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明康:從趕新潮到收舊貨
我1929年出生。鄞州薑山勵江岸上勵人,讀書四年輟學,跟父親下海捕魚,1956年加入農業社,1973年起,參加水利工程建設,直到退休。愛好業餘寫作從“趕新潮”到“收舊貨”至今已有50餘年了,在漫長的歲月裏,有成功,有失敗,有收獲,有付出。
新中國成立以後,農村劇團、俱樂部、文宣隊應運而生,此起彼落,不斷發展。我是因自己的愛好,參加了這支隊伍,他們搞演出,我是搞創作,他們在台前,我是在台後,配合得還算協調。
曾記得,我第一個成功的作品是《備耕曲》,當時農村正在推廣連作稻種植,要提早季節,必須提早備耕,在兩種新舊思想小小矛盾衝突中,正麵人物獲得了勝利,我個人也獲得了榮譽。所謂題材被選中了,引起上級文化部門的重視,鄞縣廣播站錄了音,在全縣範圍內播放。1961年又在《浙江青年報》副刊上發表。一時廣播有聲,報上有名,引起我極大的興趣,以後與文藝創作結下了不解之緣。
之後,隨著社會的變革。時代的推進,我配合當時形勢,創作了《兩個阿嬸》,宣傳備戰備荒、節約用糧。《喜事新辦》宣傳女婚男嫁,喜事儉辦。《好外婆》年紀雖老,視野開闊,既反對準甥媳穿奇裝異服,又鼓勵她穿著打扮個性化、自由化。《拆牆記》描述一個重男輕女的丈夫,感悟到生男生女都一樣。《飯店門口擺粥攤》指出了國營飯店必須轉變經營作風。《曹少奈訪農村》、《遊寧波》、《家庭裏廂用機器》、《以心換心》、《解剖失地農民就業難》、《街攤》、《半路亭》、《幾度銀杏香》等曲藝、小品、小戲作品。這些都是反映改革開放後的大好形勢,同時在新形勢下出現了一些新的矛盾,我們的幹部、醫生和自己如何去麵對。這些作品都是趕新潮的作品,多在期刊上發表,有的被搬上了舞台。
我搞業餘創作,是閑中取樂,有時犯了狂熱的錯誤。白天勞動生產,晚上燈下寫作,當時火油是憑票供應的,還要向鄰居借票買火油。一盞煤油燈下,妻子縫補衣服、孩子複習功課,當然是孩子為主,妻子為輔,我僅是“搭夥”而已,不過我還有點“權威”,隻許孩子默讀默寫,不準發出聲音。
1968年村裏通了電,點燈不用油的願望實現了,1970年千方百計托親戚從上海買來一台縫紉機,結束了妻子手工縫補的時代。我自以為比妻子聰明,從上海買來一本縫紉裁剪服裝技術書,我是照葫蘆畫瓢負責裁剪,妻子縫紉。有一次,由於思想集中在題材構思上,疏忽了手上的剪刀。“啊喲糟了!”把衣袖片子的山頭剪平了,浪費點錢不要緊,但買布要憑布票的,哪裏去借呢?
當時的創作作品已注重質量了,縣文化館的徐成燦老師抓得很緊,發現有好的題材,專門召開作品加工會,讓大家討論。在集體討論我的作品的時候,也有通不過的地方。我責備自己真是自討苦吃,吃自己飯,花自己錢,寫出來的東西還要給人家批評提意見,真逗!”
隨著現代文化、城市文化的發展,文化市場發生了巨大變化,信息網絡普遍流通,外來文化大量滲入,麵對豐富多彩的文化生活,別說傳統曲藝受到衝擊,就是專業劇團,也麵臨困境。我們這班被尊稱為文藝創作的老同誌,白發蒼蒼,腦子遲鈍,一不會電腦打字,二不會發QQ,還是抱殘守缺,守護在這塊園地裏,企盼著老枝發新芽。
2002年,國家提出保護搶救民間文化工程,傳統曲藝、傳統戲曲之類均被列入非物質文化遺產重點保護項目,這使我又來了興趣。鄞州是有2200餘年的古縣,人傑地靈,曲藝戲曲具有特色的文化遺跡。五代時“唯有甬人創作寶卷了”。《唐僧取經》這部經典寶卷也是鄞人在宋代改編的。張孝祥、吳文英、史浩、張可久、屠隆、周朝俊等都是寫作的名家。堇風甬劇團、鄞風才甬劇團一時風靡上海,鄞縣“鹹祥班“又為勝利杭劇團開了先河,曲藝藝人張靄林、張少策、邱伯揚、許斌章、張芝卿、朱桂英等,人才輩出。還有姚灘、亂彈、平調、越劇等諸多劇種。為此,我想為申報非物質文化遺產打下基礎,寫一本曲藝戲曲發展史,暫定名為《寧波市曲藝戲曲簡史》。由於已有一定基礎,加上新的內容,很快在2003年完成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