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時,師兄弟倆就靠找些零活來幹,維持生計。短短兩年下來,憑借倆人吃苦耐勞、手藝出眾,便在十裏八鄉闖出了名氣,還盤下了鋪麵,正經做起了買賣。
買賣紅火了,可隨之而來的是,問題出現了。不是師兄弟倆見利忘義,有了異心,倆人仍然親如兄弟。是因為師兄的手藝,師兄學的是興建樓堂殿舍的大作手藝,但在宜城這種小縣,完全沒有用武之地,雖然小來小去的活計他也能幹,但畢竟不是他所長,於是師兄就萌生了退意。師弟苦勸不通隻好依了師兄,拿出了倆人的一部分積蓄,給師兄在鄉下買了房子置了地,就這樣,師兄從此以務農為業。往後師兄弟倆各自都成了家,但兩家仍然親如一家,走動頻繁、互相扶持。
時光如水,日月如梭。又過了幾年,師弟的買賣是越做越大,而師兄的日子卻一年不如一年。天災頻發、人禍不斷,地裏沒有收成,農家便沒了生計。隻能靠師弟幫襯著過日子,就這麼又過了兩年。
這一日,師弟難得空閑,便親自采買了不少油米蔬果,割了半扇豬肉,又揣了些銀錢,趕著大車奔他師兄家來了。一進門,師兄一家都出來迎接,師弟就瞅出今個的氣氛有些不一樣。往日他來時,師兄一家也歡喜,但今日不同,這一家子人,言談舉止沒有了拮據度日的窘迫,各個都透著情不自禁的喜悅,師兄的笑聲也爽朗了許多。這連年收成不好,愁壞了師兄一家,看來是遇著啥好事了。吃過飯,師兄弟倆都喝了些酒,師兄更是紅光滿麵,又嘮了會兒家常,等師弟起身要走的時候,師兄弟二人同時從懷裏掏出了一包銀子,要給對方。師弟一愣,師兄倒是哈哈大笑,說:“那個我收著,這個你拿著,我知道你不差銀子,哪怕是拿去給侄子、侄女添件衣裳,也是師兄的一片心意。走,我送送你,道上跟你細說。”
原來,師兄憑著所學的陰宅風水堪輿之術,幹起了盜墓的營生。不久前尋得一處深山大塚,撿了幾件古物帶出來,換了不少銀兩。師弟深知師兄的為人,師兄這是不想拖累他,才鋌而走險吃上這碗飯的。當初木匠鋪子買賣正紅火,師兄是大掌櫃,他是二掌櫃,師兄個性要強,受手藝所限,怕委屈了自己師弟,才毅然決然的退出了鋪子,起五更爬半夜,以耕田種地為生。師弟想到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含淚苦苦規勸師兄,不要再幹那損陰德的營生,到鋪子裏還當大掌櫃的。師兄也被師弟的仁義之舉感動得眼圈發紅,不過他還是咬牙拒絕了。師弟見勸不動師兄,知道師兄也不是魯莽之人,就暫且作罷。回家之後他苦思冥想,如何才能讓師兄懸崖勒馬。
又一日,師弟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師兄若是非幹那損陰德的營生,做師弟的也隨著一道去,這樣也好多個幫手,免得師兄人單勢孤。他日如有報應落下,倆人也一並承擔。師兄心疼師弟撇下偌大家業與其一同犯險,也就會逐漸斷了這個念頭。於是,師弟又采買了禮物,驅車趕往師兄家。等兩師兄弟坐下一嘮,結果誰也勸不動誰,就這樣,哥倆一起踏入了刨墳掘墓的行當。二人深知所做之事天理國法所不容,便把得來的銀錢,絕大部分都用來修橋補路、周濟窮人,兩家就這樣一代一代傳承繁衍至今。
這便是大當家的和張家的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