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波與《紅樓夢》的往事和新事 四、 寧波在《紅樓夢》傳播中的貢獻(1 / 2)

寧波與《紅樓夢》的往事和新事 四、 寧波在《紅樓夢》傳播中的貢獻

(一)早期的英文譯本

1842年,在寧波出版的英文版《中國話》(亦譯作《官話》)第82—819頁,發表了英國人R.湯姆選譯的《紅樓夢》的若幹片段,標題為“紅樓之夢”。這是紅學界公認的《紅樓夢》的早期譯本之一(在此之前,英國人約翰?弗朗賽斯?戴維斯僅譯了《紅樓夢》第三回中的《西江月二首》)。另外,著名紅學家、西南聯大教授吳宓曾在其《〈石頭記〉評讚》一文中說:“《石頭記》的最早譯本為英國駐寧波領事卓來所譯,1872年在上海別發洋行出版。二巨冊。”

1842年在寧波出版《紅樓夢》選譯本有以下三方麵意義:首先,在《紅樓夢》傳播史上,它是具有重要曆史地位的。它開辟了《紅樓夢》用外文向國外傳播之先河。其次,譯者R.湯姆選譯《紅樓夢》為外國人學習漢語提供教材。這表明R.湯姆已經意識到《紅樓夢》在中國文化史上的重要性,要了解中國文化、學習中國語言,《紅樓夢》是最佳的教材。其後,日本、朝鮮等國均以本國語翻譯的《紅樓夢》為學習中文的首選教材。再次,英語是世界上使用廣泛的語種。英語翻譯《紅樓夢》,對《紅樓夢》的向全世界傳播以及其他語種的翻譯,都會產生引領作用。在一個世紀左右的時間內,全世界即有20餘種文字翻譯了《紅樓夢》,已有50多種版本,其中,日文譯本最多。

(二)向日本傳播紅學的寧波人

乾隆五十八年(1793),《紅樓夢》第一次傳到日本,影響逐步擴大。日本學者認為,《紅樓夢》是“古今東西方最好的書”(森槐南語)。

《紅樓夢》在日本的傳播過程中,寧波人曾起過重要作用。慈溪王治本兄弟貢獻尤多。

王治本(1836—1908),慈溪慈城(今屬寧波市江北區)人,號桼園 。詩人、書法家、旅行家,先後漫遊日本各地30年,是近代中日文化交流史上一個重要人物。

王治本的族弟王仁乾清光緒三年(1877)赴日經商,王治本隨後亦去日本,參加日本各地的文化活動,很快結識了很多日本文化名人。王治本等與日本友人大河內輝聲、石川英等在東京墨江酒樓等處聚會,研討《紅樓夢》等中國文學作品500多次。王治本在《桼園筆話》中記載了1880至1881年的141次筆談內容,談及有關《紅樓夢》的各種各樣的問題。

王治本的觀點,對日本《紅樓夢》讀者和研究者有深遠影響(詳見後文)。

(三)寧波人在紅學傳播方麵的其他貢獻

葉氏與姚燮的一段故事:

葉煒(1763—1821),慈溪鳴鶴人,是寧波最早的題詠《紅樓夢》者。他可能剛巧生於曹雪芹逝世那一年。他的詠《紅》詩在紅學的題詠派作品中也算得上早期作品了。他與嘉慶年間著名的詠《紅》詩人生活於同一時期。他的詠《紅》詩堪稱上乘之作。他對《紅樓夢》的理解與感悟是頗有見地頗為深沉的,“千古紅樓多少夢,有誰悟到醒來時”,也許已經觸及曹雪芹寫作《紅樓夢》的苦心。這就遠在一般的評點者和讀者之上了。葉煒的這首逸詩是張如安教授提供的,全詩見《序一》。

葉氏家族與早期紅學名家姚燮頗有一些淵源,值得關注。

葉氏是浙東望族,不但在慈溪鳴鶴有產業,而且在寧波城裏也有多處產業,諸如月湖攬碧軒、枕湖吟舍、白湖小隱山莊、白湖吟榭等。葉氏還是一個文化世家,藏書頗豐,極喜結交文人,常常舉行文化活動。友人中就有姚燮。姚燮23歲時就參與葉煒後代元堦(1804—1838,字心水、仲蘭,號赤堇)創辦的枕湖吟社,也經常參與白湖社的詩詞寫作活動。葉元堦比姚燮大1歲,倆人情同手足。姚燮曾多次去慈溪葉家,和葉氏兄弟一起讀書備考、唱和詩詞。姚燮的《疏影樓詞》就是在葉元堦的資助下刊行的。葉元堦英年早逝,姚燮為他檢校了遺稿,並作《題辭》。葉氏有《海內心存集》《葉氏一家言》《赤堇遺稿》等。因迄今尚未見到這些著作,因而其中是否有關於《紅樓夢》的文字,隻能懸疑待索。姚燮後來的紅學研究,很可能受到過葉煒及其子孫的影響和啟發,但願今後能發掘到有關資料。

在《疏影樓詞?壺中天》自序中,姚燮寫道:“餘客鶴皋三年,蜀山、舜水之間,往來者凡八九。”“辛卯夏,因吳江之役,過舟其地。”鶴皋,即鳴鶴鎮。辛卯是清道光二十一年(1841)。1841年英國侵略者占領寧波時,姚燮舉家逃難,八月末,幾經周折,終於逃出寧波城,北去慈溪。途中喪魂落魄,於九月七日深夜到達葉家。這時,葉煒、葉元堦均已去世,但葉元堯、葉元璧兄弟聽說姚氏一家人到了,遂“披衣出迎”,熱情置宴款待。姚燮在《後冒雨行》中寫下了“激昂醉後論,一暢灌夫罵”,抒發了患難之中的摯友真情。他們一起痛罵了英寇暴行與清廷誤國。在葉家住了數日,局勢稍定,得到葉氏兄弟資助,姚氏一家南返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