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要感謝的人還有很多,感謝我的學生,感謝他們在年度評價的時候給我的善意的投票;感謝我的同事,感謝他們工作上悉心的合作和生活上熱情的關照;感謝我的領導,總是包容我的過錯和褒揚我的所謂成績;感謝我的朋友,感謝他們即使相隔再遠也依然遙寄問候;感謝我的妻子,感謝她默默的支持和付出;感謝我的父母,感謝他們以其苦難的生存成全了我曾經的學業和現在的工作。……
也許隻有說完這些,我似乎才可以心安理得地敘述一些我的教學故事。
其實,原本也沒有什麼教學故事,在還沒有新課程標準詩意的描述之前,我隻是想在這個充滿分數和教條的教學情境中,堅持自己的一些想法。
我並沒有多少深刻的思考,我隻是覺得語文教學應該是一件美麗的事,她更多的與審美有關,與青春有關,與詩意有關,與生命有關,與思考有關,與愛有關。在我剛剛執教的第一學年的一個春天,在完成一堂關於寫景話題的寫作課之前,我勇敢地來到教務處把兩堂語文課調在一起,並帶著學生步行來到學校附近的湖泊看山看水,感受自然的生機,感受人生的詩意,我永遠記得那堂課上山水之間洋溢著的學生的歡聲笑語,記得那些描述自然的學生文字裏所散發的春草的清香。當時同意和支持我這個教學行動的教務處主任是王維明老師。
而後,不僅僅是文字,一切和文字有關、和情感有關、和思想有關的事物和情境都會融入我的語文課堂或成為我的課堂,我並不想拘泥於一些什麼,隻要這一切能讓學生更熱愛文字,熱愛生命。因而,有時候會和學生在一個雲淡風輕的日子一起聽阿炳的《二泉映月》,彼此體驗著優美深沉的旋律中所蘊涵著的人生意味;有時候會和學生一起看奧斯卡最佳影片《角鬥士》,一起探討影片所深刻表現出來的關於人性、戰爭與家園的主題;有時候還會和學生一起在一個黃昏到走馬塘看老房子,到陳鑒橋看民國洋樓;還會和學生一起到金峨山上看雪,到慈城孔廟看陽光如何鍍亮古老空間曾經閃現的輝煌。
在語文課堂上,我們一起追尋詩意,懷念往事;一起麵對苦難,守望民間。我們讀史鐵生的《秋天的懷念》,潸然淚下;我們讀打工者的詩歌,哽咽無語。
其實,文字隻是表象,它的背後是生命,有著悲歡,有著愛恨,有著感動和悲憫。有時候,我常常在圖書館裏,看著學生在靜靜地看書;在運動場邊,看著學生們在藍天白雲之下綠色的草地上自在奔跑;在藝術樓裏,看著學生們在靜靜地繪畫或活潑地舞蹈或優雅地彈鋼琴,總會在心裏對生命充滿敬畏之情,並深切地感受到教學的終極目的其實就是看到生命、讚賞生命、關懷生命和成就生命。
其實,與生命相比,所有的表白都很蒼白,我們真正可以在這依然沉重的教學現實中所從事的惟有熱愛和欣賞,盡可能地為生命的成長提供更合理的方式和更多的機會。
隻是,時間過得太快。
校園廣場上幾棵移栽的銀杏樹原初單薄得讓人擔心,而現在已經枝繁葉茂,有時下午放學的時候,我會走到那幾棵樹的下麵,抬頭仰望樹影後剪輯過的天空,那時,有黃昏的陽光透過藝術樓的長廊透過秋天銀杏樹金黃的葉片細細碎碎地灑下一地的繽紛時光和恬淡記憶。
校園後麵的江水還是那樣靜靜地流淌,校園東麵原本空曠的田野上高樓越來越多,越來越高。
有一天,我們的學校會在城的中心,四周車水馬龍,繁華似錦;而我們的生活或是教學,隻是,也許永遠,都在路上……