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錦囊(1 / 2)

素珍將小周拉到一邊,壓低聲音:“你平日的聰明勁哪去了?想想看,死囚被脅,廖善人、成少東每一個人幾乎都滴水不漏,不消說,權非同心知皇上重視,早猜到他會過來,黃天霸也早做好了準備。別說是成家老店裏的藥材,便是他家分號,逐一查去就能查出什麼來別說我壞心眼,我敢斷定,讓這些老行尊查也是白查。長公主她們未必不明白個中道理,隻是做點事兒,總比坐以待斃好。”

小周一愕過後,撇了撇嘴,明顯是默認了素珍的話,嘴上卻不饒人,“我這是關心則亂,夠朋友了吧?”

素珍翻翻白眼:“你是怕皇上把我炒掉,我混不下去,你自然也就失業了。”

小周被說中心事,老羞成怒,掄拳追著她打。

這副情景落到對麵酒樓的一個男人眼裏。

他酌著杯中物,淡淡問道:“怎麼,連玉終於肯放你了?棋局誰贏了?”

話是向背後走過來的其中一名男子問的。

這來的有兩人。一個是黃天霸,另一個卻是李兆廷。

權非同的話讓李兆廷想起方才的情景。

棋至半酣,連玉忽而站起,嘴角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這棋就不下了罷,太難為李侍郎了。既要考慮怎麼讓朕贏,又要讓得不動聲色。棋力弱了,令朕小看,棋力強了,朕又不喜。”

李兆廷一凜跪下,“微臣不敢。”

“李侍郎,朕不愛轉彎抹角,就開門見山說幾句吧。李侍郎可造之才,若不曾和權相師從一處,也許就是朕的門生。可惜,你的身份讓你從一開始就麵臨無從選擇的困境。但朕以為,見兔而顧犬,未為晚也;亡羊補牢,未為遲也。”

“權非同行事狠毒乖張,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嗯,亂臣賊子。朕有種感覺,你若和朕能成為真正的君臣,你我之間倒有點像當年先皇與權非同。”

連玉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李兆廷一貫鎮定從容,也不免有些心驚:這突然一著,連玉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是真誘降還是假離間?

確實,若非自己真正身份是晉王之後,連玉的話聽起來是誘人的。

成王敗寇,曆史總是成功者的曆史,但像連玉說的,權非同即便能篡謀成功,其手段狠辣,未必不為世人所詬,連玉代表的才是正統。

說二人就像先皇與權非同的關係,連玉還表達了另一層意思,一個位極人臣的承諾,不可謂不吸引。

他略一思索,答道:“謝皇上厚恩。微臣一直以為,這個殊榮屬於李提刑。”

他沒有正麵回答,巧妙的將問題轉移過去。

連玉對這一問明顯也有些意外,但李兆廷隻聽得他淡淡笑道:“權相似乎是知道李懷素的一些事的。”

連玉沒有明說,但李兆廷知道,所謂一些事,指的就是馮素珍的性.別。

“你是權相愛將,他知道的你不可能不知道。”

李兆廷心下冷笑:當然。

“那天,李懷素說的話你也是聽到的,也該知道我們的一些關係。朕強調這一點,並非是要自取其.辱。隻是想說明,我和她,若真要做個論斷,男女關係似乎更合理一些。當然,如今我們關係不再,而我也不認為她在政事上能給我什麼驚喜。”

連玉側身站著,無法看到神色,但語氣卻有種平靜的殘忍。

李兆廷想,給那傻丫頭的信還是給對了。連玉也許曾經動過些許心思,但終不過如他預料般隻為獵奇。這天下沒有多少敢扮男裝上京赴考的女子,有這份膽量也未必有這份才學。

而作為馮少卿的女兒,馮素珍是他也看走了眼的優秀。當然,若論才學,她未必算得上最好。但一份幹勁卻足夠打動人。隨後的國案也叫人刮目相看。

可是,連玉真正看上的仍是雙城。送雙城的披風連玉一直沒有取回。

倒是他作繭自縛,對那丫頭的再一次提醒,隻怕日後免不了再一番糾.纏。然而,她拒絕連玉的舉措終究有幾分讓他動容。她還深愛著他。

“兆廷?”

權非同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失態。

李兆廷心中早有計較,笑道:“棋局勝負未分。師兄,皇上希望我‘棄暗投明’。”

“哦?”權非同挑眉,一訝過後,展眉笑開,“好一個連玉,此舉甚妙。怎麼,你答應了沒有?”

“我表示了需時考慮。”

“很好。過後你不妨答應,將計就計。”

李兆廷拿過酒勺,舀了杯酒,遞給黃天霸:“隻怕他真正目的是讓你得到風聲,令你我失和。我真投了,他未必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