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子爹娘互相看了一眼,都迷惑不解。兩個人的神情已經給出了答案。
“如果沒有的埋東西的話,那你這屋子裏麵,可真是熱鬧了。”
六嬸說完踱步到了屋子門口。“適才我用觀風水之法,發現你家西南角有問題,此處成了一個地煞局,簡單點來說就是一個泄氣穴,宅子的陽氣皆由此流失。”
憨子爹娘聽得兩眼發指,對著屋子全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因為那所謂的屋子西南方向,正是憨子睡覺的床鋪。
“你們最好想想,那個方位倒地有什麼東西,因為此穴久了,會出人命的。”
聽到要死人,周圍的人都嚇得不敢言語,隻是盯著憨子爹媽。
“對了,對了!”憨子爹突然驚呼道,“ 原先我家這屋子西南麵有一棵半死不活的老槐樹,我嫌棄它枯枝敗葉的瞅著難受,去年給砍了。”
六嬸聽了低頭想了會兒,卻又搖了搖頭,好半天才答話:“你所說的,雖然占著一分,但如此尚且不能造成這般局麵,想必還有其他的古怪。”
“啊······”憨子爹徹底傻了眼,“那可真的沒了,俺家窮的叮當響,別提埋什麼東西了,就是有什麼玩意兒也是先緊著給喂肚子了。”
此時,好事的村民聽說有了熱鬧已經把憨子家圍得如同看大戲般,眼瞅著再等上一會兒就可以用上“水泄不通”這個詞兒了。
一旁站著的秀才爺眼瞅著講的全都是風水的事兒,可自己插不上話,未免顯得有些尷尬。好歹他自己也是算命批八字的算命先生啊。此時他見六嬸沉默不語,於是插話說道:“仙姑的這個意思,可是憨子的病症全是這地煞局所致?”
六嬸低吟回道:“嗯,目前尚且隻能這般斷定,加上剛才聽了這孩兒描述的情況來看······”六嬸說著,指了指我,“想必這憨子是昨天受驚失了魂,再加上這地煞局禍害,才導致了今天的病。如今的他應該是魂魄散的差不多了,行屍走肉般的神態,才讓你等覺得怪異。不過······”六嬸拖著話音,“我總覺得似乎並未如此簡單,尚且有地方說不通順······”
秀才爺眉頭一展,說:“失魂事小,待會招魂就是了。隻是既然仙姑已經斷定這風水局麵,不如先破了它,免得留久了生的禍端。”
“說的也在理。”六嬸點頭。“且先除了這個大頭兒的禍事。”
憨子爹抹淨了額頭的汗珠,按照六嬸的吩咐,準備了香燭,又東拚西湊的買來了八束壽金。
這壽金其實就是金色的箔紙上,用朱筆寫的壽字。祭祀拜神用的貢品。
本來六嬸還需要小米,不過瞧憨子家困難,我爺就讓常福從自家米缸裏麵挖了一鬥小米帶了過來。這下可把憨子爹感動的好懸沒跪在地上磕頭。
我爺估摸著是相當享受這種施舍後的灑脫。老頭子就跟回到了我家鼎盛時候的模樣,一個勁兒擺著手,在眾人紛紛讚口聲中,捋著胡須好不美哉。
一切準備齊全後,六嬸將這小米倒入一個筒子內,然後將竹筒置放在院子當中間。燃起香燭,取其七根插在竹筒內的米堆裏。
待那青煙徐徐升騰之際,六嬸掐指觀日,算著時辰,大約半個鍾頭後,她將八束壽金按著太極八卦的乾坤艮巽震離坎兌的方位擺放整齊。
然後取蠟燭,分別燃起壽金一角,使其呈現出五邊形態。
上述一切都做完後,六嬸突然臉色一緊,神色莊重起來。腳步也變得沉穩有力。
瞧了如此後,秀才爺一旁急忙伸手把周圍的人往後攔了一些,並小聲道:“退後退後,仙姑要做法了。”
還未等秀才爺說完,這六嬸便腳下踩著罡魁步,伸出一隻手掌,在胸前挽了一個手花,立起食指指向了天空,而另一隻手由後背打轉,以食指指向了地麵。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卻聽見六嬸突然一聲斷喝:“太上有急令!茅山演真法!地神奉玉旨,押煞護主人。八卦演天數,速降吉祥光,照破一切穢,人畜皆安康。急急如太上老君律令!”
這一嗓子可不當緊,隻聽得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從屋內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