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啥!兌了就是兌了!”秦家老大逐漸鎮定了下來,又恢複了家裏老大的做派。
“大哥你要是這麼說,咱倆就嘮扯嘮扯這事兒,你可別不愛聽!我聽說那飯館子後身兒的剪子胡同,出了個啥綁架案。初七那天,館子讓東北軍給圍了,就是查這案子,可轉天兒你就把飯館子兌給胡掌櫃了。姓胡的能有錢兌咱家館子?你忘了當初我是咋把這館子弄到手的了?大哥,你說實話,是不是讓人家給抓住啥把柄了?”秦縣長越說越無所顧忌。
“放肆!還不是都因為你這個不肖之徒!”秦家老大厲聲嗬斥。
“啊?因為我?我又咋了?”秦縣長一下被秦家老大給喝住了,一時腦袋裏沒轉過彎來。
“你那些個走私販私、殺人越貨的勾當讓誰知道不好,偏偏讓那貪得無厭的胡掌櫃,給知道個清清楚楚。他以此相威脅,當大哥的為了給你消災解難,無奈之下,這才將那茂樓飯店的房契給了他。你這個白眼狼,不但不感謝大哥的一番良苦用心,反而枉言猜忌,你是想逼死你親大哥不成?”秦家老大說到傷心處竟然潸然淚下。
“不是,我又殺誰了?金老狗……”秦縣長被大哥這出整得有些摸不著頭腦,有心再問問,把事情來龍去脈搞清楚,卻被秦家老大打斷。
“好了!好了!都是親兄弟,誰是誰非不提也罷!老二啊!你是不是最近手頭上不寬裕?”秦家老大問。
“嗬嗬!大哥!你要拉扯你二弟一把?”秦縣長馬上樂了。
“大哥給你指條財路,就看你敢不敢走了!”秦家老大說。
“啥財路?大哥你快說。”秦縣長馬上像貓兒見了腥。
“你可知道,你劫那幾個物件,與金老狗的家底兒相比,隻是九牛之一毛啊!想不想把金老狗數十年的珍藏,都弄到手?”秦家老大問。
“大哥!願聞其詳。”秦縣長雙眼泛光,往前湊了湊。
“不過,說起來也頗為凶險啊!”秦家老大說。
“富貴險中求!大哥,你就快說吧!”秦縣長耐不住性子了,搓著手問道。
“金老狗畢生珍藏都被他埋在了一個地方。”秦家老大說。
“啥地方?”秦縣長問。
“碾子山西坡的一座老墳裏。”秦家老大說。
“嘶~!那可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這事兒是夠凶險的,我得好好琢摩琢摩。”秦縣長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
“道兒已經給你劃出來了,至於有沒有那個能耐,就隻能看你自個了。”秦家老大說。
“那咱家老三的事兒咋整?”秦縣長問。
“先去打聽一下,使錢管不管用?”秦家老大說。
“要是人家不要錢呢?” 秦縣長問。
“那就上奉天找人替老三說話。” 秦家老大說。
“奉天你認識哪個?” 秦縣長問。
“這你不用管,先把眼前的事兒幹了!告訴你,老二!以後不許你再拿咱家老三當槍使。”秦家老大瞪著秦縣長。
“看你這話說得!好像……。跟你也說不清楚!得!我先去打聽使錢的事兒。”秦縣長欲言又止。
“老二!你把這個帶走吧!”秦家老大說。
“嗬嗬!那我多謝大哥了!”秦縣長拿起那個絨布包裹,起身一瘸一拐的推門出了正堂。
秦縣長一出屋,左右就有兩個人上來攙著他,往秦家大宅正門行去。今天這哥倆兒一通嘮扯鬧得秦縣長心裏,仍像有個疙瘩沒解開。大哥說把飯館子兌給胡掌櫃,是為了給自己消災解難,擦屁股。胡掌櫃知道自己走私販私不假,走私販私的罪過,說小不小,可往大裏說,也用不著把飯館子給他呀?去嚇唬胡掌櫃一下不就結了嗎?再說殺人越貨,殺金老狗這事兒,大哥之前不也是靠猜的,剛剛才從他嘴裏得知確有其事的嗎?那咋在多天前,就因為這事兒,把縣城裏最好的館子便宜胡掌櫃那老小子了呢?這裏麵肯定另有文章。
等秦縣長走遠了,秦家老大把鬥篷的帽兜往腦後一揚,露出一雙精亮的小眼睛和腦門子上,擠了一排的四個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