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諾坐在病床上,危鈺在一旁為她削水果,她忽然開口道:“別跟我媽說,也別跟雨寒姐說,她要跟程頑走了,我不想讓她擔心。”
危鈺削蘋果的手一頓,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嗓音,“放心吧,二次手術之前不會告訴她們。”
程然諾眼前依舊一片漆黑,她不敢哭,除了每日醫生按部就班的換『藥』,她隻能幹躺在床上打點滴。
“那條手鏈已經交給劉閎了吧?他們應該不會再懷疑你了吧?”程然諾躺在病床上輕聲問,她看不見危鈺的表情,隻聽他低低地嗯了一聲。
電視裏驀地響起關於李洵的新聞報道,“一男子膽大包天居然在警局肇事逃逸,造成兩人重傷,其中一名為女警官,目前……”節目中主持人的聲音尚未說完,危鈺卻忽然調了台。
程然諾卻是一驚,“兩人?除了我,還有誰?”
“許杞。”病房門被推開,劉閎走了進來。
程然諾聽到是劉閎的聲音,不由坐直了身子,“她,怎麼會……”
劉閎似乎放下一大束鮮花,程然諾能嗅到花淡淡的清香,“你的車子忽然衝進警局,李洵撞了你,他要開車逃跑的時候,許杞衝出去攔他,結果……”
程然諾胡『亂』『摸』索著,危鈺連忙放下水果刀,趕忙緊握住她冰涼的雙手,程然諾惶恐地說:“那,她怎麼樣了?”
“她也在這個醫院裏,前兩天一直在昏『迷』,今天剛醒過來,身上多處骨折,估計至少需要臥床半年。”劉閎說罷,長歎了口氣。
“那,那她……”程然諾緊握著危鈺的手,張口結舌不知如何是好。
劉閎安慰程然諾道:“放心吧,我最近會一直在醫院裏照顧她,你保持好心情,好好手術,還等著你眼睛好了,趕緊喝你們的喜酒呢。”
程然諾連忙點了點頭,“嗯,對了,莫黎的屍體找到了嗎?”
“在李洵車子的後備箱裏找到了,不過還沒抓住他,他棄車逃了,不過估計還在市區,你們得多加小心,他肯定心裏特別記恨你,因為你曝光了他殺害宋向冉和莫黎的事實,現在又肇事逃逸,我擔心他會找機會報複你。”劉閎有些緊張地說。
“沒事,我會24小時陪在她身邊。”危鈺說著更加握緊程然諾的手。
送走了劉閎,危鈺同鄢靈均輪流在一旁照顧程然諾。
夜裏鄢靈均回去了,程然諾睡了一整天,在她的眼中整個世界依舊是一團漆黑,分不出白晝和夜晚,她躺在床上卻忽然笑了。
危鈺很是奇怪,“笑什麼?”
“其實這樣有人伺候著也挺好的,雖然我看不見,但隻要聞到你在這屋裏,我就覺得很安心。”程然諾說著下意識,輕輕『摸』了下眼前的繃帶。
正在一旁收拾程然諾衣物的危鈺,不由好奇道:“聞到我?我有什麼味道嗎?”
“就是我上次說的呀,一種涼涼的,淡淡的,有點像薄荷,又有點像甘草,苦苦甜甜,我也形容不出來的味道。”程然諾說著,用力抽了兩下鼻子,盡管醫院內有著濃重的消毒水味,但她依舊能清晰地嗅到危鈺身上那股甘苦芳冽之氣。
危鈺聞了聞自己的袖子,又嗅了下胸前,似乎並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何種味道,但程然諾卻堅稱道:“真的有,以前我以為是你房間裏焚香的味道,現在才知道原來不是,就是你身上的味道,我看不見的時候更明顯。”程然諾像個孩子似的伸出雙臂,危鈺笑著走了過來,程然諾緊緊抱住他,她將頭埋在他的胸前,“這應該就是你獨一無二的味道。”
危鈺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程然諾趴在他的胸前,聲音有些不太清晰,“那年我掉進水裏,救我的是你,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