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激.動,雖還沒聽到確切證據,但辦這幾件鬼案子以來,總算第一次有人喊冤了。真不容易。
前麵兩個案子被告人的親眷一找一個失蹤,圈地案四個死囚的家眷、關何氏的體.弱多病的老伴、兒子和剛出生的孫子全“人去樓空”。
這裏,何舒父.母作為原告當然不能無緣無故“被消失”,但卻是作為為何老漢的盟友而存在的,怎麼不讓人好生安慰。
妙音趁機問道:“既然你們認定何老爹並非凶手,為何還要狀告何老爹?何老爹又為何會招認?”
何舒父親眸中仇恨一下點燃了,莊稼人樸實的臉上也透出一絲猙獰,“我們狀告的是古德。必定是那賊.人殺的我們何舒,哪知被古德反咬一口,一來二去竟將罪名誣到老爹身上,知府大人更因此定了案。可老爹中年得女,妻子難產,一生坎坷,如今還要受這份罪……”
他妻子止不住眼淚,沙啞著聲音道:“老爹會招認,還不是為了芳蕊和我們,而且這芳蕊還在古德手中呀……”
眾人聽得憋.悶,連月不是什麼好人,但案子關係她和雙城的賭局,希望能從這案子找出些許缺口,走到二人麵前,柔聲問道:“老人家放心,我們此行就是奉皇上之命為你們翻案而來,所以,請你們務必將當日情形仔仔細細告訴我們,好讓我們找出證據,為你們慘死的兒子雪冤,將何老爹救出來。”
一雙中年男女眼中現出喜色。但這喜色幾乎一閃即去,何舒父親眉頭皺起,竟突然現出絲遲疑。這讓眾人感覺不好。
很不好。
雙城幾乎立即問道:“當天情景到底怎樣?請兩位好好跟我們說一說。”
夫妻倆對視一眼,終於,何舒父親說起了經過。
事情要從何舒失蹤前幾天說起。
原來,數天前,芳蕊到市集給一家繡莊送繡品,讓經過的古德看到。芳蕊本便貌美,又正值芳齡,水嫩得花一般,古德雖有數房姨太,還是動了心思,當場調戲,卻被芳蕊逃脫。
古德自然不甘心,跟繡莊的人一打聽,知道了芳蕊的情況,找了上門。這古德年近四旬,年歲上還說得過去,但為人凶狠,營生不擇手段見稱,多有虐打妻妾的消息傳出,何老漢怎肯答應,古德卻不顧何老漢反對,強自讓媒婆下了聘,娶芳蕊當第五房姨太太。
那聘禮在村中來說,算得豐盛。何老漢不要,古德放下狠話,過兩天便來娶親。何老漢敢退聘,他就敢讓他以後無法在當地生活下去。
何老漢無法,眼看若不答應,古德便要當場搶人,隻好先應允了。
古德豈是善茬,立刻便讓人在村中傳開,說何老漢收了他聘禮,又攛掇村長散播消息,這下何老漢是水洗不清了。古德一走,老漢立刻帶著芳蕊到何舒家,將事情說明。
兩家一合計,覺得此處再沒有辦法生活下去,雖離鄉別井多有不舍,但卻是眼前唯一辦法,當即決定當晚暗暗收拾細軟,變賣家中值錢東西,翌日夜晚偷偷離開。
哪知,村中有人看到兩家變賣東西,為了好處竟悄悄通知古德,古德得知大怒,翌日一早便過來娶親,提前了整一天,殺了何老漢一個措手未及。
而何舒家這邊還不知情,正在家中撿拾細軟,直到何舒家住何老爹附近的村中好友何傑過來通知,何舒這才隨何傑急急趕到老漢處。何氏夫婦本來也一並過去,何舒母親心情激.動下心絞發作,何父隻好留下照顧半昏厥的妻子,請大夫診症、熬藥,忙出忙入,一時顧不上何舒。
而自何舒外出便沒有了消息,直到月上梢頭,何母病情終於稍稍安穩下來,何父心中焦急,方才匆匆趕到何老漢家,誰知,老漢家並無一人,隻門裏門外撒滿一地鞭炮碎屑,屋子內外卻半分喜氣不占,冷月高懸,鴉聲淒啼,廳堂竟隱見血跡,他驟然心驚,一股涼氣從心底直透上喉嚨。他坐立不安,心裏尋思,這人都哪裏去了,何舒和何老爹追到古德家了嗎,可一天過去,能不能將芳蕊討回來,總該有個結果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