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錦囊(2 / 2)

權非同卻似乎頗有些興致,“我倒覺得是一個契機。讀書人中,你稱得上是名動天下。在他看來,你助我,是出於同門之誼,但難免落得個聲名狼藉的下場,你若助他卻是名聲皆得。他信與不信,你不妨去了再做定奪。”

不管連玉是否要令二人猜忌,但他既先一步將事情告訴權非同,權非同這邊暫時是安全了,最穩妥的做法是不急於回答,雖然這個提議,他很喜歡。李兆廷笑笑隻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師兄先和黃大人議事。”

黃天霸謝過李兆廷。他神色陰鷙,冷冷笑道:“權相,連玉派了人在卑職身邊監看,卑職不能與廖、成幾人再接洽,可惜,他如意算盤打錯,我早與所有人打過招呼,即便不與他們見麵,也不怕。”

權非同頷首,“不錯,隻要黃大人陣腳不亂,連玉做不了什麼。你我現在見麵,他的人就在附近,倒能奈得了什麼何?隻要明麵上你不曾觸犯了律法。”

“隻是,話雖如此,萬一有什麼狀況出現,我不能與這些人商量對策,還要權相多擔待。”

“這是自然的,黃大人不必擔心。”

權非同七竅玲瓏,自然知道黃天霸還需要什麼,笑道:“本相已寫信致意朝中門生,隻消你伯父手下臣子再發一發力,兩廂向孝安進言,壓力之下,太後定會敦促連玉回京,畢竟朝政要緊,國不可一日無君。這案子本來就未必能破,更不消說時間緊迫。”

“謝權相。”黃天霸低頭一揖,“昨日收到伯父的信,信中伯父提及,權相和李侍郎大恩,黃家沒齒難忘。兩位回京,必設宴款待,盼權相賞臉才好。”

權非同嘴角微揚,“那權某先謝過了。”

李兆廷想,這是一場互惠互利的遊戲。黃中嶽無子,黃天霸是黃家唯一嫡親子嗣,他能不保存這點血脈?早在權離京前便暗訪過權。

可至於權非同,總覺其相助黃天霸、令黃中嶽改投一事上有些蹊蹺,時機太巧,挑唆黃天霸弑君更是一步險棋。

有些事,權非同必定沒有跟他說!

他微微冷笑。

回到驛館,看著屋中連玉離開前未完的棋局,他心裏猛然一動。為讓連玉深入腹地,他以一片領域相誘,但事實上,這是陷阱,結果是連玉背部失守,失去更多子兒。

當然,連玉麵前,他絕不會如此走棋。

但這步棋提醒了他一件事:每個人都希望讓利益最大化!難道權非同……

他一驚,立刻寫了封信,吩咐小四寄回上京。

硯台倒映著男子眸中色澤,深邃得如同筆尖淌過的濃墨。

他把玩著手中狼毫,嘴角浮起一抹若隱若無的笑意,馮少卿的話在耳邊響起。

這天下就讓它這樣罷,如果你也加進這紛爭裏去,沒有一個人肯退讓,三股大勢,隻怕結局非常慘.烈。

那一刻,馮少卿臉上表情是平日絕不多見的認真。

他問,馮先生,那你認為最後誰才是贏家。

馮少卿笑了笑,道,要不小的寫個錦囊,就埋我家屋子樹下,等有分曉的時候,公子再掘出來,看小的料得準不準,何如?若還算準確,就請好好對待一下我那傻丫頭,她對公子確實是一片真心。也許,以後再不會有人這麼待公子了。

他對馮素珍已仁至義盡,再無閑趣,倒是對這個人的最後答案很感興趣。

而此刻,他有種篤定,他離那個答案,已越來越近。

另一邊,素珍一幹人已到了書塾先生何舒家中。

這是第三個案子的受害者。何老漢女兒芳蕊情定書塾先生,老漢卻因貪財一女二嫁,後富戶古德將人娶走,何舒不忿上門理論,惹怒老漢,老漢殺人沉屍。

問及當日情景,書塾先生何舒雙親相視一眼,何舒母.親抹了把淚,何舒父親哽咽著道:“我兩家同住一個村子,小兒女自小就走得近,是以我們兩家平素也頗為親近,芳丫頭貌美,上門提親的人不在少數。老爹若是貪財,早就將芳蕊嫁了。何況,老爹已收我家聘禮,怎會將女兒二嫁呢。隻是芳丫頭自小喪.母,老爹當爹又當.娘的將孩子拉扯大,舍不得呀,才想將閨女多留兩年再嫁。我們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老爹會殺人,哪怕村裏人畏懼古家,不敢說什麼,我們可不能昧著良心良心說話,否則我兒不能瞑目,老爹更是冤枉,各位大人,殺我兒子的隻怕就是這古德!”

說到這裏,何舒父親眼中劃過一抹尖刻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