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事經緯 坎墩“春光越劇團”(2 / 2)

為了提升演出質量,對劇目進行了規範化的篩選。演出的曲譜除了向上海靜安越劇團借用以外,還通過收音機錄製,所演出劇本都采用正規唱腔、唱詞和說白。同時,樂隊的裝備也比較齊全,各檔樂器、聲部搭配,職員也達到12人的陣容,從而保證了演出質量。

三四年間,春光越劇團先後排練了《梁山伯與祝英台》、《盤夫索夫》、《珍珠塔》、《血手印》、《王老虎搶親》、《玉堂春》等大戲。隨著演出質量的提高,劇團名聲大振,演出的邀請函紛至遝來,演出的場次也隨之增加。劇團幾乎演遍了全慈溪縣各地的大會堂,還應邀到餘姚、上虞、鄞縣、寧波市周邊縣(市)演出,而且場場爆滿,贏得各地觀眾的一致好評。

由於劇團中的主要演職人員都是業餘的,在家裏都有工作,每天演出結束後都要連夜趕回家。有一次,在掌起鎮大會堂演出,第二天傍晚,幾個趕回來演出的主要角色乘坐的拖拉機在中途拋錨,修理了兩個多小時。在大會堂的幾個配角演員隻得一邊向觀眾解釋一邊為觀眾加演折子戲,可是觀眾仍舊不離不散,等幾個主角趕到,重演全場,演出到晚上十二點才結束,觀眾才離開。

隨著人員的擴充,劇目的增多,燈光擴音設備、服裝道具、樂器等不斷添置,劇團開支也大了起來,戲票收入已抵不過演職人員的夥食補貼和日常開支。為了增加劇團收入,當時文化部門也提出了“以工養文”的政策,春光越劇團創辦織襪廠,團長兼襪廠廠長,財務一起結算。演職人員白天在襪廠上班,晚上排練或演出。由於多種原因,襪廠也沒辦長久。

春光越劇團的演職人員最多時達到50餘名。與此同時,也培養了一批優秀人才。例如胡利亞、鄭秋雲、丁利群、胡群波等四人成了團裏的“名旦”,後來加入的橫河人胡秀琴專唱“傅派”,演技出色的四個生角施建兒、鄭雪展、胡桂娣和逍林鎮來的若鳳,都被觀眾捧為紅人,被行家肯定,有的居然說春光越劇團的演藝水平與慈溪越劇團不相上下。1981年初,胡利亞考取了慈溪越劇團,並參加省“小百花”赴香港演出,後擔任慈溪文化館副館長;爾後,鄭秋雲也考入慈溪越劇團,成為“戚派”演員;羅國芬、施建兒、高建飛等優秀人才考入餘姚越劇團。有的還在省、市演出中獲獎,樂手施長泉成為了民營企業的老板,有的演員還成為了國家幹部。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這句話也同樣適用於春光越劇團的興衰。既因演出成功而興旺,也因演出成功而衰敗。觀眾的讚揚如潮,導致全團上下驕傲自滿情緒蔓延。從導演到演員,從樂隊成員到勤雜工個個陶醉在成功的喜悅裏,不能自拔。演職人員的頭腦開始膨脹、樂不思蜀,尤其是主要演員,動輒出現“雙翹”,即“表揚一下翹尾巴,批評一次翹嘴巴”的狀況,老大自居,懶漫成風,遲到早退現象普遍。女演員之間相互嫉妒和指責,角色分配互不服氣,渙散了人心,大家都不再苦練,也不思進取。

演出場場爆滿,有了豐厚的經濟效益,見錢眼開的人開始不遵守規章製度,出現截留戲票、挪用劇團收入、不經審批亂開支、造假賬等情況,造成演職人員之間對報酬的分配意見紛爭。

劇團領導的兼職導致疏於管理也是一個重要的因素。劇團負責人白天都要在自己的崗位上工作,傍晚心急火燎地趕往演出場子,深夜又得回來,放任年輕演職人員住宿在外,管理上失控,導致紀律渙散、懶散現象滋生。甚至出現了十分嚴重的錯誤,就是男女演職人員之間的桃色新聞,由流言的傳講到醜事的發生,轟動劇團內部,並且迅速傳播到社會上,遭到演職人員家庭成員的極力反對,甚至發生極端行為,嚴重影響了春光越劇團的社會聲譽。

從此,春光越劇團的演出質量每況愈下,甚至出現誤場與缺場。約定的演出時間,或因演員緣故,或是樂隊關係,或因領導矛盾,經常不能正常演出,有時賣不出票,甚至退場。有一次,在長河鎮大會堂演出,傍晚下起了雷陣雨,由於社會聲譽打了折扣和下雨因素,竟然沒有一個觀眾到場,被迫停演。劇團像浸蝕了腐蝕劑一樣,其藝術水平和社會信譽都被逐漸瓦解著。

當然,春光越劇團的解散還有其他諸多因素。例如,優秀演職人員被抽調,青年演員婚嫁或迎娶成家立業,離開了春光越劇團。同時,按於鳴老師的回憶,除了上述因素之外,春光越劇團像其他業餘的民間劇團一樣,存在先天性的不足因素。

1983年春光越劇團不得不宣布解散,財產物資被一搶而空。曾經紅火過六年的劇團,在坎墩文化的曆史長河裏如流星一閃而過。

不過,它的影響也不能小覷,其文化意義豐富著戲曲之鄉的坎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