子眼一瞪喊道。
“說你是匪還屈著你了?”方營副針鋒相對。
“這是我的鋪子,這裏麵我歲數也最大,大家夥都是為了找穗兒那丫頭,一人少說一句,自己人別傷了和氣。”老掌櫃拉著大杆子的胳膊,出來打圓場。
“誰稀罕跟你們摻合!俺還信不著你們這幫當兵的呢!俺自個去找大姐!”大杆子甩開老掌櫃的手,氣憤的說道。
“老方!別說了!”“大杆子!聽我一句。一會兒你得帶二虎去碾子山西坡,把老墳的事兒弄清楚,這不也是大當家交代的嗎?穗兒的事兒就交給我們。”郭輔臣勸了方營副又勸大杆子。
正在這時,羅排長邁大步進了鞋店。
“羅大?你咋來了?”郭輔臣問羅排長。
“二虎正盯梢呢!咱接著信兒,咱就來了!”羅排長說。
“羅大個子你來得正好!大杆子正耍驢呢!也就你能勒得上嚼子!”老掌櫃說。
“讓咱瞅瞅,誰耍驢?”羅排長說著,伸胳膊就勒住了大杆子的脖子。
大杆子沉腰紮馬,使出吃奶的力氣想要掙脫,卻不能撼動羅排長鋼條一樣的胳膊分毫。
“行了羅大!帶兩個人,趕緊跟大杆子去趟碾子山西坡,具體咋回事兒讓大杆子在路上跟你細說。”郭輔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