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造訪,時間飛逝,眾人出得門,隻見月入當空,中午隻在村間茶舍用過些茶水麵點,這下都饑腸轆轆,便就近找了家館子,歸心似箭,雖一行權貴,隻匆匆用了些簡單飯菜,便趕回驛館。
回到驛館,青龍白虎早已等候多時,將眾人迎進大廳。連玉、連捷、連琴、嚴韃和高朝義正在廳中,讓眾人頗為驚奇的是,權非同和李兆廷也在。
權非同和連玉二人正居中博弈,看得眾人進來,權非同放下棋子:“既然人齊了,臣還是先行告退,就不耽誤皇上和諸位討論案情了。這次勝負未分,卻也下得盡興,下次再和皇上討教。”
權非同自視甚高,不屑探聽案情做部署,連玉自然樂得順水推舟,“權相好棋力,你我君臣,走一盤吃盞酒還不容易?來日方長。本來如此重案,權相智謀過人,該一道參詳一二才是,隻是,權相是為度假休息而來,朕也不好要你擔待些份外之事,早些安置罷。”
他抬頭看到李兆廷嘴唇微動,淡淡笑著先開了口,“李侍郎代朕送送權相。”
如此一來,李兆廷自然也不好留下了,素珍心想,連玉,你果然夠奸猾,不做皇帝真是對不住你了。李兆廷臉上一片平和,躬身回了聲“是。”
出門之際,權非同在素珍身邊停下來,“本來,還想聽聽你這一回又有什麼主意對策,不過,我素不愛占便宜,也罷,庭審就能看到,可別讓大哥失望呀。”
素珍看他眉眼含笑,恨不得一拳揍過去,心想,你不是說暫時不害我嗎,連玉還在這呢,你跟我打什麼招呼打什麼招呼。
然而,事實證明,她的顧慮是多餘的,前方,連玉端然坐著,目光壓根沒往這邊看,隻朝李兆廷和雙城的方向淡淡掃了一眼。
雙城正好李兆廷說了句什麼,李兆廷微微頷首。
素珍口型對權非同說了個“滾”,眼角餘光看著連玉,心裏一番澀澀然。末了,心道,顧雙城你這不是要害李兆廷嗎,明知連玉如今對你已有些意思。
隻是,姓李的你也是活該,她跟你說話,你就非答應不可嗎!
自從李兆廷寫了那封信給她,素珍對他的感覺和從前又不同了一分。
在她心裏,他已不再是她的李公子。
也許,確實該感激連玉,讓她知道,她也是值得被愛的。他若無心,她亦便休。
當然,吐槽歸吐槽,她還真看不得李兆廷出什麼事,情願自己出事也不願意他出事。
她舉起手道:“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連玉目光落到她身上,神色淡漠,眉間更有幾分蕭沉,但既關案情,也便沒有製止。隻是,他對著她,似乎連話也不想說,就漠然看著,等她稟報。
“皇上,報告一下,微臣想去解個手。”
雖說眾人早對素珍各種耍.賤見怪不怪,但還是被這話煞住,詫異地看著她,連琴正拿了杯茶在喝,聞言直接把茶都倒進領子裏。
連玉眸光閃爍半晌,雙唇一抿,指著門口,“滾!”
廳上頗有幾分鴉雀無聲,誰都看出連玉這回是震怒異常,虛握成拳的手上青筋一片。
素珍仿佛沒有看到,施了一禮,就走了出去。
一旁,權非同就像被金裸子迎麵砸中,捂嘴微彎了腰,攜李兆廷一並步出。
小周一臉抽搐,一把拉過無情和冷血,壓低聲音道:“提刑府是呆不下去了,我們另謀高就吧,這樣,我吃點虧,就跟那個看去不怎麼好相處的顧姑.娘了,你們怎樣?妙小姐頗有前途,冷血你……”
她尚未說完,連欣湊頭過來,盯著無情,“瘸子,你跟我吧。”
冷血麵無表情,無情盯著連欣,雙唇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廳上,連玉仍餘怒未消,眸光冽厲一動不動坐在椅上,連捷等人你眼看我眼,最後目光落到玄武身上,玄武豁了出去,倒了杯茶,走了過去——
遞到白虎前麵。白虎傻眼,“你……”
她咬咬牙,跺了跺腳,走到連玉麵前,“皇上,先用杯茶……”
話口未完,連玉拿起杯子,一聲不出,直接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