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伴著那一聲淒厲的喊叫,整個院子裏麵的人都感到了一陣詭異的冷風悄然刮起。
我當時隻覺得後背被這冷風吹的冰冷異常,明明風力不大,可這身子好懸沒有順著風向邁向屋子裏。
俗話說,母子連心,父子偏性。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憨子娘,她撒腿就往屋子裏麵跑去,邊跑邊大聲喚著自家兒子的名字。
其他人都沒幹亂動,一個個看著六嬸,像是比賽的運動員等著發令槍一般。當看到六嬸收功,作法完畢後。眾人這才呼嚕呼嚕的一大幫子簇擁著六嬸進到了屋子裏麵。
屋內的情景讓眾人都有點傻眼,隻見憨子娘哭喪個臉抱著床頭上的憨子嗚嗚的哭著,一臉活人送死人般的神情。而那憨子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沒有半點動靜。
“這是咋的了?”憨子爹腿腳發軟,邁出的步子就如同踩在了棉花上,讓這個老實巴交的農村漢子幾欲跌倒。
“我的兒啊······早上的時候還能動能笑的······咋一會兒功夫······我的兒啊······啊”憨子娘的哭聲終於在眾人的到來後響亮起來。
“這······這······這之前還好好的······雖然有點怪,但······但還能動能笑的······”憨子爹說著到了床前,摸著自己兒子的額頭,“咋越弄越······”話到了嘴邊不知道是過於難過,還是礙於情麵終歸還是停了下來。
秀才爺見這架勢急忙上前摸了一下憨子脈搏,臉上神色略微安穩了些,他扭臉衝著六嬸說道:“還活著,不過脈象很亂。”
這話讓憨子爹娘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一些,原本已經流出的淚珠也如同收到指令般停了下來,掛在臉頰上麵蓄勢待發。
“他自然活著,剛才的法事隻是破局,破的是風水局,豈會要了他的性命。”六嬸胸有成足,看也不看憨子爹娘一眼繼續說道:“你等先閃開,待我過去。”
秀才爺一邊拉開了憨子爹娘兩口,一邊小聲的衝著憨子爹說道:“不懂就別亂說話,惹急了人家不管了看你們怎麼辦。”
老實巴交的憨子爹這下覺得剛才的話有點冒失,一邊擦汗,一邊“嗯嗯”的應允著。
六嬸走到床沿邊,並沒有其他動作,而是站定原地後仔細觀察了一下那憨子。約摸過了五六分鍾後,隻見她突然伸出了雙手,然後分別立起三根手指,雙手對接,做了一個手勢,嘴裏念念有詞,不過聲音很低,不似之前作法的勢頭,聽不真切。
伴著那一連串的喃喃細語,六嬸突然將兩手平伸迅速的遮住了憨子緊閉的雙目。
也就在這個動作的同時,隻見床上原本安靜躺著的憨子突然彈騰了一下雙腿。
眾人就跟看見老虎起身般,一片驚呼。
還沒等眾人明白過來,六嬸卻起身收手,盯著憨子爹娘問道:“你家最近可有仙逝的老人?”
“啊?”憨子爹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有點傻眼,不明所以的看了看秀才爺,又看了看自己的媳婦。
“那是啥意思?”憨子娘也糊塗的看著秀才爺。
“哎,就是問你們家最近死爹媽爺奶等老人沒有。”秀才爺說著,直接轉臉對六嬸道:“幹脆我替他們回答算了,都是同村的知根兒知底兒的。他爹早年被抓了當兵,打仗死了,他娘五年前生病死到外地了。跟本就沒啥老人了。”
憨子娘似乎弄明白了六嬸問話的意思,接著秀才爺的話繼續說道:“俺爹娘在山西,不過俺是俺姑帶大的,她也好著呢,兒孫孝順。其他的就沒啥老人了。”
六嬸聽了皺著眉頭,眼睛在屋子裏麵掃了一圈,最後把目光停留在了憨子床鋪挨著的那麵西南牆角。
“你們說這孩子昨天晚上對著牆壁說話,可是這裏?”
“嗯······”憨子娘回道,“是這兒,當時可瘮人了,憨子就跟著了魔一樣盯著那兒說著話。感覺······感覺就是那有個人一樣。”
六嬸的神色相當凝重,她轉身再次盯著憨子爹娘問道:“我如今再且問你們一遍,這房子西南角處可曾安放了什麼東西?”
麵對著神婆三番五次的詢問這句話,兩口子一時懵了神兒。他們實在不明白這神婆為什麼揪著這點兒不放。
秀才爺一旁搭腔道:“這事兒可是關係著你們孩兒的性命,萬萬不可隱瞞。有啥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