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著一支樹枝做的手杖,我站在城門下向上看,三個大字映入眼簾:南陽城。城門口的人流量很小,守門的官兵也很少,隻有四個。進得城來,卻見城裏有許多很我一樣衣衫襤褸的乞丐躺在鋪就的稻草上曬太陽。這其中有老人,有小孩,還有婦女,個個都是麵黃肌瘦卻又顯得很是安詳。看到我走進,他們都用一種同情的眼光看著我!隻有幾個年輕的乞丐,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嘲笑和饒有意味的眼光
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這麼看著我?仔細察看了全身發現自己確實沒有和他們有什麼區別之處,一時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不自覺,又向前走了幾步,其中一個乞丐衝了出來攔在我麵前。我向左,他向右;我向右,他又向左。擺明了就是攔我的路!
“請您讓一下!”我道
那乞丐並不理會,雙手抱在胸前,頭高高地昂著,仿佛自己已不是乞丐。
“請您讓一下!”我又道
那乞丐依然沒有說話,但手上卻動了起來。由於猝不及防,也沒有想到他會這樣,一下子被他推退後了幾步,踉蹌之下跌倒在一位老乞丐的身旁。那老者正欲將我扶起來。
“不許扶!”攔路的乞丐嗬斥道。
老者伸出的手顫抖地收了回去。
“你哪來的?叫什麼名字?”他用審問犯人的口吻問道。
從地上站起,拍了拍有些生疼的屁股,卻用一種憤怒的眼神看著他並不答話。
“嗨,問你呢!”他開始叫囂。
“憑什麼告訴你!”
“喲嗬,還挺橫啊!”
我不理會。
“知道爺是誰嗎?爺是這兒的老大!”
“我是你爺!”
“你說什麼?”因為受辱而惱怒發紅了的臉凸著兩隻噴火的眼。
“我—是—你—爺!”一字一頓,吐字再清晰不過。
“真是好小子!跟我頂嘴!給我打!”
他話音一落,三個和他同樣年紀的乞丐站了出來,並迅速將我圍在中間。
散打和格鬥從來都不是我的強項,但學了兩、三年,對付三個普通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在不到半刻鍾的時間裏,我運用所學過的格鬥技巧和大小擒拿、長打、短打輕易得便將他們製服。幾個人跪在地上求饒。本來我也沒想到對他們怎麼樣,就讓他們滾了。他們剛逃走,那群早已站起來觀看的乞丐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起來。
“年輕人,你闖了大禍了!”
“年輕人,你趕快走吧,現在走還來得及!”
“年輕人,快點兒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
在他們七嘴八舌的解釋中,我漸漸明白。原來,這幾個人是由一幫殘暴的年輕乞丐組成一個小幫會裏的人。這幾人從不乞討,靠著欺壓幫裏的老少婦女,搶奪他們乞討過來的食物生存。若有人敢反抗,輕則暴打一頓,重則被打的皮開肉綻而死。在這個暴政的年代,流民到處都是,餓殍遍野,就算被打死,隨便扔到路邊也不會有人追查。這一切都助長了他們的殘暴和肆無忌憚。而最讓人膽戰心驚的是這個會中的老大。這人身懷一些功夫,曾雙刀劈死過餓狼!所以這群好心人怕我吃虧,死於他手才勸我趕快逃去。
“可是,各位,我也是一個乞丐,千裏迢迢來到這裏,也隻想找個棲身之所,安身之地!如今,下一座城池不知立在何處,距此幾多行程。若就此離去,一路上又要受盡風霜,忍饑挨餓。運氣好的話,還有可能撐到下一個城池;運氣稍差,便可能餓死荒野,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豈不更加悲哀!既然走與留都有可能死亡,倒不如留下來搏一次,是死是活我都認了!”
幾人聽我如此一說也都唏噓感歎起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走和留,生命都有危險,真個是走也不行,留也不行。隻好讓我坐在一方稻草上休息,另作他算。
深秋的陽光雖不如冬陽那樣明媚,卻也多多少有些溫暖。然而,由於接下來要麵臨那個傳聞很凶殘的人,心裏多少有些忐忑和恐懼,我並無心感受這份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