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停下筆來,怔怔的看了眼紙上的梨花好一陣,才道:“朕想起皇後素來是愛梨花的,今夜…你與皇後約見的如何了”?
“皇後…很擔心皇上”,項鈞聲音沙啞的道:“聽到皇上吐血了,皇後一直在哭”。
“你為何與她說這些話”,皇帝眉峰輕蹙,“朕身體還好,何必要讓她為朕擔心,她還說了什麼,秦雲荻會答應你與她見麵,是為了勸降的事嗎”?
項鈞眼中絞痛的糾結了一陣,忽然跪地道:“皇上,不如投降吧”。
皇帝神情一凜,抬頭看著他,“項鈞,連你也這麼說”。
“皇上,楚儀國早就沒有了後援,我們根本沒有退路,城門,遲早會攻破的,而且城中糧草再支撐也不過半月,可是這半月裏又會有多少無辜的百姓死亡,您知道嗎,臣剛才來的路上,看到一個才十歲的小士兵在哭泣,他說他不想死,害怕打仗,臣每日親自訓練著那些白發蒼蒼的老兵和幼儒,臣的心萬分不是滋味”,項鈞悲痛的道,“秦雲荻說了,隻要我們投降,可以饒過宮中所有人,包括太子、公主、妃嬪還有皇上您”。
“原來還有朕”,皇帝癡癡的仰頭大笑起來,笑聲說不出的悲戚,“想不到朕有一天也會有被人饒過一命的時候”。
“皇上…”。
皇帝猛地將手中的筆一扔,“可是你知道嗎,秦雲荻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早就對朕恨之入骨,他會那麼輕易放過朕身邊的人,你錯了,他會讓我們生不如死”。
“是臣無能”,項鈞哽咽的用力磕頭。
“你沒有錯,錯的是朕”,皇帝忽然雙眼漆黑的看著他,“你說的對,既然下場都不過一樣,朕這麼執意守著又有何意義呢,楚儀大勢已去,朕也應該麵對了,不過朕不會投降,今夜你就召集那些願意與楚儀國共存亡,不畏生死的士兵,朕明日親自出城迎敵,而你,從驃騎營中挑選一隊最精銳的兵馬帶著太子和公主從後方突圍”。
項鈞大驚,“皇上,臣怎麼能丟下皇上一人獨自逃離”。
“這是命令”,皇帝沉聲道:“朕能相信的隻有你,朕武功不如你,腿腳又不方便,帶著太子和公主能逃去哪裏,隻會拖累他們,秦雲荻想擒的是朕,到時候朕親自迎敵,想必會集中兵力對付朕,對你而言正是好機會,如果朕能有幸突圍,咱們苗洲相見”。
項鈞哽咽道:“臣一定在苗洲等著皇上”。
“如果朕有什麼三長兩短,就不用等了”,皇帝懇求的看著他,“項鈞,朕的孩子交給你了”。
“臣…就算拚盡這條命也會將太子和公主送出去”,項鈞用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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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還未亮,天空,飄著小雪。
秦雲荻猶在軍帳中休憩,忽聽得外麵傳來一陣號角聲,他騰地坐起,將士從外衝進來道:“皇上,不好了,楚儀國皇帝親自帶兵大開城門,我軍沒預料到,被殺的措手不及,讓他從西麵逃了”。
“馬上召集三軍,朕親自追擊”,秦雲荻臉色大變,匆匆穿著戰袍,抱著盔甲衝出了軍帳。
五萬精兵忽然像烏雲一樣朝西麵追去,天亮時,才依稀看到山腳下穿著藍色衣服的蘭國士兵和紅色衣服的楚儀國士兵交戰成一團。
山穀中,箭聲不斷,鮮紅的血水和慘叫聲四處飛揚,秦雲荻目光落在中間那一抹暗黃色盔甲的姬赫遙身上,眼中劃過冷光,緩緩一指前方,“誰都不許殺他,朕要親自生擒他”。
“皇上萬歲,皇上萬歲”,眾將高呼,直破雲霄。
秦雲荻緩緩拉開手中的鐵箭,筆直的朝下麵的皇帝射去。
“皇上,小心”,一名侍衛撲在前頭,嗚呼倒地。
姬赫遙臉色變了變,目光射向山坡上縱馬而下的秦雲荻,楚儀的戰士們自動讓開了一條道,秦雲荻一路斬殺楚儀軍士兵,轉眼便到了眼前,鋒刃的劍寒光凜凜的朝姬赫遙刺去。
他招招殺氣騰騰,姬赫遙怒吼一聲,騎馬迎了上去,“叮”的刀劍從手中劃過,震得他虎口發麻。
秦雲荻哈哈一笑,“瞧你現在的樣子,簡直像個病癆子,怪不得連你的女人也不要你了”。
姬赫遙鐵青著臉咬牙,“你錯了,她的心一直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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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