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明鏡空鑒(2 / 3)

萱兒一時沉默。許久,萱兒也覺得累了,便躺在青草地上沉沉睡去。經過幾個月來的顛簸,我也身心疲憊,又加傷心,不免也累的虛脫,一時也昏昏睡去。

一覺醒來,已是翌日日上三竿之時。睜眼四處一看,卻不見了萱兒的身影。叫喊了幾聲,也無應答。心知她去城內找吃的去了,便隻喊叫了兩聲就停下,繼續跪在尛兒墳墓前。思念前事種種,火傷之時,尛兒衣不解帶的照顧;被吞蟒腹,尛兒幾近癡顛;夜半逃婚,連生必死之念……我雖無心,卻也做下這等糊塗之事。越想越覺得此生多活無益,一時竟也生出輕生之念。大喊一聲“尛兒,雅塵對不住你!”便向那墓碑上撞去,頓時頭破血流,昏死過去。

這日早上,進入彭城南門的道上施施然來了兩位和尚。一位白須素髯,素布長衫,右手持金黃色的禪杖,雖然年邁卻步履穩健,一路行程毫無勞累之感;另一位黑須短渣,青布麻衣,身背木箱,箱內多是竹簡刻製的經書。負這麼重的東西行了許久的路,竟也沒有勞累之感。足見二位體力健碩,瞧來倒真有些功夫。而那經書,因為短須和尚走起路來顛顛簸簸而嘩嘩作響,聽來到有些梵音。

“師傅,你說這世間凡俗可能懂得我們佛家妙義?”那黑須的年輕和尚拍了拍背上的經書箱子問道。

“空鑒,你要知佛家妙義,雖是奧妙卻非不可比擬。為師既然接此宣講佛法大會,定當找尋一種通俗語言將佛法之妙義寓於世間物事,想來世人應當能夠曉得!”白須素髯的年老和尚,腳步不停,邊走邊道。

原來,這黑須短渣、青布麻衣的年輕和尚法名空鑒。所謂空鑒,即謂沒有鏡子,沒有鏡子便無法照見自己,更無法照見別人。佛法講究普照,這空鑒竟不能照見,估計是無法理解佛法,更無法宣揚,是故以之取名。

“師傅,若將佛法寄於俗物,豈不汙了佛法? ”空鑒問道。

“佛法乃起於世間萬物,集天下之奧妙,融於言辭而成;如今再寄於世物,是謂歸魂於物,怎說玷汙?”老和尚提綱挈領,大而化之的解釋道。

“起於萬物,再歸於萬物?那又從何處起,何處歸呢?”空鑒不解,又問道。

“起於菩提,歸於明鏡!”老和尚一路直奔,頭也不回的答道。

“師傅,那何為菩提?又何為明鏡?”空鑒步步緊跟師傅,問題也一個接著一個。

“身是菩提,心是明鏡!”老和尚有問有答。

“身屬於我,心亦屬於我。那師傅,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佛法起於自身,又歸於自身呢?”空鑒雖非不解佛法,卻有一種追求之心,故而又問道。

“可以,又不可以!”老和尚驟然聽得如此深奧的話,一時竟不信是空鑒所說,駐足仔細的看了看他,思索了一會兒答道。

“何解?”空鑒的思想裏隻有非對即錯的概念,對於這種對也不對的說法大惑不解,撓了撓頭問道。

“空鑒,你可知佛法為誰所悟?”老和尚不答反問。

“佛祖釋迦牟尼!”空鑒不知師傅所問何意,雖是不懂卻也是謹慎必答

“那佛祖又悟出何物?”老和尚再問道。

空鑒雖不懂佛法,但對佛祖事跡卻是一清二楚,故而答道:“相傳,佛祖盤坐於菩提樹下,發誓“不悟佛道,不起此座”,一坐數年,終於大徹大悟,領悟到解脫生死之道,故而成佛。佛祖所悟之佛法,包含四諦,即苦諦、集諦、滅諦、道諦。苦諦悟透人生皆苦;集諦悟出苦之緣由;滅諦較之集諦更深一層,徹悟苦之原因達到涅槃之境地;道諦則為通往涅盤的途徑。如此便不再墮入人世輪回!”

“如此便是了!”老和尚說道。

“是什麼?”空鑒問道。

“佛祖悟透佛法,不墮輪回,便非向日世間凡人。佛祖釋迦牟尼已非迦毗羅衛國的王子喬達摩、悉達多,又怎能說佛法起於自身,又歸於自身?所以此理解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