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瑞安是個詩人,他的小說寫到細膩處極為動人。有位香港女作家這樣評論過溫瑞安(大意):“隻有一顆寂寞美麗的心,才能寫出這樣美麗寂寞的小說來。”且看《溫柔的刀》,王小石遠遠地第一次看見雷純--一個絕色麗人--“一動是一種風姿,千動就是千種風姿”,轉眼“再看那楊柳含煙,青山似黛,卻仍隻有那一見的風情”。在下就是從這一句,開始喜歡溫瑞安的。後來看《神州奇俠》,看到蕭秋水與唐方麵麵相對,他的一幫哥們躲得遠遠的,“小聲說大聲笑”,一看到這六個字,胸中立即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感動了一整天。看溫瑞安小說就是常常會有這樣突如其來的感動,這一點是沒有任何其他武俠作家能比得上的。
溫瑞安寫到情時極盡婉約,但一寫到殺伐,卻極為慘酷。金庸就曾批評他的小說死人太多,很多人物一出場就沒命了,根本沒有表演的機會。《殺人者唐斬》(拍成的電影改名為《刺客新傳》)便是一例,真個是殺得血流成河,武林的陰森,江湖的恐怖,盡在此書中了。
其實溫瑞安寫人物鬥智也是一把好手,他的小說裏凡是稍有戲分的人物一個賽一個機智深沉,當然那些刻意安排的插科打諢的傻冒除外。“說英雄誰是英雄”係列是個典型,“金風細雨樓”與“六分半堂”兩大幫派在京師裏翻翻滾滾纏鬥不休,每個回合的較量都是一場陰謀詭計的決戰,王小石與白愁飛兩個外鄉人無意間一插足,立即卷入了漩渦中心,於是各憑自已的智慧和才幹縱橫捭闔,實踐自已當初的夢想:在武林中幹一番大事業。
溫瑞安早先所寫的小說,係列與係列之間並沒有明顯聯係,後來就漸漸不同了。現在“四大名捕”、“說英雄誰是英雄”、“七大寇”幾個係列是寫同一個時間的事,即北宋末年溫瑞安早先所寫的小說,係列與係列之間並沒有明顯聯係,後來就漸漸不同了。現在“四大名捕”、“說英雄誰是英雄”、“七大寇”幾個係列是寫同一個時間的事,即北宋末年天下大亂的時候。我們可以認為溫瑞安已經成功地創造出一個整體社會環境,現在是相當於在這個大環境裏分幾個係列寫幾個不同側麵的故事。這有點象Star Trek(國內譯為“星際旅行”,不太恰當)的小說,一個大係列裏分成了若幹小係列,有寫Deep Space Nine的,有寫The Next Generation的,把一個想象中的銀河世界寫得熱鬧非凡。
(1995.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